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民族主義需要的普京

那傳林

與其說是普京在競選俄羅斯總統，不如說是俄羅斯人民在選擇普京繼續做他們的總統。俄羅斯骨子里的“帝國意識”，一直在洶涌澎湃。

2018年3月18日，沒有任何懸念，普京當選俄羅斯第七屆總統。從2000年3月當選總統到現在，包括短暫的4年梅德韋杰夫總統時期，實際上，普京已經實際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有18年了。18年來俄羅斯到底取得了怎樣的發展呢？葉利欽曾經對普京說：“珍視俄羅斯。”普京做到這一點了嗎？

在葉利欽任職期間，剛剛獨立不久的俄羅斯的聯邦制和領土、主權受到了挑戰。先后爆發了兩次車臣戰爭。在第一、二任期任職時期，普京總統做出了三大貢獻。首先他對俄羅斯的治理方式進行了調整，先后設立了八個聯邦大區，對聯邦主體和聯邦中央的關系進行了調整，保證了國家的統一。特別是在車臣問題上，維護了國家的主權。其次，對金融寡頭進行了打擊，調整政權產權關系，制止了葉利欽時期的寡頭干政現象。再者，這一期間國際石油價格大漲，俄羅斯的經濟困難得到緩解，民生問題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

但任何事物都可能是雙刃劍，普京第一、二任期坐吃原油美元之利時，沒有及時進行產業結構改革，并固化了俄羅斯原有的產業結構矛盾問題。在2008年國際經濟危機發生時，俄羅斯的經濟遭受了重大打擊，以石油天然氣等原材料為基礎的產業結構暴露無遺。

2012年普京開始了他的第三任期。在這一任期，普京有一得一失。一得是，普京幫助俄羅斯得到了克里米亞;一失是，俄羅斯同時也遭受了歐美的經濟制裁直到今天。雖然俄羅斯兼并了克里米亞，卻永遠的失去了烏克蘭。普京的歐亞聯盟設想，因為沒有烏克蘭的加入，所以也不能夠完全實現。歐美對俄羅斯的制裁，特別是經濟制裁，對俄羅斯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俄羅斯的民生一直受到深刻影響。

表面上看，俄羅斯今天遇到的問題，似乎只是因為歐美經濟制裁。實際上，在蘇聯解體之后，俄羅斯的轉軌變型一直沒有結束。如果我們放開歷史的視野，作為最早面對東西方問題和現代化問題的東方國家，他的發展道路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從彼得一世的改革到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統治;從12月黨人的起義到俄羅斯農奴制改革;從1905年革命到斯托雷平改革，直到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的爆發;從蘇聯的建立到蘇聯的解體。俄羅斯一直在尋求走出不同于西方的自己的道路，俄羅斯的歷史在跳躍中曲折前進。

在中國人的視角里，很多人會以為俄羅斯是歐洲是西方國家。實際上，在歐美人眼里，俄羅斯是東方國家，是歐洲和亞洲的中間過渡地帶，是歐亞結合部。俄羅斯既不是亞洲，也不是歐洲，他就是他自己——俄羅斯。

烏克蘭危機之后，在歐美的制裁下和擠壓下，有著“帝國意識”內核的俄羅斯民族主義情緒開始高漲。從988年弗拉基米爾大公基輔受洗開始，再到“第三羅馬”觀念的產生，俄羅斯在他擺脫了蒙古的統治之后，一直銳意進取，擴展領土，并且沒有對手。從東歐平原，跨過西伯利亞一直擴展到堪察加甚至越過阿拉斯加，直到北美舊金山。從“第三羅馬”到第三國際，俄羅斯骨子里的“帝國意識”一直在洶涌澎湃，只不過是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表現，并且貫穿了俄羅斯民族國家發展的整個過程。即使在蘇聯解體之后，這個帝國意識也沒有減弱，只不過是由于國力的暫時孱弱而被隱藏了起來，一旦遇到合適的時機，比如烏克蘭危機，又再次顯現了出來，并用民族主義的最新外衣加以包裝。

民族主義是需要民族領袖的，雖然俄羅斯的經濟直到現在還沒有大的起色，但是以維護國家統一和主權形象出現的普京必然要受到俄羅斯民族主義者的追捧。所以，他再次當選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蘇聯的歷代領導人，除了赫魯曉夫是被趕下臺的，戈爾巴喬夫做到蘇聯解體，其他都是做到死。俄羅斯獨立之后，葉利欽是自己主動辭職的。這次普京當選之后，不知還要連任幾屆呢？在民族主義的旗幟下，普京當選并非難事，可是當選之后，普京又將如何施政呢？這才是俄羅斯和普京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姜波薦自鈍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