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童年

黃甚愷

我童年大部分時光都是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度過的。

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不過的村里人都有的院子，水泥空地，小花園兼菜園，其他的便什么都沒有了。但對于我，卻是我的樂園。

院子不怎么大，大約30平方米，里面有大大小小的花壇，大約占了院子三分之一的面積。外公是養花愛好者，這個花壇種滿了桂花、鐵樹、茉莉花等等。幼年的我不怎么喜歡花，只是搞破壞，把開出的花朵掐掉，為這個可沒少挨外公的批評。每次都是外婆護著我，說小孩子有什么關系的。不過，現在想來，確實有些懊悔，那畢竟是外公的心血。

花壇旁邊是一個菜園，都是些應季的蔬菜，常見的就是包菜、菜花和蘿卜了。我最喜歡的就是拔蘿卜，拔不出來卻糟蹋了好多的蘿卜。外婆看在眼里，總是笑呵呵的。我現在才明白，外婆有多么愛我，那微笑的面龐中流露出的是對一個調皮孩子的多么大的寬容。

菜園邊上是一塊空地，我經常在這里用磚塊搭起簡易的烤爐，用火爐烤紅薯吃。有一次東找西找還是找不到木頭，我靈機一動，就動用了外公看過的報紙。用打火機點燃報紙，一張一張地放進火爐，結果一大摞報紙用完了，紅薯也沒有烤熟。當然，又少不了外公的數落和外婆的安慰。

現在，我長大了，不會再在外婆家的院子里胡搞瞎鬧，但每次去外婆家，外婆在張羅好吃的時候，外公就會向我說起這些往事。每次去都會說起，每次說起的時候，外公的眼神都異常明亮，仿佛講述的是傳奇故事。其實，我明白，那段歲月，是我們共同的記憶。

我又何嘗不知道，當年外公的責備只是嗔怪，又何嘗不知道，我是他們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