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協同性評價
——基于寧波口岸數據的實證研究

0 引言

跨境電商作為一種新型貿易方式，與傳統對外貿易相比，有著成本更低、效率更高、過程更為便捷等明顯優勢，現已成為我國對外貿易的一種發展趨勢。近幾年，國家大力支持跨境貿易電子商務，出臺一系列扶植政策支持跨境電商的發展。從統計數據來看，我國跨境電商呈現出持續高速發展的良好局面。2016年，中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為6.7萬億，同比增長24%。跨境電商交易額處于逐年遞增狀態，占進出口貿易額的百分比也穩步增長。隨著跨境電商市場需求的不斷提升，對整個供應鏈節點的要求也在不斷提高。尤其是口岸通關作為跨境電商物流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其效率高低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跨境電商物流的成本與績效。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生俱來的小批量、高頻率的特點對口岸通關部門提出了新的挑戰，一些電子商務企業在跨境貿易方面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特別是難以快速通關與規范結匯[1]。

在跨境電商與通關環節協同關系的研究領域，早期一些學者圍繞口岸資源整合提出了諸多有價值的論點，如，徐秦（2006）[2]以浙江省為例提出港口資源整合是提升港口經濟的必然趨勢；崔會芬和王瑛（2007）[3]認為建立口岸物流快速反應系統有利于我國高效利用口岸物流資源。近幾年，對跨境電商與物流系統協同發展的研究不斷引起人們的重視，如張夏恒、郭海玲（2016）[4]基于物種、環境、供應鏈、地理空間等不同視角探索跨境電商與跨境物流之間的協同機理；劉有升和陳篤彬（2016）[5]利用灰色關聯理論，給予符合系統協同模型，對跨境電商與現代物流協同狀態進行評價。從已有文獻研究結論來看，對跨境電商與口岸通關資源的協同效應研究還不夠系統全面，定量研究較少。本文將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之上，以寧波口岸數據為研究樣本，構建跨境電商與口岸通關資源協同系統模型，并進行實證分析。

1 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協同度測度模型

1.1 構建基礎

哈肯（Hermann Haken）[6]在20世紀70年代首先提出了協同學概念，協同理論的內涵不斷得到豐富和發展，并在社會經濟管理領域得到廣泛應用。郝玉柱和褚婷婷（2017）[7]通過耦合協同模型的構建實證研究了區域發展協同度問題，朱耿和朱占峰等（2015）[8]研究了末端物流協同運作的基本內涵和特征，孟慶松與韓文秀（2000）[9]研究了復合系統協調度模型的構建問題，樊華和陶學禹（2006）[10]進一步深化了對復合系統協同度模型的研究，李譚和王利等（2012）[11]研究了港口與腹地協同度模型的構建和實證分析問題。

跨境電商和口岸資源系統一般既具有人造系統的特征同時又受到自然系統的限制，所以人們常常將其視為復合系統。一個復合系統的協同需要其子系統及其要素之間由無序或者弱序逐步實現有序、優化和協調的狀態。本文站在復合系統的視角，深入梳理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要素之間的相互聯動，進一步剖析兩者之間在發展演化中彼此呈現出的和諧一致的程度即協同度，從而得出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復合系統由無序走向有序的態勢。協同度評價的基礎在于模型的建立，其建立的依據是系統協同序參量的選擇和有序度模型的構建。

1.2 基本模型

1.2.1 確定序參量。現將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系統視為一個復合系統S=｛s1,s2｝，其中s1為跨境貿易電子商務子系統，s2為口岸通關資源子系統。對于子系統si，i∈［1,2 ］，設 ε1= ｛e11e12… e1n｝為跨境電商子系統的序參量，ε2= ｛e21e22… e2n｝口岸資源子系統的序參量，根據協同學原理，當系統完全無序時，序參量為零，當系統完全有序時，序參量就會達到取值區間的最大值[12]，換句話說，就是系統的有序度與序參量的變化成正比，這時，人們有時也把這類參量成為慢馳豫參量，否則，即為快馳豫參量。若設βji、αji分別為序參量分量eji的上、下限。利用文獻[9]的定義，可得出序參量的有序度μj（eji）：

由以上的定義可知，μjeji（）∈0,［］1，其數值越大，則說明，序參量分量eji對復合系統有序的貢獻程度越大，k為慢馳豫參量和快馳豫參量的分界點。

1.2.2子系統有序度模型。一般來說，人們可通過μjeji（）的集成和整合來實現各序參量變量eji對子系統有序程度的貢獻。通過對各序參量變量之間的重新組合和集成，可提升其有序度。集成的方法往往采用幾何平均法與加權求和法，其數學表達式為：

或者：

其中，λi為各序參量指標的權重，μj（ej）為子系統sj的有序度。μj（ej）∈［0,1］，其數值越大，說明子系統的有序度越高，反之亦然。

1.2.3 協同度測度。由于復合系統的協同狀態始終處于不斷變化發展的動態過程中，因此需要以動態分析過程衡量各子系統在不同時間段內的相互作用狀態。假設在給定的初始時刻t0，跨境電商子系統的有序度為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為當復合系統不斷演化發展到t1時刻時，跨境電商子系統的有序度為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為若設復合系統協同度大小用C表示，則可參照文獻[9]的推理得出計算公式：

復合系統的協同度C∈［-1,］1，其值越大，表明復合系統協同發展的程度越高，反之則越低；C為正值說明復合系統處于協同演進的狀態，C為負值則表明復合系統不協同。ω存在的意義就是只有當確保t1時刻有序度不小于t0時刻，跨境電商子系統與通關資源子系統之間才具有正向協同效應。系統協同度C是從子系統的序參量有序度變化來反映整個復合系統的協同狀況，當出現一個子系統的有序程度變化較大，另外一個子系統有序程度變化很小或者基本沒有變化的情況時，復合系統協同度雖然為正值，但數值很小，就說明整個復合系統不能夠處于較好的協同狀態。基于以上分析，復合系統協同度模型綜合了子系統的運行狀況對整個系統進行協同狀況評價，因此，如何選取科學合理的序參量在度量評價中極為重要。

2 實證分析

在模型構建之后，需要依據一定數據對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進行協同評價，具體步驟如圖1。

2.1 評價指標體系

構建科學合理的序參量指標體系是有效測評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協同發展水平的重要環節。為科學、準確地評價子系統之間的協同關系，通過采用咨詢專家、借鑒相關前期成果，以及綜合衡量子系統的特性及各項指標的可獲得性與可量化性，本文選取反映跨境電商發展能力的6項指標和反映口岸資源狀況的8項指標構成二者協同度評價的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2.2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圖1 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協同評價流程

表1 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與口岸資源協同度測度指標體系

寧波作為東部沿海地區首批開放城市，港口散貨吞吐量已連續9年位居世界第一，集裝箱吞吐量2017年位居世界第四。它是全國首批跨境電子商務試點城市和第二批國家跨境電商綜試區，其跨境電商發展迅速，口岸建設也位居全國前列。因此，本文研究過程以寧波口岸為依托，進行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能力與口岸資源協同度測度評價。數據樣本采自寧波市2011～2016年區間的年度數據，主要來源為《寧波統計年鑒》 （2011～2017） 和《寧波市交通物流業發展白皮書》 （2013～2016），所得指標數據如表2所示。

表2 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協同度測度指標數據

2.3 實證過程

由于各指標的單位不同，使得無法直接進行統一比較測量，需對各項評價指標的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以消除量綱，計算公式為：

其中，為變量Xij的期望；sj表示變量Xij的標準差。

利用處理后的標準化數據計算各指標權重，本文采用相關矩陣賦權法確定權重。具體做法如下：假設系統中含有m個指標，構造相關矩陣N為：

因子影響之和：Ni的值越大，表明第i個指標在指標體系中對其他因子的影響越大，關聯程度越高，應賦予較高的權重，最后經過歸一化處理得到各指標的權重通過計算得出各指標的權重見表3與表4。

表3 跨境電商子系統各項序參量指標權重

表4 口岸資源子系統各項序參量指標權重

根據公式（1）計算出跨境電商能力與口岸資源狀況子系統序參量各分量的有序度，并將所得結果帶入公式（3），得到2011～2016年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的有序度，結果見表5。

表5 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及協同度結果

將所得出的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結果帶入到公式（4）中，求得2011～2016年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間協同度的大小，C=（0.1485,0.1307,0.1816,0.1684,0.2794）T，見圖2。

圖2 2011～2016年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協同趨勢

2.4 結果分析

（1） 在2011～2016年測評區間內，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的序參量有序度均呈現上升趨勢，符合寧波跨境電商市場的發展規律。寧波從2012年12月成為全國首批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試點城市以來，跨境電商業務實現高速增長，于2016年1月又獲國務院批復成為第二批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2016年跨境電商交易總額達270.14億元，是2015年的3.4倍，出口總額約216.48億元，均居全國前列。因此，2016年跨境電商有序度也同樣實現了快速增長。在港口口岸建設方面，2015年國務院與浙江省人民政府先后出臺《關于改進口岸工作支持外貿發展的若干意見》，《浙江省人民政府關于改進口岸工作推進大通關建設的實施意見》，旨在有效改進口岸工作，推進口岸建設與發展，提升口岸服務整體水平。寧波市深入貫徹落實改進口岸工作意見，全面落實“三互”和推進口岸大通關建設，促進了口岸通關便利化。2016年寧波舟山港貨物吞吐量達9.2億噸，集裝箱吞吐量2 156.1萬標箱，港口口岸運力的明顯提升與口岸加大建設力度、口岸單位協同合作是密不可分的。由得出的結果來看，口岸通關資源的有序度逐年持續呈現遞增狀態，符合寧波口岸資源協同發展的現實。

（2）子系統有序度的提升并不一定能明顯帶動整個復合系統協同度的提升。從圖2可看出，2012年跨境電商子系統與口岸資源子系統的有序度都以較快的速度增長，但復合系統的協同度卻處于小幅度的遞減狀態。由此可見，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復合系統的協同合作更需要的是兩個子系統在結構、功能上的有序耦合，而并不僅僅取決于各子系統內部的有序發展。

（3）復合系統協同度總體來說處于不斷上升狀態。隨著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的上升，復合系統協同度整體處于不斷上升的趨勢，這說明隨著寧波口岸跨境電商信息共享體系、金融服務體系、智慧物流體系、電商信用體系和部門監管體系的不斷完善，海關、國檢的“單一窗口”建設，尤其是寧波口岸國檢試驗區的揭牌運行，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在各自發展的同時更加呈現協作和協同化趨勢，使兩個子系統間形成不斷正向互推的良好局面。

（4）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之間存在協同關系，但還處在較低水平。根據計算結果和圖2可知，寧波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之間的協同發展水平仍處于較為初始階段，且協同水平具有波動性，因而具有較大的改善和提升空間。目前，寧波市跨境電商口岸資源建設與整合還不夠完善，尤其在海關、檢驗檢疫、海事等相關部門的協調方面，其協同效率雖然在不斷提升但面對快速變化的市場需求仍有較大的改善余地。

2.5 對策建議

（1）加強基礎設施建設。首先，加強跨境貿易電子商務軟硬件能力建設，包括物聯網、云平臺等信息技術創新的支持，優化保稅倉庫、保稅物流系統的合理布局；其次，擴大對口岸通關基礎設施資源的投資，擴大保稅倉建設規模，對口岸站場、碼頭、道路交通等集疏運體系進行擴能升級，提升口岸多式聯運能力；第三，發揮口岸通關資源優勢，強化口岸跨境電商基礎設施建設。將跨境電商企業、相關口岸通關部門、跨境物流服務企業有機結合，產生集聚效應，從而提高通關效率、推動跨境電商業務增長，使兩者之間形成相互促進、相互帶動的良好局面。

（2）增強“單一窗口”地位。構建集成通關服務平臺，包括電子政務、監督管理、風險防控等平臺在內的綜合通關服務平臺，是整合口岸通關資源的重要舉措[13]。賦予“單一窗口”更多的職權，構建口岸協同運作平臺。利用平臺加強動態監控跨境電商與通關資源協同發展運行狀況，協調海關、檢驗檢疫、海事等各個部門，并與跨境電商企業、跨境物流服務企業、貨代等保持緊密聯系，集成通關業務辦理、檢驗檢疫、風險預警以及根據企業信譽評級差別化于一體，并針對不同跨境電商企業、不同貨物有不同的通關流程，志在簡化通關手續，降低貿易風險。

（3）健全政策及法律體系。面對國際上風云多變的跨境電商運營環境，為保證跨境電商與口岸通關資源健康協同發展，需要不斷創新運營和管理機制，細化出臺相關調控政策，適時完善相關法律體系，形成由部門規章、政府法規和國家法律立體化的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協同運作的法治體系，以營造出高效、規范并且安全的整體環境。

3 結 論

本文應用協同學理論思想，構建了跨境電商與通關資源協同發展模型，并以寧波口岸的相關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全面客觀地評價了寧波市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協同發展的水平。由計算結果可知，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有序度均處于上升趨勢，但復合系統協同度在緩慢提升，說明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子系統間良性的協同合作機制尚在形成的初級階段，各子系統還需整合各自資源，促進復合系統協同發展。

通過對協同度模型的定量分析，客觀反映了跨境電商與口岸資源所形成的復合系統的協同度現狀，有利于政府各相關部門，跨境電商供應鏈各節點，以及口岸各資源方能夠根據相關數據理性分析局部和整體的優劣態勢，及時調整發展策略，以促進跨境電商業務與口岸資源的良性互動、協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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