淺談福州脫胎漆器工藝

何國堂

[摘 要] 福建脫胎漆器是一種具有鮮明藝術特征的傳統藝術品，從誕生至今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福州脫胎漆器具有鮮亮的色彩，善于塑造各種藝術形象，尤其是傳統佛造像。通過探討福州脫胎漆器的制作工藝，分析其特性，為廣大同仁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共同促進福州脫胎漆器工藝更好地發展。

[關 鍵 詞] 福州脫胎漆器；漆器工藝；佛造像

福州脫胎漆器與北京的景泰藍、江西的景德鎮瓷器并稱為中國傳統工藝的“三寶”，享譽國內外。得益于福州脫胎漆器特殊的鑄造工藝，福州脫胎漆器光澤靚麗、不易變形、不易褪色、質地堅固、質量較輕。在成型的過程中，從選材到制作，福州脫胎漆器需要經歷幾十道甚至上百道工序，復雜的鑄造過程造就了福州脫胎漆器獨特的魅力。

一、福州脫胎漆器歷史簡介

福建的漆器制作歷史悠久，最早發現的是出土于福州的漆器，已經有700多年的歷史。福州的漆器藝術在乾隆年間得到空前發展，成為漆器集大成的關鍵時期。福州脫胎漆器是在我國傳統漆器制作的基礎上，將地方特色融入其中的一種藝術形式，不僅在漆器的胎體上進行創新，而且融入精巧的技藝中。這種藝術作品漸漸在福州發展開來，在民間很受歡迎。到了近代，福州脫胎漆器的制作方法更加先進，在沿襲傳統的基礎上開始使用膏泥作為內胎，然后在胚胎上覆蓋麻和布之類的織物，敲碎或脫下原胎，留下漆布器形，上灰底、打磨、髹漆研磨，施以各種裝飾紋樣，每件工藝品前后需經數十道甚至上百道工序。其裝飾技法有黑推光、色推光、錦紋、薄色料、暈金漆畫、仿古銅、嵌螺、嵌銀上彩等十多種。后來又發展了寶石閃光、堆漆浮雕、仿彩窯變、仿青銅、仿唐三彩和匏紋技法、暗花等工藝，并同玉雕、石雕、牙雕、木雕、角雕等結合起來，使表面裝飾更加豐富多彩。

二、福州脫胎漆器中的佛教淵源

福州作為我國歷史悠久的城市之一，宗教文化很早便傳到了這里，也由于福州本身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外來人口較多，人口的往復遷徙也讓各種文化匯聚到了福州，這些都為宗教在福州的發展提供了基礎。

在眾多宗教文化中，佛教很早便傳入了福州。從歷史上看。佛教在三國時期便已經在福州傳播，到了晉朝，福州已經有了聞名四方的佛寺，五代時候，福州也被稱為“佛國”，宋代時佛教在福州傳播的更為興盛，有古詩云：“道路逢人半是僧，城里三山千簇寺”，說明了佛教在福州的繁榮和昌盛。

福州生漆脫胎佛像又被稱為干漆夾苧佛像，作為一項古老的手工技藝，生漆脫胎（干漆夾苧）工藝從東晉時期開始就已經被運用在佛教造像上。據說是由東晉著名的畫家、雕塑家戴逵發明的。到了隋唐以后，在吸收外來藝術不斷改進的基礎上，達到了歷史上的最高水平，用干漆夾苧工藝制作佛像，造型優美、線條流暢、神態典雅。而生漆脫胎（干漆夾苧）佛像最大的優點即光亮美觀、不怕水侵、不變形、不褪色、堅固、耐溫、耐酸堿腐蝕，可以遠距離運輸和保存。

三、福州脫胎漆器制作工藝特征

（一）用料特征

福州脫胎漆器主要選擇生漆作為生產原料，傳統的脫胎漆器制作方法主要采用的是薄涂色料以及暈金漆畫的方式，后來隨著工藝的發展，日本的一些漆器涂法傳到國內，豐富了脫胎漆器的用料和藝術表現力。到了20世紀50年代，漆器涂法有了更為新穎的方式，在圖案以及色彩表達上出現了仿青銅器、堆漆等技法。福州脫胎漆器在用料和涂色上吸取了傳統的方法，并在題材上進行積極創新，老一輩福州漆器藝人也在漆器技法上做出了杰出貢獻，為脫胎漆器增添了絢麗色彩。

（二）制作工藝特征

福州脫胎漆器堅固性良好，這是由于漆器的胎骨較為堅固，傳統的福州脫胎漆器在胎骨工藝上選擇的材料是絲綢，絲綢具有更長的纖維以及更大的拉力，在材質的排列上較為緊密，在這樣的胎骨上上漆，能夠讓漆和絲綢中的纖維更好地融合在一起，即使放在水中也不會出現變形，也使漆器不僅更加堅固，而且保存時間更為長久。當代福州脫胎漆器的制作方法分為脫胎和木胎兩種，脫胎的制作方法是對傳統的繼承，主要是將泥土、石膏等作為藝術品的主要胚胎，然后經過打磨等工序，使之成為名副其實的脫胎漆器。與之相比，木胎主要是使用楠木或樟木等較為堅硬的木材作為胚胎，直接在其基礎上涂漆。不管是木胎還是脫胎制作，在制作工藝上都需要幾十甚至上百多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手工操作，雖然隨著技術的發展，一些制作工藝發生了變化，然而大部分脫胎漆器仍然依賴于手工操作，以此保障制作工藝的質量。

（三）造型特征

傳統的漆器藝術品采用的都是木質胎骨，受制于木質胎骨本身材料的特性，很多木質胎骨的漆器看起來都非常厚重，而且不適于表現較為復雜的藝術形象，從而出現了大件漆器較為笨重、小件漆器不夠精致的問題。福州脫胎漆器中胎骨造型可塑性更強，不僅適用于表現具象的藝術形態，對于抽象的線條也可以較好的表現，只要有可以被翻制出的實物模型，就可以用脫胎漆器表現出來，能夠較好地適應作品對于造型上的各類要求。

四、佛像在福州脫胎漆器中的藝術表現力

佛教造像主要表現的是基于佛教的人物以及宗教故事，作為已經獲得“覺悟”的存在，佛教造像在形象上是莊嚴端正的，同時，為了表現佛陀與眾不同的器宇軒昂，制作時必須注重細節，旨在通過對其觀賞而獲得敬畏。在形象塑造上，福州脫胎漆器的造型輕巧，善于捕捉藝術形象的細微之處，借助于天然漆器的光澤，為藝術品賦予典雅大方的深沉美感。在藝術市場中，很多專家都用“黑寶石”來形容福州脫胎漆器，烏黑亮澤的色彩對于塑造佛教題材來說，能夠在視覺上讓人產生敬畏威儀之感，和其他表現佛教的藝術造像形式相比，帶有光澤度的黑色比無光感的藝術形象更能產生一種玄妙的藝術境界，引發藝術聯想。

在細節表現上，福州脫胎漆器改變了傳統的工藝方法，在逐漸發展的過程中，也將石膏脫胎法應用其中，這種在傳統工藝之上運用的新技術更能表現出作品的藝術特色，細節刻畫上更加到位。佛教造像的形象表情非常重要，需要把握佛教形象似笑非笑的慈悲，同時也不能減少其威嚴，所以，只有善于把握細節的造像形式才能更好地突出佛教形象的魅力所在。福州脫胎漆器所使用的薄料技法為作品增添了輕盈的透亮感，不僅表現出了含蓄的漆器光澤，也表現出了佛像的高貴神韻。

綜上所述，福州脫胎漆器，無論在制作工藝還是藝術表現形式上，都具有鮮明的地域特點，作為一種文化產物，福州脫胎漆器不僅展現了漆器之美，同時也將其背后所承載的歷史文化和工匠精神展現在人們面前。為了更好地對福州脫胎漆器進行傳承，避免該藝術失傳，我們應當注重對福州脫胎漆器的研究和學習，讓未來更多的人能夠在福州脫胎漆器中感受到漆器藝術的魅力所在，為人類保留這一份寶貴的藝術財富。

參考文獻：

[1]胡新地.“夾纻胎”與“脫胎”：福州沈氏脫胎漆器技藝辨析[J]. 裝飾， 2017（8）：80-81.

[2]詹偉鋒. 福州脫胎漆器產品的型意設計研究[J]. 包裝工程， 2017（18）：215-219.

[作者簡介]

陳國勇，男，1975年6月出生于福建莆田雕刻世家，先后畢業于福州大學廈門工藝美術學院、廈門大學。2000年獲評工藝美術師，2017年獲評國家一級/高級技師。現為福州琢一工藝品有限公司董事長、中國工藝美術學會雕塑專業委員會委員、福建省手工藝協會副會長、福州市脫胎漆器行業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作為雕刻世家的傳承人，他有著對造像藝術的執著追求和鍥而不舍的精神，他帶領團隊，繼承和挖掘傳統的雕刻、脫胎造像技藝，不斷推陳出新，創作出一批批個性鮮明的精品，并多次參加國內藝術展覽以及佛教文化交流會，其造像作品多次獲獎并獲得國內外一致好評。

（編輯：趙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