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奶”或成未來超級食物，你夠膽喝嗎

王琪峰

人人喊打的蟑螂，在大眾眼里就是惡魔的子孫，但在國外一些科學家眼中，卻可能成為未來“超級食物”的來源：名為“太平洋折翅蠊”的胎生蟑螂所產的“奶”，營養成分遠高于牛奶，熱量和營養極佳，有潛力作為人類攝取蛋白質的來源。不過，在“蟑螂奶”推廣之前，有人不禁要問：這種奶對人體安全嗎？

蟑螂奶能量是牛奶4倍

世界各地的蟑螂有4500多種，進化歷程超過3.2億年。在如此漫長歲月的考驗下，“小強”還能夠幸存至今，依然活躍于地球的各個角落，也許跟它們獲取營養的強大能力不無關系。

印度、美國、法國等國家的11位科學家對一種名為“太平洋折翅蠊”的蟑螂進行了數十年研究。這種“小強”原產于夏威夷等地，獨特之處在于它是目前人類所知唯一的胎生蟑螂。在生下蟑螂胚胎后，母蟑螂會把蟑螂幼兒放在“育兒袋”——育囊中，母蟑螂分泌出淡黃色的乳汁，來喂養育囊中的蟑螂胚胎，使蟑螂胚胎迅速發育，形成咽部肌肉和簡單的腸道。更神奇的是這些乳汁在胚胎的腸道中很快就能形成營養濃度極高的結晶體“Lili-Mip”，堪稱奶制品界的“壓縮餅干”，可以供小蟑螂慢慢“享用”。

研究人員分析發現，“Lili-Mip”結晶體含有3種非常相似的蛋白質，含有細胞生長所必需的全部重要氨基酸，以及維持蟑螂身體健康必不可少而其自身無法產生的脂類物質。這種蟑螂奶還是高糖物質，蛋白質的表面裹著一層糖。

相同重量的其他奶類在營養含量上跟蟑螂奶相比都只能甘拜下風：蟑螂奶所含能量是普通牛奶的4倍、是水牛奶的3倍、是杏仁奶的8倍。蟑螂從胚胎到出生，其體內營養濃度增長了600多倍，而它發育到性成熟只需43～52天，比其他蟑螂短得多。由于這種乳汁的關系，太平洋折翅蠊比其他品種繁殖得要快、體形也較大。

班加羅爾干細胞生物與再生醫學研究中心生物化學家拉馬斯瓦米稱“這是完整的食物”，他認為這種蟑螂奶有潛力作為人類攝取蛋白質的新來源。

取奶難 未必能被人體吸收

蟑螂奶可不像擠牛奶那么容易得到。當母蟑螂進入產奶期時，研究人員把蟑螂胚胎從育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再把濾紙小心翼翼地放進育囊，等1～2天后才能積攢到將近“半滴”的液態蟑螂奶。結晶奶的獲取同樣很費事，10只蟑螂“開膛破肚”后取出的“結晶奶”，加起來只有半毫升左右，據估計要生產100克結晶奶需要至少“解剖”1000只蟑螂。目前來看，想要大規模生產蟑螂奶，既不可行，也不經濟。

蟑螂奶的食用安全性同樣是未知數。高蛋白并不意味著人體就可以完全吸收利用，畢竟人類的消化系統完全不同于蟑螂;如果蟑螂奶濃度過高，這種蛋白質的攝入甚至可能對人體有害，而且消化利用這些蛋白質需要耗費人體自身更多的蛋白質，這也是為什么健身人士食用高蛋白產品后身體反而會變瘦的原因之一。

此外，蟑螂和其他昆蟲一樣，由于食源復雜，存在重金屬富集的風險，而這些重金屬會不會達到危害人體的程度，還缺乏必要的研究。蟑螂生命力極強，容易傳播疾病，如果進行工業化規模養殖，一旦封閉措施失控，還有可能對周圍生態環境造成負面影響。

當然，還有一點別忘了：對大多數人來說，無論是大嚼蟑螂肉還是細品蟑螂奶，都是很考驗膽量的。

為開發超級食物提供新思路

研究人員在蟑螂奶這件事上花了數十年，也許重點并不局限于上述這些。

蟑螂奶結晶是十分獨特的生物現象。人體中發生結晶往往是與疾病相關聯的，比如膽結石正常生理條件下一般不會發生，而蟑螂奶在營養濃度達到一定程度后會快速形成結晶，結晶體可以讓小蟑螂“隨用隨取”，緩慢釋放營養。這種現象的研究尚屬首次，加深了人類對于生物多樣性的認識，科學家未來還可能受此啟發，研究出“高能營養棒”之類的超級新食物。

分析發現，蟑螂奶結晶中的分子結構與哺乳動物乳汁有很大區別，其保存期限比哺乳動物的乳汁長。“未來能否通過改變乳制品的分子結構來延長其貨架期？”研究人員對此也很感興趣。

雖然當下“喂蟑取奶”不太可行，但科學家正進行逆向生物工程分析蟑螂奶成分，試圖用酵母來大量制造折翅蠊的結晶體，或類似“蟑螂奶”的營養物質，這也是研究的一個重要應用方向。

昆蟲蛋白含量高耗水和飼料少

人類食用的昆蟲往往口感美妙，而且還含有多種蛋白質和微量元素，有的甚至具有一定的藥用功能。據世界糧農組織統計，全球約有20億人將1900多種昆蟲納入了日常飲食，其中甲蟲類占31%，其次是毛蟲和蟻類，各占18%和10%。根據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報道，非洲36個國家有“吃蟲”的傳統習慣，居于首位;而亞洲、歐洲吃蟲的國家分別有29個和11個。

在很多國家，蟲子美食常常是一種歷史沿襲或傳統風俗，大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種類五花八門，各具特色。印尼巴厘島上的居民喜歡用姜、紅蔥和椰奶烹制蜻蜒;巴西人把干炸的蟻后蘸巧克力醬作為小吃，柬埔寨的斯昆鎮流行吃油炸蜘蛛，常佐以焦糖、鹽和大蒜。在非洲加納，白蟻可炸可炒，還可以加入面包里，富含蛋白質、鈣、鐵和氨基酸，是雨季食物短缺時期重要的營養來源。在日本，吃蠶蛾蛹、蜂蛹和蚱蜢并不奇怪;墨西哥人則食用300至550種昆蟲;泰國街頭的小吃攤上可選的昆蟲食物常常不止10樣，椒鹽味的炸竹蟲比薯片更受當地人歡迎;非洲南部的可樂豆木毛毛蟲生吃、煮湯或油炸都行，味道很像牛肉干，為了推廣這種美食，一些餐廳會給游客頒發成功吃毛蟲的證書。

對歐美等地的西方發達國家來說，經立法批準規模養殖加工之后端上餐桌的蟲子種類并不多，比較常見的是蟋蟀、蚱蜢、黃粉蟲和黑水虻幼蟲等等。黃粉蟲又叫面包蟲，和黑水虻幼蟲一樣，喂養簡單、產出快速，而蟋蟀和蚱蜢雖然嗚叫聲大了點，但作為食物還是比較容易讓食客接受的。

從可食部分占身體總重的比例來看，蟋蟀是80%，而雞和牛只有55%和40%。從營養成分看，同等重量下，蟋蟀的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2倍、雞肉的3倍，鐵含量是菠菜的2倍。從消耗資源量看，生產1磅牛肉需要耗水2000加侖，而生產1磅蟋蟀只需要耗水1加侖;消耗100磅飼料可以獲得5磅牛肉蛋白或者30磅雞肉蛋白，而蟋蟀蛋白卻可高達60磅。

加國蟋蟀蛋白質粉新鮮上市

多家加拿大公司正銷售含有昆蟲蛋白的產品，比如面包蟲肉醬、芥末蜂蜜味的整只蟋蟀。今年，加拿大著名的零售商羅布勞公司又通過旗下品牌“總統之選”，新推出了蟋蟀蛋白粉。這種產品原料來自諾伍德昆蟲農場，該農場始從2014年最初的464平方米擴展到目前的6100平方米，其中2800平方米的昆蟲廠房里飼養著約1億只蟋蟀。除了蟋蟀，這里還出售黃粉蟲。

蟋蟀蛋白粉可揉進面團制作披薩皮，也可用在煎餅或辣醬里。羅布勞公司官網上列出了香汁蓮子豆、巧克力椰奶棒、沙冰等食譜，都用到了蟋蟀蛋白粉。蟋蟀蛋白粉的味道取決于用量的多少。少量食用時不會有任何味道，多了的話則有一種“略帶泥土芳香、類似堅果和蘑菇混合后令人感到愉悅的味道”。羅布勞公司研發蟋蟀蛋白粉已有數年之久，未來還將開發更多種類的蟋蟀產品。

黑水虻冰激凌：無“吃蟲”異樣感

如果厭倦了昆蟲蛋白粉，又沒膽量吃整只昆蟲，不妨試試“黑永虻冰激凌”。

黑水虻是腐生性的水虻科昆蟲，其幼蟲能分解有機廢物并轉化為高蛋白、不飽和脂肪以及其他礦物質，堪稱“變廢為寶”，飼養過程耗費的水和其他能源非常低，而其成蟲口器蛻化，在短短5～8天的存活期里只忙著交配繁殖，不太會傳播疾病。最近，南非初創公司“美食格拉布”利用黑水虻幼蟲開發出了昆蟲奶“Entomilk”，作為傳統奶制品的替代品，每周六上午在開普敦的“地球公平市場”出售用這種昆蟲奶制成的冰激凌。

這種昆蟲奶的蛋白質和優質脂肪含量比普通牛奶高，與紅肉的蛋白質含量相當，按照世衛組織的標準，其所含氨基酸更有利于人體健康，鈣、鋅、鐵等礦物質的含量超過一般的牛奶，而且不含糖和碳水化合物。在用途上，Entomilk完全可以替代傳統牛奶，用于各種食物的烹調制作。目前該公司推出的巧克力、花生黃油和拿鐵3種口味冰激凌里除了含昆蟲奶外，只用天然蜂蜜以及天然可可、有機花生和有機香料等作為調味劑，可以說非常健康。

“美食格拉布”的創始人認為，從冰激凌人手可以更快更有效地讓人們接受昆蟲美食，因為這種冰激凌口感絲滑，香味濃郁，享用起來完全不會有想象中“吃蟲子”的異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