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碑刻是人類歷史的重要遺產,大理水利碑刻是大理地區水利史研究的第一手資料。通過對目前收集到的77通水利碑刻進行系統的分類、整理研究,探析大理水利碑刻研究的價值和意義。
關鍵詞:大理;水利碑刻;文化遺產
碑刻是古人遺留給后人最真實的古籍珍寶。地處祖國西南邊疆的大理,現存碑刻較多,這些碑刻是一筆十分重要的文化遺產。由于大理山高谷深,旱潦多發,極大的影響、制約著大理古代農業發展,故歷朝歷代政府和民間都把發展農田水利建設放在了重要位置,修建了大量的水利設施,由此大量水利碑刻應運而生。水利碑刻是大理碑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其碑刻內容涉及水利分配、水利糾紛、水利合約以及對捍潦治患的歌頌,對修堤筑垻、疏浚水洞、別開子河等水利建設方法的記錄、表彰。這些碑刻文獻對研究云南少數民族水利史、農業史、民族史、文學史、法律史、社會史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史料。在大理歷史發展的長河中,碑刻資料因其“同時性”[1]而顯得尤為珍貴。
大理水利碑刻文獻多散存于大理地方志書和碑文集中,有的還散存于鄉村田野,沒有得到系統的收集、整理研究。針對這一現狀,于2015年我申報了云南省高校古籍整理研究項目“大理古代水利碑文輯釋”,獲準立項。通過近兩年的文獻查閱和田野查訪,目前共收集整理水利碑刻77通。現對這些碑刻進行分類整理研究。
一、大理水利碑刻的藏存狀況
(一)藏存數量及分布
大理州下轄12個縣市,目前收集到水利碑刻77通。其中,大理市19通,祥云縣17通,彌渡縣12通,洱源縣11通,鶴慶縣10通,巍山縣5通,賓川縣3通,漾濞縣、永平縣、云龍縣、劍川縣和南澗縣暫時沒有收到。
(二)立碑時間
大理州境內遺存的水利碑刻,目前所見,時間最早的是唐代、其次是明代,最晚的是民國時期,而數量最多的則是清代。
1.唐代遺存的水利碑刻1通,即大理市太和村的《南詔德化碑》(766)。
2.明代遺存的水利碑刻有14通。其中,大理市4通:《洪武宣德年間大理府衛關裹十八溪共三十五處軍民分定水例碑》(1426~1435)、《水利碑記》(1553)、《大理衛後千戶所爲申明舊制水利永爲遵守事碑》(1555)、《建立趙州東晉湖塘閘口記》(1555)。彌渡縣3通:《永定水利碑記》(1489)、《惠渠記》(1590年)、《巧邑水利碑》(1590)。洱源縣3通:《通濟泉記》(明)、《重修河堤記》(明)、《姜公?患記》(明)。鶴慶縣2通:《新開黑龍潭記》(1508)、《南供河記》(明)。巍山縣1通:《均平水利碑記》(1602年)。祥云縣1通:《游蜂壩碑記》(1455)。
3.清代遺存的水利碑刻總共有55通。詳細情況如下:
3.1祥云14通:《奉上疏通水道碑記》(1725)、《水目山普賢寺水利訴訟判決碑》(1725)、《許長水利碑記》(1726)、《雍正五年立雲南縣水例碑》(I727)、《雲南縣水例章程碑》(1743)、《蓮花塘水利碑記》(1743)、《三海疏海碑記》(1754)、《□□洋溪海水例碑記》(1757)、《上赤白族道光年間水利碑》(1821)、《水利碑記》(1865)、《東山彝族鄉思多摩鲊村龍潭水利碑記》(1892)、《上赤新成堰記碑》(1894)、《妙姑彝族萬古常昭碑記》(1898)、《雲南縣水例碑》(1904)。
3.2大理市13通:《海東金湫龍潭禁約碑》(1696)、《邊奉嚴禁截挖黑箐水源碑記》(1737)、《湖塘碑記》(1741年)、《立合同碑記》(1781)、《名莊蕨澗兩村水例碑記》(1781)、《太和龍尾甸新開水利記》(1782)、《河尾鋪推登村火甲水利碑記》(1823)、《大溝水硐告示碑》(1830)、《慶洞莊觀音寺南溝洋溪澗水記》(1847)、《崇邑村“以垂永久”碑》(1884)、《小城村楊家塘碑》(1906)、《永卓水松牧養利序》(1906)、《東晉湖記》(清)。
3.3鶴慶縣8通:《重開水峒記》(1717)、《松桂水道碑記》(1763)、《西龍潭開閘口水利碑》(1764)、《開挖海菜溝碑記》(1790)、《鶴陽開河碑記》(1892)、《羊龍潭水利碑序》(1901)、《南新河記》(清)、《疏浚水洞碑》(清)。
3.4洱源縣8通:《捐修潰堤碑記》(1815)、《黃公浚筑河防碑記》(清)、《羅時江記》(清)、《募修三江口河道引》(清)、《芭蕉龍潭序》(清)、《新開東川子河筑青石澗堤工記》(清)、《三江渠紀始》(清)、《河工案由碑記》(清)。
3.5彌渡縣7通:《水利碑記》(1735)、《小西莊栗樹莊矣者蓬水利碑記》(1735)、《重立北溝阱水利碑記》(1737)、《永泉海塘碑記》(1790)、《佐力叢修赤水江末段碑記》(1814)、《修彌渡通川河記》(1897)、《重修毗雄江云津橋幕引》(清)。
3.6賓川縣3通:《本州批允水例碑記》 (1692)、《來鳳溪新開溝告白》(1847年)、《賓川縣水例碑記》(1905年)。
3.7巍山縣2通:《蒙化水利碑》(1713)、《季莊水碑記》(1900)。
4.民國遺存水利碑刻最少,有7通。其中,大理市1通:《修筑蓮花塘碑記》(1932年)。彌渡縣2通:《五十三村公田水利碑序》(1921)和《重修天渡橋碑記》(1925)。巍山縣2通:《南莊約學堂水碑記》(1918)和《下南莊贖水碑》(1920)。祥云縣2通:《禾甸鎮明鏡燈村青水堰塘潤澤海碑記》(1912)和《高牧水利碑》(1914)。
二、大理水利碑刻的分類及特點
元、明、清,大理統屬中央王朝,發展農田水利成為歷代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要務,大量水利工程快速發展,各種水利碑刻應運而生,大量出現。
(一)從民族特點看,有漢族水利碑刻;白族水利碑刻;彝族水利碑刻。大理是少數民族聚居地,隨著封建中央王朝對地方統治的不斷加強,各少數民族不斷接受中原漢文化熏陶,各少數民族村落出現的水利碑刻就是民族融合、兼收并蓄的產物。現存大理市喜洲鎮慶洞村,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所立的《慶洞莊觀音寺南溝洋溪澗水記》[2],是這個白族村落數百年來所遵守的水例規章。上赤白族村是能完整考證出21代人的,定居禾甸比較早的白族村落之一,該村發現的《上赤白族道光年間水利碑》[3]162,立于道光元年(1821),是祥云地區發現較早的白族水利碑刻。居住于山區的彝族所立的水利碑刻中,體現出他們對生態的認識,水、水利和森林保護是聯系在一起的。如立于光緒十八年(1892)的《東山彝族鄉思多摩鲊村龍潭水利碑記》[3]172和立于光緒三十二年(1906)的《永卓水松牧養利序》[4]都充分體現了本地區彝族先民的水利思想和生態觀。
(二)從內容看,大理水利碑刻可以分為三類:水利記事碑;水利告示碑和水利官司碑。目前大理州境內發現的77通水利碑刻中,有36通水利記事碑;25通水利告示碑和16通水利官司碑。
1.水利記事碑
水利記事碑,從內容上看,記錄水利合同的訂立;水源地歷史沿革、發展建設;地方重要水利事件;水利功德。從功能上來說,首先具有記錄功能,再有就是通過水利記事碑歌功頌德。通過水利記事碑,我們不但可以了解一個地方的水源、水利情況,還可以從側面了解、印證一個地區的社會、民生、經濟、民風、民俗。如贊普鐘十五年,即唐代宗大曆元年(766)所立的《南詔德化碑》[5],。碑載:“厄塞流潦,高原為稻黍之田;疏決陂沱,下隰樹同林之業。”可見,南詔時期,修堤筑垻防止山澗流水四處漫淌,從而高原變成了種植的良田;還疏通修筑山嶺中的蓄水塘,引水到低洼處灌溉,開辟菜園和種植林果。這是目前大理州境內所見最早記載水利建設的碑刻。該碑是大理名碑,是南詔史研究最重要的實物證據,同時的也是大理地區水利史研究的珍貴史料。立于嘉慶二十年的《捐修潰堤碑記》[6]碑文言簡意賅的記錄了嘉慶二十年乙亥秋,七月朔九日,下山口公堤沖潰,各憲按臨軫念民瘼,大施善政,捐廉撫恤,士民、官吏同心,修筑潰堤。本通水利記事碑,不僅僅記錄修筑潰堤這件事,更是對當時官員無私奉獻,一心為民,體恤民間疾苦的贊揚。碑文最后是對水利捐資功德的記錄。本通碑文是研究洱源歷史、特別是水利治理歷史的重要史料。
2.水利告示碑
水利告示碑是古代水利規章制度的載體。通過碑刻,水利規章制度得以展示于廣大民眾面前,讓大眾永遠遵守。水利告示碑,體制上或長或短;內容上或詳或略,但內容是具體的,具有可實施性;特點是具有前瞻性,具有警示作用,目的是免爭斗、均平水利;實質上,由于其規范一定地域民眾社會生產、生活,所以具有實際意義上的法律效力。如現存彌渡縣寅街鎮巧邑村甯國古寺文昌殿后牆腳,立于龍飛萬曆拾捌年(1590)的《巧邑水利碑》,本通水利告示碑。起于該地區連年的水利怨恨紛爭。碑文概述糾紛的前因后果及巧邑地區的水利情況。終于立碑告示、規范該地區民眾的水利使用制度,昭告眾人:保護龍泉、以此為規,永為遵守。現存禾甸鎮明鏡燈村土主廟大殿南面墻壁上,立于民國元年(1912)的《禾甸鎮明鏡燈村青水堰塘潤澤海碑記》[7],此碑是清末云南縣正堂逢仙對祥云禾甸黃聯,明鏡燈兩村訂立合同,請示勒石,以垂永久而興水利事情緣由的批復。碑文記錄了堰塘的歷史沿革、及兩村約股出資修筑,使兩村人同得灌溉。碑文具體細致的規定了出資辦法、修理維護制度、分水制度及違反規定的懲罰制度。這是兩村合議的鄉規民約。定規章,讓后世無爭奪之患,告示村民遵依執行。勒石立碑,一是對堰塘修成的紀念;二是定立水利規章制度。
3.水利官司碑
水利官司碑,顧名思義就是對水利糾紛、訴訟的判決、裁定。特征:有訴訟雙方當事人;具有實際法律效力。水利官司碑是封建官府展示其判決威嚴、裁定威嚴的渠道。是封建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水利官司碑所書立展示的內容相當于我們現代社會的法律終審判決書。如乾隆二十九年(1764)立的《西龍潭開閘口水利碑》[8]這是一通典型的水利官司判決碑,起于鶴慶府士民李瑜等與生員王政等控爭西龍潭水利一案。西龍潭開閘口,南北閘口紛爭不斷,由歷任官府勘明,決斷,幾經周折,最終于1764年,判定設南北二閘,各有新舊四閘口。“并令勒石潭傍,以垂永久,取具碑摹,通送備查”。最后的判決裁定通過勒石立碑的形式來告示:南北閘衿民全體遵照。此通碑文由此具有實際意義上的法律效力。現存巍山縣廟街鄉古城村寺內,立于萬曆叁拾年(1602)的《均平水利碑記》[9]889-890,本通水利官司碑起于魏老、張彥和告爭紊亂。官府親自踏勘,并各村軍民議復,定論照舊為十晝夜均平分放。碑文的勒立是將官府的最終判決展示于民,公之于眾。告示南莊十三村官舍軍民,遵守水利用水制度,不得違反。本通碑文是南莊十三村官舍軍民,水利用水的依據,大家都必須共同遵守的水規。“如有似前紊亂舊規者,嚴孥解府,定行重治不恕。”碑文不僅有紀念意義,更具有實際上的判決、裁定意義。
(三)從立碑形式來看,有官立、民立、官民同立(僧民同立)和官批民立。36通水利記事碑中:官立30通;民立6通。25通水利告示碑中:官立10通;民立11通;官批民立3通;官民同立1通。16通水利官司碑中:官立9通;官民同立6通;官批民立1通。可以看出,沒有民立的水利官司碑,這正說明了水利官司碑的威嚴性、嚴肅性,它代表的是封建官府的意志,具有絕對的權威。水利記事碑和水利告示碑中民立的相對多些,這是基層民眾,自我意識的展現;更是基層民眾,共同生活準則、共同信念、共同生活理想的外化;是基于一定地域內民眾共同利益,民間自治的體現。
每一時代的碑刻,有每一時代的烙印;每一地域的碑刻承載著每一地域的特點。就大理水利碑刻而言,無論是哪種、哪類水利碑刻,碑文所記錄、敘寫的內容都是古代大理地區的水源歷史、水利建設歷史、所反映的都是古代大理地區的民族發展史、社會進步史。這就注定了大理古代水利碑刻豐富的內容和民族性的特點。現存的大理水利碑刻,就其原始的勒立地點來看:禾甸明鏡燈村土主廟大殿;挖色大成村文昌宮;高牧小牧舍村祖祠;廟街月波庵;豎立于思多摩鲊水溝邊古樹下;嵌于松桂街北門樓之東墻……,這些地點,不是神圣的宗教祭祀場所,就是大眾的公共活動場所,這就注定了大理古代水利碑刻的公開性、公示性和權威性。
三、大理水利碑刻的研究現狀
益州太守的碑刻是最早被收入金石文獻的大理碑刻。元、明以來的地理志書在古跡、冢墓及山川諸目中,也略有記載,或于藝文中收錄水利碑刻文字。明嘉靖年間周弘祖的《古今書刻》錄有《云南碑目》。清代,隨著金石學的不斷發展,大理地區涌現出一批地方志書:《康熙蒙化府志》、《康熙鶴慶府志》、《康熙大理府志》、《康熙云南縣志》、《雍正賓川州志》、《道光趙州志》等等,這一大批志書記載保存了地方史料,其中的山川、古跡、藝文中為我們保留了許多珍貴的水利碑刻資料。
20世紀40年代以來,方國瑜先生、周鐘岳先生、方樹梅先生、何秉智先生為云南金石文獻的收錄、研究做出了巨大貢獻。1942年,石鐘健先生到大理、喜洲、鄧川等地進行以碑刻為主的田野調查,寫了《喜洲訪碑記》、《滇西考古報告》等專著,為我們發現、保留、考釋了大量元明碑刻資料[10]。上世紀 80-90 年代,大理州州博物館、各級圖書館、檔案館及各縣市文物部門對大理碑刻進行過調查,1991年著作《白族社會歷史調查》收錄碑刻較多,其中涉及大理州各縣市不少水利碑刻;1994年,楊世鈺主編的《大理叢書·金石篇》,收錄了東漢至民國年間大理地區歷史文化的金、石、磚、瓦、木刻拓片,總計1000多件,并附有原物的圖片、錄文和簡短的介紹說明。其中涉及水利碑刻31通。
盛世修志,大理的金石學隨著國家的發展、強大,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關于大理州各地區的碑刻文集不斷問世:大理文化叢書編輯委員會編《大理市古碑存文錄》,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6.8;段金録,張錫祿主編《大理歷代名碑》,云南民族出版社,2000.03;張了,張錫祿編《鶴慶碑刻輯錄》,大理地礦繪圖印刷有限責任公司,2010.10;馬存兆編《大理鳳儀古碑文集》,香港科技大學華南研究中心,2013.6;李樹業編《祥云碑刻》,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4.12;唐立編《明清滇西蒙化碑刻》,東京外國語大學、國立亞非語言文化研究所,2015.。關于大理州碑刻研究的成果有:薛琳著《巍山風景名勝碑刻匾聯輯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以上著作中收錄了不少大理古代水利碑刻。
大理金石學的崛起,使大理古代碑刻的研究呈現多元化發展,新的角度、新的視野、多領域、多學科介入研究。何磊撰《大理州明清以來的水利碑》,云南文史叢刊,1991年第4期。朱安女撰《白族古代金石文獻的地域文化特點》,大理大學院學報,2013年第2期。杜武撰《大理歷代碑刻之書法價值探微》,大理文化,2009年第1期等。
以上的研究成果雖然不少,但是,縱觀一下,我們不難發現,大理古代水利碑刻文獻是散存于各種文獻和田野中的。水利碑文輯錄缺乏全面性和系統性;所收碑文標點、注釋歧義和錯漏多;近20年來考古新發現碑文較多,亟待輯錄研究。本課題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唐代至民國時期的大理古代水利碑文進行全面搜集和科學系統的整理研究,擬編撰《大理古代水利碑文輯釋》。如本次課題組通過田野調查、實地走訪,獲得文獻未載碑刻5通:《河尾鋪推登村火甲水利碑記》(1823年)、《崇邑村“以垂永久”碑》(1884年)、《巧邑水利碑》(1590年)、《小西莊栗樹莊矣者蓬水利碑記》(1735)、《五十三村公田水利碑序》(1921年)。這些實物碑刻的發現,不僅可以豐富大理水利碑刻資料,還可以補正史料之不足。
四、大理水利碑刻研究的價值意義
大理水利碑刻分散藏存,不利于保護和開發利用,對其進行全面系統的收集、整理、研究,非常必要。其研究價值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有利于大理水利史研究
唐宋以來,隨著大理社會發展,農田水利快速發展,大量的農田水利建設興起,水利碑刻大量涌現。通過對大理水利碑刻進行全面系統的收集、整理和研究,可以為大理水利史研究提供新的參考資料,以補正史研究資料之不足。如唐代宗大曆元年(766)所立的《南詔德化碑》,為我們認識和研究南詔時期農田水利建設提供了最早的文獻信息。道光十八年(1838)浪穹知縣樊肇新所寫的《三江渠紀始》[11],本通碑文是洱源地區的水患治理史。碑文按照時間順序,詳細的記載了從明萬歷戊戌年間,王承欽知縣開始,一直到清朝道光四年共226年間,14任浪穹知縣對三江口水患進行治理的歷史事跡。通過本通碑文,我們對洱源地區的水利歷史就能有個總體的了解、把握。這無疑是當地水利歷史的重要史料。
(二)有利于大理民族歷史文化研究
封建社會,是農業社會,發展農業是國家的根本,而水利則是農業的命脈。大理歷史、文化植根于農業,其實質是農耕文化、村舍文化。地處祖國西南邊陲的大理,其水利問題與古代大理地區的政治、經濟、法律、宗教信仰、文化、民風、民俗、民生、教育等等相互交織的現象十分突出。這種現象,在各時期的水利碑刻中都有不同程度的體現。如此次課題組調研中新發現的《五十三村公田水利碑序》(1921年)》,這通大型水利碑刻,由四塊碑組成。龐雜而又細致的一一規范劃定水利規章制度,面面俱到。是研究該地區歷史及水利建設沿革發展不可多得的重要史料。此組碑文把水利制度和宗教信仰緊緊結合在一起,將世俗的水權和宗教神權結合起來,水權和神權將八十多個村的民眾緊緊凝結成一個團體。此組碑刻的發現,對研究水利碑刻的社會作用、彌渡水利史具有重要史料價值。而且是民國初年基層社會民間自治的重要參考資料。對當代水利建設也有重要參考意義。總之,通過大理水利碑刻研究,不僅可以為大理水利研究提供資料,同時,大理地區的封建社會發展史、農業史、經濟史、法律史展示于我們眼前,為大理民族歷史文化研究提供了一份不可多得的參考資料。
(三)有利于大理水利碑刻文化遺產保護
總體看來,大理水利碑刻較多,內容豐富,分布較廣,保護現狀不容樂觀。通過全面系統的收集整理、調查研究,可以弄清大理水利碑刻的分布、類型、數量、特點及狀況,無疑為文化遺產保護提供了科學的理論依據,同時也能為各界學者們的研究提供系統翔實的資料。
(四)有利于美學探究
大理古代水利碑刻,也不乏美學意義。許多碑刻,是古代地方官吏、儒者所撰、所書,其文學價值、藝術價值可圈可點。如:“三進士碑”----《新開黑龍潭記》[9]583-584,語言嚴謹、行文流暢,頗具文采,雖是文言,但讀起來朗朗上口,回環反復之美。雖然,歷經風雨的剝蝕,但是,我們仍然能感受其端秀的楷書,遒勁的筆力。舉人石園子韓宸所寫《建立趙州東晉湖塘閘口記》[9]715-717,運用大量的對白與反問句,形象的論述,推出觀點。嚴密的邏輯,詼諧幽默的語言,旁征博引,博古論今。洋洋灑灑,收放自如的語言文字運用。不能不說美。字跡工整、娟秀、飽含筆鋒的楷書,筆力透石,斑斑駁駁,是一份歷經滄桑美的存在。
(五)現實意義
在古為今用、兼收并蓄促發展的今天,為了白州的和諧發展,為了中國夢的實現。全面收集整理大理水利碑刻,為了解、研究大理古代水利歷史,促進民族地區農業水利建設、促進民族地區各民族和諧、發展地方經濟、保護生態可持續發展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隨著考古發掘的不斷深入,大理水利碑刻還會不斷發現,以上研究僅就目前所收集到的碑文而論,不足之處,敬請方家批評家指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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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樹業編《祥云碑刻》,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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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張樹芳,趙潤琴,田懷清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卷一),雲南民族出版社,2010.11:20-26
[6]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方志篇》卷七),民族出版社: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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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張了,張錫祿編《鶴慶碑刻輯錄》,大理地礦繪圖印刷有限責任公司,2010.10: 203-204
[9]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卷二),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0.11.
[10]黃正良,楊斯斐.云南佛教碑刻文獻概說[J].大理大學學報,2015(1):11-15
[11]清周沆編纂《浪穹縣志略》,臺灣:成文出版社,1975:523
作者簡介
余麗萍,女,大理大學圖書館館員,主要從事圖書、情報學研究和地方文獻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