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也是一種美

胡小芳

我新接手的班上有個叫小崴的孩子。說起他，無論是老師、學生還是家長，都會豎起大拇指。因為他不僅是班上的學習標兵，在體育、繪畫等方面也特別有天賦。美中不足的是他有口吃的毛病，尤其在公開場合說話時，一緊張就會結結巴巴，語無倫次。這讓他十分痛苦，更讓他有些自卑。

我是語文教師，每次課前我都會給5 分鐘的時間讓學生講故事。一來是培養學生的語言表達和誦讀能力，二來是希望以此提升學生對語文學習的興趣。由于活動富有趣味性，大家都很喜歡這一環節。

這一天，就要輪到小崴上臺了。我本打算放學前問一下小崴準備的情況。可下午課外活動時，他竟然主動找到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胡老師，我……我不想講……”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看著他倔強的眼神，我沉吟著沒有說話。我知道小崴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各方面都很優秀，無論是功課還是課外活動，都力圖做到最好。口吃是他唯一的“心病”。我想起前些日子在網上看到的一個童話故事，名字叫《缺憾：另一種美》。我示意小崴坐下，笑著說：“來，你先坐下，老師給你講個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被切了一部分的圓，它非常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完美的圓，于是四處流浪去尋找遺失的那一部分。它慢慢地滾動，因此得以欣賞沿途芬芳的草木和燦爛的陽光，與蚯蚓娓娓而談。有一天，它終于找到了自己遺失的那部分，它高興極了，因為它又是一個完整的圓了。可當它將遺失的部分拼接到身體里時，它就開始飛快地滾動起來。在快速滾動中，它發現世界整個變了樣。它的生命中失去了許多美好的東西。于是它又停下來，毫不猶豫地將千辛萬苦找回的部分丟在路邊，然后慢慢向前滾動……

我一邊講故事，一邊觀察小崴的神色，發現他聽得很認真，臉上倔強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故事講完了，我溫和地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上帝在為你關上一扇門時，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你看，除了口吃的小毛病外，其他方面你都很優秀，大家可佩服你了。更何況，你口吃的問題只要通過不斷地訓練，一定能有所改變的。老師向你推薦電影《國王的演講》，你今晚回去看看，看完后給我電話，咱們再討論講故事的事，好不好？”小崴猶豫著點了點頭。

晚上9點左右，我的電話響了，小崴的聲音有些激動：“胡老師，電影……我……我看完了。您放心，我會像約克公爵一樣努力的，謝謝您！”聽了他的話，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第二天，小崴如約站上講臺，只見他拿起油墨筆，用力地在白板上寫下“不完美也是美”六個字，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他自己特有的節奏開始講故事：“一個圓的一部分被切去了……”雖然在講故事的時候，小崴還是會結巴，但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故事表述完整。最后，小崴激動地說：“今天，我有勇氣站在這里，首先要感謝胡老師，是她的故事讓我懂得缺憾也是一種美。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我們可以不完美，但我們要有一顆追求完美的心。謝謝大家！”說完，小崴深深地鞠了一躬。

短暫的沉默之后，教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作者單位：秭歸縣歸州中學

湖北宜昌 443601）

責任編輯 吳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