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和自我參照對虛假記憶的影響：易化還是抑制？

[摘要]虛假記憶是指個體將未經歷過的認為經歷過的，或者回憶的信息與現實有很大差別的記憶錯誤現象。大量的研究發現，情緒和自我參照加工會都影響虛假記憶的產生，同時情緒和自我參照加工會對真實記憶產生交互作用。虛假記憶和真實記憶存在很多共變。采用實證法探究情緒和自我參照對虛假記憶的影響。發現記憶材料情緒性和自我參照在項目再認任務下會易化虛假記憶的產生，而在關聯再認任務下虛假記憶的情緒增強效應會削弱，但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還存在。情緒狀態下預測負性情緒誘導會抑制虛假記憶的自我加工優勢，正性情緒誘導會易化虛假記憶的產生，但情緒誘導下自我參照對虛假記憶的影響有待進一步研究。

[關鍵詞]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情緒誘導；情緒

[中圖分類號]G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 5918（ 2018） 06- 0094- 03

引 言

“虛假記憶”是指代將未發生的認為發生過或者提取的信息與發生過的有很大的差異的記憶扭曲現象。虛假記憶作為記憶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及它對司法實踐、社會發展的具有重要意義。而人類的記憶時常是跟自我相關聯，自我參照加工在促進真實記憶的同時也會造成虛假記憶增加這一個附加產品。生活中人們會面臨各種情緒刺激也會體驗各種情緒，情緒是影響虛假記憶的一個重要因素。情緒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具有多元化，情緒材料和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具有不同的影響。同時，情緒會影響自我認知，并且有研究認為情緒是自我加工的一個限制條件。那么當個體面對不同情緒材料或者處于不同情緒狀態下，對自我相關聯的信息進行記憶時，會影響虛假記憶產生嗎？情緒會是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的易化劑還是限制條件呢？

一、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

有效地避免虛假記憶的產生，一直是人們關注的重點。個體認為虛構的事件是親身經歷過的、內生的，具有內隱特點，使虛假記憶很難區分真假，通過重復學習、預警提示、增加學習時間都無法阻止虛假記憶的產生。因此，研究者們試圖通過各種控制尋找有效抑制虛假記憶的產生。

記憶材料與自我相聯系時會具有記憶優勢稱為自我參照效應。大量的關于自我與記憶的研究都集中在真實記憶，發現自我參照條件下的記憶優勢。記憶材料伴隨自我參照任務會促使個體對記憶材料進行更深層水平的加工。加工水平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又存在著很大的爭議，而虛假記憶和真實記憶在很多條件下存在共變。因此，為探究自我參照加工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周楚等人采用DRM范式，設置自我參照、他人參照、對照參照三種條件，發現自我參照作為一種高水平的加工過程在提高正確記憶同時，也可易化虛假記憶的產生。自我參照可促進精細化加工，在對關鍵誘詞進行關聯加工進行檢測。同時自我參照也會促進組織化加工，關聯詞表在編碼階段共享自我標簽，在提取階段會更易激活關鍵誘餌，導致虛假記憶加劇。

二、情緒對虛假記憶的影響

在記憶研究中，情緒一直是無法忽略的重要因素。情緒會影響記憶，有時表現易化，有時表現為抑制。而情緒對虛假記憶的影響，也一直是研究者們爭論的重要問題。情緒對虛假記憶的影響，研究者集中于情緒材料和被試的情緒狀態兩方面進行探究。并發現情緒材料和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的產生具有不同的作用。

（一）情緒材料對虛假記憶的影響

學習材料的情緒性會影響虛假記憶的產生。無論情緒材料是情緒詞表、情緒圖片還是情緒事件都會對虛假記憶產生影響。2006年，Budson等人自己編制了情緒詞詞表，將傳統的DRM詞表用情緒詞替代，研究發現負性的情緒詞表會誘發更多的虛假記憶。在進一步研究中，Brainerd等人將實驗拓展到真實情境的事件中去，也發現與中性的事件相比，負性效價情緒的事件會使被試報告更多的虛假再認。采用情緒圖片為學習材料來誘發虛假記憶時，鄧雅菱等人的研究發現情緒刺激的情緒效價以及情緒喚醒度都會影響虛假產生。以往研究大多基于負性刺激和中性刺激的比較，發現負性刺激會加劇虛假記憶的產生，而該研究通過比較正性和負性情緒刺激，發現正性和負性情緒圖片都會加劇虛假記憶的產生，說明情緒刺激本身對虛假記憶具有增強效應。

（二）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的影響

個體的情緒狀態會影響虛假記憶的產生。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大多的研究者考察的是情緒效價的不同作用。Storheck和Clore采用DRM范式，通過音樂誘發正性和負性情緒，發現正性情緒誘導下會產生高的虛假再認率，而負性情緒誘導會降低虛假再認率。高妍春同樣通過音樂誘發情緒，發現正性情緒可導致虛假再認率增多。王曉明等人通過情緒圖片誘發被試不同的情緒，發現啟動情緒主效應不顯著，但是與呈現方式表現出交互作用。在分組呈現中，正性情緒誘發的虛假記憶顯著高于負性情緒，對照組的虛假再認率最低。李桐進一步考察情緒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增加學習詞的細節特征，考察被試的項目特異性加工，發現正性情緒和中性情緒相比，負性情緒狀態能抑制虛假記憶的發生，提高對項目特征。大量的研究表明，正性情緒會比負性情緒更易促進虛假記憶的產生。但是，Wright等也是采用音樂誘導不同的情緒。不同于Storebeck的是，Wright等是先聽覺呈現DRM詞表，再呈現音樂，最后自由回憶以及再認。結果發現，在告知被試隨便回憶多少的情況下正性情緒下的虛假記憶最多，與Storebeck的結果一致；但在告知被試盡可能地回憶的情況下，負性情緒的虛假記憶最大。情緒狀態對錯誤記憶的影響較為復雜，存在很大的爭議。

三、情緒對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的影響

情緒以及記憶材料會對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產生重要的影響。對真實記憶研究中，發現情緒是記憶自我參照的一個限制條件。那么情緒和自我參照加工是否會對虛假記憶產生共同作用。

（一）情緒刺激對虛假記憶自我參照的影響

王凱采用DRM范式探究記憶材料情緒性和參照條件對虛假記憶的影響。采用了正性、中性、負性情緒刺激作為學習材料，設置自我參照、他人參照和對比參照三種條件。分別進行項目再認任務和關聯再認任務。研究發現在項目再認任務中，正性和負性情緒刺激的虛假參照再認率在自我參照條件下最高，說明情緒和自我參照存在共同促進虛假記憶的作用。表現為虛假記憶情緒增強效應和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在關聯再認任務中，虛假記憶的增強效應不存在，但是存在虛假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說明在關聯再認任務下自我參照加工會對情緒的增強效應有削弱作用。雖然該研究結果并未顯示出情緒刺激與自我參照對虛假記憶產生交互作用，但是研究卻顯示出情緒和自我參照加r會對虛假記憶產生共同作用，并且再認任務不同時，會出現影響效果的分離。

（二）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自我參照的影響

陳京軍以無意記憶為指標，探討了情緒誘導對自我參照的影響。研究發現情緒誘導能抑制自我參照加工，說明情緒狀態是自我加工優勢地位一個限制條件。但是鐘毅平則發現自我參照加工具有穩定性，不受情緒誘導的影響。目前還沒有將情緒狀態和自我參照一起考慮探究對虛假記憶的影響的研究。但是虛假記憶和正確記憶在某些條件下存在共變，周楚等人發現自我參照加工會易化虛假記憶的產生，同時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的存在正性情緒會加劇虛假記憶的產生，負性情緒抑制虛假記憶的產生的結論。情緒會影響記憶的組織加工，當記憶會受到組織信息的控制時，自我參照效應就不會體現出記憶加工優勢。同時虛假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組織化加工起作用，那么預測負性情緒誘導會抑制虛假記憶的自我加工優勢，正性情緒誘導會易化虛假記憶的產生。但是，情緒誘導是否是虛假記憶的自我參照的限制條件呢？情緒狀態對虛假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的影響有待進一步研究。

情緒和自我參照對虛假記憶的影響對司法認證有著重要的意義。人們所面對記憶信息都會摻雜各種情緒，在司法取證時為了避免出現虛假記憶。應當盡量避免將情緒信息自我參照化，同時在證人取證時采用關聯再認任務替代項目再認任務。而在情緒狀態方面，需要進一步的實驗給予現實指導。

參考文獻：

[1]周楚，楊治良.預警和呈現時間對錯誤再認和錯誤回憶的影響[J].心理科學，2008（3）：546 -552.

[2]周楚，王儉勤，周文佳.錯誤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易化的作用[J].心理科學，2014（5）：1079 - 1083.

[3] Budson A E， Todman R W， Chong H， et al.F'alse recognition of emotional word lists in aging and Alzheimer disease[J].CognBehav Neur01，2006，19（2）： 71 -78.

[4] Brainerd C J，Stein L M，Silveira R A， et al.How does negative emoUon cause false memories？[J].Psychol Scl，2008，19（9）：919 - 925.

[5]鄧雅菱，韋義平，周r來.情緒刺激在虛假記憶產生中的作用：來自ERP與眼動的聯合證據[J].心理科學，2015（2）：270 -278.

[6] Storbeck J，Clore G L.With Saciness Comies Accuracy； With Happiness， False Memory： Mood and the False Memory Effect[J].Psychological Science，2005，16 （10）：785 - 791.[7]高妍春.情緒對錯誤記憶的影響[D].石家莊：河北師范大學，2006.

[8]王曉明，馬玉花，宋廣文.啟動情結和呈現方式對錯誤記憶的影響[J].心理與行為研究，2010（3）：208 - 212.

[9]李桐.DRM范式下誘發情緒對錯誤記憶的影響[D].西安：陜西師范大學，2015.

[10] Wright D B，Startup H M，Mathews S A.Mooci， dissociation and false memories using the Deese - Roed/ger - McDermott proce-dure[J].British Journal of PsVchology ，2005 ，96（3）：283 - 293.

[11]劉永華.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研究進展[J].黑龍江生態工程職業學院學報，2017（5）：126 -127.

[12]王凱.材料情緒性和參照條件對錯誤記憶的影響[D].昆明：云南師范大學，2016.

[13]陳京軍，鐘毅平.不同情緒誘導條件下的自我參照效應[J].心理科學，2010（1）：41 - 43.

[14]鐘毅平，范偉，蔡榮華，等，正性情緒誘導下的自我參照加工：來自ERPs的證據[J].心理學報，2014（3）：341 -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