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并保護上海的文脈石庫門

上海市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

上海是中國歷史文化名城，石庫門是上海最具特色的歷史文化遺產。如何發揮石庫門文化遺產獨一無二的文化價值，搶救和保護城市文脈，推動上海城市更新發展，成為目前亟需解決的重大問題。

當下，存在的主要問題是：石庫門的遺產總量正在不斷減少。20世紀80年代以來，約有70%舊式石庫門里弄被拆除，至2020年，根據“十三五”至“十四五”的舊城改造計劃，現存的大多數石庫門里弄將要消失。其規模也在日益縮小。由于長期的不合理使用，主墻體松動、構件老化，現存石庫門里弄建筑的狀況也令人堪憂。如果不能在現階段對具有遺產價值的石庫門及時進行搶救，將帶來不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近年來上海各級政府對石庫門保護、開發和利用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存在許多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

1. 石庫門保護認識存在誤區。在長期以來大拆大建的思想影響下，重土地開發輕遺產保護，往往認為舊的就是落后的，只有拆舊建新才是發展。同時，由于現存的石庫門里弄居住矛盾，把民生問題改善和城市遺產保護相對立的落后認識也廣泛存在。

2. 石庫門居住現狀矛盾突出。由于房屋自身壽命的客觀限制等歷史原因，“超齡超負荷使用”導致石庫門里弄居住密度高，使用壓力大，居民的居住現狀欠佳。而且，我市的建筑主要由集團化的置業集團進行市場化管理，導致石庫門的居民生存現狀難以得到有效改善。

3. 遺產保護與舊城改造導向脫節。目前，石庫門這項重要的城市文化遺產還只是被籠統地歸在住宅類之中，以新里、舊里區分。因此，在舊城改造的過程中，大量石庫門舊式里弄被列入其中。不少地塊在多年前已經批給了開發商進行開發，對地塊上的石庫門進行保護需要政府與開發商進一步協商。

4. 石庫門保護政策制度有待完善。首先，石庫門的管理部門過于分散。目前石庫門的管理涉及六個職能部門，權責落實難以明確，協調管理不便，造成執行效率不高。同時，作為一項特殊的遺產，上海市的法定文物保護對象中并無石庫門單項，導致針對性的保護措施難以實施。其次，石庫門保護利用缺乏配套政策措施。

石庫門是世界范圍內獨一無二的建筑形式，是上海有別于其他地方的重大城市特色。石庫門申報世界文化遺產不僅必要，而且可行，通過申遺，石庫門也能得到更有效的保護。為此建議：

建立石庫門保護領導機構，明確保護范圍，加大資金投入。在市級層面成立石庫門保護領導協調機構，明確石庫門保護相關工作的部門職責，形成石庫門專家咨詢組，落實相關專業的學術機構進行配合，開展石庫門保護相關工作。制定石庫門遺產價值評估準則，進行等級評定，對不同價值的石庫門采取不同類型的保護措施。在總體規劃、科學分類、合理確定基礎上，擴大保護范圍，納入城市規劃和管理范疇，有重點、分階段地挽救瀕危遺產。希望在“十三五”城市更新盤子中增加對石庫門修繕保護的資金投入乃至設立專項保護基金，為石庫門的全面保護與創新利用奠定資金基礎。

市區兩級統籌探索保護新政，調動社會積極性。市、區二級統籌，以申遺促進納入保護石庫門里弄和風貌街坊的民生和基礎設施改善，降低居住密度，借鑒國外先進保護經驗，制定針對性政策，進行制度創新。出臺相關法規，對現法定保護范圍外、具有重要價值的石庫門里弄和風貌街坊，采取“先予保護”措施；將列入保護的石庫門納入保障房體系、并建立準進出機制；探索創新與市場結合的政策措施，調動社會力量，促進石庫門風貌的保護和居住條件的改善；對已規劃開發的地塊通過征收、調整容積率、轉移開發權等政策方法，解決保護利用中存在的問題。

在石庫門集中的區域建立新一輪保護試點。由于石庫門的保護利用存在較多困難，上海市政府應結合全國現有的保護政策和保護措施，針對目前的政策瓶頸和空白，重點探索石庫門保護利用的科學模式和政策路徑。在石庫門特別集中的重要區域，如黃浦區、虹口區，選擇部分里弄建立保護試點。根據試點在保護和利用中體現的各種具體問題，如政府如何給以必要的政策和資金扶持等，努力走出石庫門保護利用的新路，使之與未來城市品位提升良性互動。

將石庫門申遺列入“十三五”規劃。開啟石庫門申遺進程，不僅有助于凸顯城市個性、提升城市品質，更是凝聚共識、集聚民智、保護石庫門等優秀文化遺產的重要舉措。為此建議將石庫門申遺列入“十三五”規劃，盡快推動上海石庫門列入中國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預備名單。同時制定行之有效的保護規劃，開展石庫門的整體保護工作；組織力量，深化對石庫門文化的研究，探索建筑及其立面保護與功能改善利用各種有效途徑，提煉石庫門建筑文化的典型元素，在城市更新和建設創新城市中發揮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