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蕾



【摘 要】基于非財務信息披露和公司股權結構相關理論,以2016年上海證券交易所制造業的565家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采用內容分析法,對制造業上市公司年報和社會責任報告中披露的非財務信息進行研究,實證檢驗公司股權結構對制造業非財務信息披露的作用,研究發現: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與股權結構存在顯著關聯,股權越集中、公眾持股比例越高以及國有法人控股的公司更傾向于披露非財務信息。
【關鍵詞】股權結構;制造業;非財務信息披露;實證研究
一、引言
非財務信息具有內容廣泛、形式靈活的特點,可幫助了解那些無法以貨幣計量在財務報告中反映但又具有重要意義的信息,如企業社會責任、人力資源價值等,上市公司應當進行高質量的非財務信息披露已經為大家所普遍認同[1]。但是,據反饋來看,我國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參差不齊,整體較低。回顧已有的文獻發現,公司股權結構直接影響上市公司信息披露。一方面有研究指出良好的股權結構往往可以改善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另一方面也有研究認為,在我國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質量參差不齊的狀況下,公司股權結構對非財務信息披露的調節作用很是有限。那么,對于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股權結構是否發揮作用?發揮怎樣的作用呢?對此,對滬市A股的565家制造業上市公司的年報和社會責任報告進行打分,構建非財務信息披露指數作為各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量化指標,為制造業非財務信息披露影響因素研究提供經驗證據。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股權結構常分為股權的數量結構(股權集中度、公眾持股比例等)和性質結構(是否國有控股)。
(一)股權集中度
一方面,股權集中度越高說明股權越集中,股東越容易行使對公司的控制權,而加強非財務信息披露能夠提升公司形象,從而提高公司價值,所以為了提升公司股價獲得更多利益,非財務信息披露行為會加強。在許多的研究中也發現,股權集中可以使大股東具有足夠的激勵去收集信息并有效監督管理層。另一方面,也有理論認為,控股股東常與外部投資者存在嚴重的利益沖突,股權集中度越高,控股股東操縱信息生成及披露的“運作或治理”空間也就越大,它們很有可能與管理層合謀,為了保持自身的信息強勢地位而選擇性地披露非財務信息內容,誘導其他外部投資者,越不利于制造業上市公司進行非財務信息的披露[2]。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
H1: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股權越集中,制造業上市公司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越高。
(二)公眾持股比例
社會公眾股東屬于中小股東之列,由于缺乏參與公司內部的經營管理的機會,與公司“內部人”之間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會產生嚴重的代理問題[3]。這類投資者主要依靠股價升值來賺取投資收益,而根據研究,更多的信息披露內容會帶來股價的上漲。這樣,制造業上市公司的外部股權所有者就積極地通過各種渠道來施加壓力,期望他們所投資的公司增加信息披露內容,以獲取更多投資信息。也就是說,社會公眾持股越多的公司,面臨的信息披露壓力越大。在公眾的關注和監管壓力下,制造業企業也會力求做到更好,提高信息透明度,從單純追求利潤最大化向更多承擔社會責任并重改變,以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企業”,在環境保護、能源節約和公益慈善等方面加強和公眾的交流[4]。在Prabowo和Angkoso的研究中也發現,公眾持股會對公司的信息披露政策產生積極影響。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
H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公眾持股比例越高,制造業上市公司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越高。
(三)國有控股
國有經濟是中國經濟的主導,其主導作用更多地體現在方向指引與行為規范上,考慮到其承擔的社會責任更大,可能披露更多的非財務信息。另外,考慮到國有主權主體的代表性(國家或全民)以及國有股東的政治性身份,員工的福利和社會責任的承擔與經濟利益的追求占有同樣的重要性。而對公司管理層來說,政治目標的實現也更有利于其自身的發展。所以在政府部門的監管下,管理層更傾向于積極披露環境保護、公益慈善和社區關系等非財務信息[5]。因此,國有控股的制造業上市公司就可能表現出比非國有控股的公司更高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
H3: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國有控股的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更高。
三、實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研究選取2016年滬市A股565家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剔除部分當年年報不可獲得的公司,余526家企業。研究中并未剔除出現財務困境或非正常經營的企業樣本,以保證實證結果的普通穩定性。但在穩健性檢驗時,剔除了財務狀況異常的31家st和*st的公司、當期資產負債率大于1或小于0、主營業務收入小于或等于0、凈資產小于或者等于0的公司。其中,非財務信息披露指數(NFDI)通過查閱2016年各上市公司的年報和社會責任報告獲得,手工收集整理獲得,主要來源于巨潮資訊網和上海證券交易所官方網站。其他研究數據則主要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數據處理方面主要使用了excel和stata12軟件。
(二)變量定義與模型構建
1.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衡量
通過借鑒趙穎構建的非財務信息披露評價體系,將定性的描述定量化為非財務信息披露指數(NFDI),如公式一,以衡量制造業上市公司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進一步地,采用內容分析法分析年報和社會責任報告內容,根據三級指標信息有無進行打分,得到非財務信息披露的得分Score。由于無法衡量非財務信息對于各類投資者的重要性排序,此處未對指標得分分配權重。其中,Scorei代表每一個非財務信息披露的實際得分(i=1,2,…,51),Maxi 代表每一個非財務信息披露指標的最大得分為1。
(公式1)
2.解釋變量的選取
在考慮股權結構對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時,股權的集中分散程度利用赫芬達爾指數即前10名股東持股比例的平方和來衡量,公眾持股比例采用流通股與總股本的比值這一指標來表示,同時根據年報中股權性質來判斷控股股東是否為國有法人。
3.控制變量的選取
根據非財務信息披露影響因素研究的相關文獻,確定了包括公司規模、財務杠桿、盈利能力在內的與公司內在特征有關的控制變量。另外,考慮到制造業所屬下的諸如造紙企業等環境敏感性公司的合法性需求相較其他企業更高,受政府和環境類利益相關者的審視更為嚴格,會導致在非財務信息披露上的差異,所以加入行業類型的虛擬變量。而總資產報酬率、公司成長性、每股凈資產、外部審計意見等指標在進行回歸檢驗后,對構建模型的影響并不顯著,所以最終并未加入。具體地,各變量的描述和衡量方法如表1。
4.模型構建
為了驗證假設1、假設2和假設3,分別構建了模型(1)至模型(3),以研究股權結構下的單個變量對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其中β0是常數項,βi(i=1,2,3)分別是各個自變量的回歸系數,Controls代表控制變量,包括公司規模、財務杠桿、盈利能力、資產有形性、行業類型,εi表示誤差項。
四、實證檢驗及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對被解釋標量和各解釋變量、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
從表2可見,非財務信息披露指數的均值為0.4953306,最小值為0.2745098,最大值0.8431373,且樣本中有83.08%的公司的披露分值未超過30分,整體來看,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較低。因此,加強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影響因素的研究,為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提高提供參考具有意義。從總資產的對數看來,最小值為17.27704,最大值為28.41331,可見各上市公司間公司規模仍然存在較大差距。另外,資產負債率的均值為0.6119726,最小值為0.0351,最大值46.1594,雖然個別上市公司存在資不抵債的極端情況,但整體來看負債情況正常。
(二)相關性分析
從回歸系數和顯著性來看,如表3:一方面,就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而言,股權集中度Sc、國有控股Sh、公眾持股比例Pshare、都表現出了與被解釋變量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Nfdi顯著的相關性。另一方面,對各主要解釋變量間雖然都表現出了相關性,但是相關系數的絕對值都小于0.35,相關性較弱,可以認為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
(三)多元回歸分析
從表4可以看出:在模型(1)中,股權集中度對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有正向的影響作用,且在統計上顯著,研究假設H1得到支持,說明股權集中度對非財務信息披露具有解釋能力,即股權集中度對我國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具有積極的正向作用。在模型(2)中,正如假設H2所分析的那樣,公眾持股比例高的公司迫于外部所帶來的信息需求和監督壓力,在社會公眾的關注下,會通過加強非財務信息披露樹立公司形象營造良好的投資者關系,證明了公眾持股對減少信息不對稱的積極效應。模型(3)的檢驗結果表明,國有法人控股的上市公司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更高,并在統計上顯著,表明國有股權的特殊性使得企業更傾向于積極披露非財務信息,研究假設H3得證。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驗證本文結論的可靠性,剔除31家ST或*ST、當期資產負債率大于1、主營業務收入小于等于0、凈資產小于等于0的上市公司,改變樣本數量,對剩余樣本進行穩健性分析。穩健性檢驗的回歸結果如表5:
對比表4和表5的回歸結果發現,剔除出現財務困境或非正常經營的上市公司后,公司治理中的股權結構類變量仍然表現出了對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顯著影響:股權越集中、公眾持股比例越高和國有法人控股的上市公司表現出更高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綜上可見,穩健性檢驗的回歸結果表明,研究假設H1、H2、H3、仍然得證,前述所得的回歸結果并未發生實質性改變,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
五、結論
本文選取了2016年上海證券交易所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實證檢驗了公司股權結構與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的關系,研究結果顯示:股權結構對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存在顯著影響。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股權越集中、公眾持股比例越高的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普遍越高,而國有控股的制造業上市公司也較非國有控股的制造業上市公司非財務信息披露水平更高,假設1、假設2和假設3均得證。因此,政府可采取措施積極引導上市公司改善股權結構,促進上市公司采取更加積極主動的非財務信息披露行為,提高市場信息的公開透明度,實現市場資源的優化配置,以助力國民經濟科學和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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