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乘客

張希

晚上9點，2路公交車駛入天橋站，這是今晚倒數第二班車了。天橋站位于一座大型天橋的一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上了車，他一屁股坐在了司機身后的座位上。

男人帶著幾分醉意，一落座就閉上眼，優哉游哉地哼起了小曲兒。半小時后，車駛入終點站，司機停好車，打開車門，回頭一看，只見那男人依舊保持原來的坐姿，還是閉著眼哼著曲兒，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司機走到男人身邊，拍拍他的肩，說：“先生，終點站到了。”

男人睜開眼看看司機：“這車不是還要往回走的嗎？我不下車，我還得坐回去！” 說著話，男人起身又刷了一次乘車卡。司機聳聳肩，心想隨他去吧。

末班公交車駛出了終點站，車上只有胖男人這唯一的乘客了。司機時不時地斜睨他一眼，男人此刻已經閉上眼，快睡著了。司機問男人：“先生，您哪站下車？”男人含混地回答：“天橋！”司機搞糊涂了：這男人在天橋站上車，花一個多小時折返，還在天橋下車？一準是喝糊涂了！司機想著，男人已鼾聲漸起。不知不覺，車已經開過了天橋站。這時，男人猛然驚醒，他睜開眼看看窗外，突然對司機吼道：“快停車！我不是告訴你我在天橋站下車嗎？這都開到哪兒了？”

男人一嚷，司機也不樂意了：“別說酒話了！你在天橋站上的車，怎么還在天橋下車呢？”

“誰說酒話了！”男人更急了，“我家住天橋南，今晚吃飯的飯館在天橋北，兩處隔著一座大天橋，你看我這噸位，哪兒爬得動呀！我想著從天橋北上車，到天橋南下車，坐你這車轉一圈，就省得爬天橋了！”

（發稿編輯：陶云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