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與“教育”

張君燕

赫爾曼·黑塞是德國作家，詩人。黑塞的家庭具有多國血統，這使得他從小就接受比較廣泛的文化和開放的思想，也讀到了很多優秀的書籍。15歲時，黑塞開啟了一段獨立謀生的階段，他游歷了許多城市，從事過多種職業，有一段時間曾在一家書店里當店員。

這家書店里有兩名店員，除了黑塞之外，還有一名女店員。書店在學校附近，買書的大部分都是學生。為了提高銷售業績，也為了給學生們提供指導，黑塞和女店員都會給來購買書的學生推薦一些書目。女店員很細心，會留意哪些學生喜歡讀哪類書籍，然后下次再來的時候，就推薦相關的書籍給他們。這個辦法很奏效，對于女店員的推薦，大家看起來都很滿意，大部分都欣然接受了。女店員的業績自然很不錯。相較之下，黑塞的業績就很差了。黑塞似乎很粗心，他完全不知道學生喜歡哪類書籍，每次推薦的都是對方不感興趣甚至從來沒有讀過的書籍。所以對于他的推薦，學生們的接受度很低。

書店老板生氣地對黑塞說：“你努力一點呀！你比女店員讀的書多得多，只要肯細心一點，你的業績一定會很好的。”“我現在就很細心呀！”黑塞說。老板很不解，既然細心，為何不了解學生們的喜好呢？黑塞笑了笑說：“正因為我了解他們的喜好，才會給他們推薦那些書籍。因為我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知道以他們當前的閱讀狀況，讀哪些書會更好更有幫助。盡管現在他們也許不接受，但以后他們會越來越喜歡的。”后來果真如此，因為黑塞推薦的書目對學生們幫助很大，來找他推薦書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作為一個書店店員，知道讀者愛讀什么就推薦給他更多，這是一種“迎合”的藝術；知道讀者喜歡什么，進而推薦更適合、對他更有幫助的書籍，這就是一種“教育”了。選擇“迎合”可能短時間內會受歡迎，而選擇了“教育”可能短期內會比較難，但對讀者來說卻是最負責的，生命力也一定更長久。

（于成春摘自《潮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