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各級教育收益率的實證分析

薛勇

【摘 要】筆者利用中國總社會調查（CGSS）數據庫分析了2003-2015年以來我國各級教育的收益率以及變動趨勢，發現我國仍然是學歷越高，收入越高，但是我國高等教育的收益率在上漲之后已經出現逐漸下降的趨勢，這給我國敲響了警鐘，我們應該未雨綢繆，找到其他的驅動方式來促進我國人才培養。

【關鍵詞】教育收益率；趨勢；驅動方式

隨著社會的發展，教育作為科技進步的主要推動力和人力資本投資的主要方式，在一國社會經濟發展中的作用不斷提升，然而自1999年大學擴招以來，我國大學生數量與日俱增，每年都是“史上最難就業季”，大量找不到工作的畢業生將矛頭指向學校，“讀書無用、大學畢業給小學輟學的同學打工”等論調日益甚囂塵上。同時，近些年甚少有對教育收益率進行估算的文章，為了幫助社會做出更好的選擇，筆者利用國家級數據庫對我國各級教育收益率進行估算。

一、相關文獻綜述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兩位外國專家賈米深和蓋格（1987）即對我國的教育收益率做了初步研究，分析了我國安微省一個縣城的和農村的教育收益率。而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后，我國對于教育收益率的研究也開始大量增加。周金燕、鐘宇平（2010）利用CSED方法，通過計算發現，在1991—2006年間中國教育收益率的變化對中國收入不平等的作用表現為倒U型關系，并得出結論，教育對改變收入不平等有幫助，但必須注重教育公平，提高低收入群體的教育水平。范靜波（2011）計算出中國的平均教育收益率在2003—2008年間得到了明顯的提高，2003年時為5.1%，2008年時為6.5%。但是男女差別明顯，男性教育收益率呈上升趨勢，而女性教育收益率呈下降趨勢。劉萬霞（2011）著重分析了農民工群體的教育收益率現狀，得出農民工的教育收益率僅為1.39%，遠低于全國國際和全國平均水平，同時文化程度與收入呈現一定的倒U型關系，中等職業程度的農民工教育收益率最高。周金燕（2015）統計了近些年對教育收益的研究，總結了明瑟收益率表現的三個特征：一是改革開放后二十年，明瑟收益率明顯上升；二是近些年明瑟收益率呈下降趨勢；三是不同群體之間明瑟收益率差距擴大。

二、數據庫選擇和模型設計

筆者從《中國綜合社會調查數據（CGSS）》數據庫獲取個人數據，CGSS是中國第一個全國性、綜合性、連續性的大型社會調查項目，數據庫樣本遍布全國28個省、自治區、直轄市。抽樣方式為分層多階段抽樣方式抽樣，對于省：第一階段抽樣單元為區、縣市級、縣，第二階段抽樣單元為居委會、村委會，第三階段抽樣單元為家庭戶。對于直轄市：第一階段抽樣單元為街道，第二階段抽樣單元為居委會，第三階段抽樣單元為家庭戶。從而使得調查結果能夠盡可能反映中國整體情況。

由于明瑟收入方程具有限定條件很少、適用情境多、解釋力強等優點，目前學界主要通過明瑟收入方程和擴展的明瑟收入方程來估計教育的個人收益率，筆者亦使用擴展的明瑟收入方程來計算各階段教育收益率。具體模型為：

其中其中W為年收入，a為常數項，Sk（k=1，2，3，4，5）分別代表受教育程度為初中、普通高中、中等職業教育、高職、本科，Sk為以小學為參照組的啞變量，EXP為工作經驗，Di（i=1，…，4）為性別、婚姻、戶口、民族四個控制變量，ε為誤差項。

三、樣本數據描述

筆者首先刪除了年收入缺失以及學歷缺失的數據，由于中國的法定退休年齡為60歲，而退休前后的工資收入會有一個較大改變，同時中國的法定成人年齡為18歲，因此筆者僅選取了18～60歲的樣本數據。為了避免潛在奇異值可能帶來的統計偏誤，筆者按調查年份和教育層級分別刪除了收入最高和最低的1%樣本。

對于數據的分類，筆者按中國教育年鑒的劃分方式將職業高中、中專、技校劃分為中等職業教育；由于調查的樣本中漢族人口占比80%以上，而其他少數民族樣本占比很少，因此筆者將種族變量劃分為漢族、非漢族；對于婚姻變量，筆者將初婚有配偶、再婚有配偶、分居未離婚劃分為在婚，將其他婚姻狀態劃分為不在婚。

經過篩選之后每年的有效樣本量為：

四、實證分析結果

由于篇幅有限，（表二）僅展示部分信息：

（表二）以年收入的對數為因變量，以學歷、工作經驗以及工作經驗的平方為自變量，以性別、婚姻、戶口、民族為控制變量。其中學歷是以小學學歷為參照組的啞變量；婚姻分為在婚、不在婚，以不在婚為參照組；戶口分為農業戶口和非農業戶口，以非農業戶口為參照組；性別分為男性、女性，以女性參照組；民族分為漢族、非漢族，以非漢族為參照組。

可以看出，目前我國男性的收入仍然高于女性；漢族人口的平均收入要高于非漢族，非農戶口居民收入高于農村戶口居民，這可能與農村戶口居民大多居住在農村，而農村收入低于城市有關；在婚者的收入高于不在婚者，統計學意義上是顯著的；而相比小學學歷，隨著學歷層次的提高，收益率也在增加。各教育階段相對小學的絕對收益率如（表三）所示：

可以看出，本科的教育收益>高職>中職>普通高中>初中>小學。其中初中、普高和中職這三個教育階段相對于小學的絕對收益率先增加，然后分別穩定在30%、50%和65%左右。而高職和本科兩個教育階段相對于小學的絕對收益率先增加，在2010年達到頂點后開始逐漸下降，收益率曲線呈現倒U型。

五、結論與思考

①從實證分析的結果看，我國的教育收益為正值，并且表現出穩定的遞進關系，教育階段越高，收益率越高，這證明目前在我國，接受更高層次的教育仍然是提高收入的一種方式。

②考慮到我國重視教育、重視學歷的傳統，事實上讀高中的學生綜合素質是要高于讀中職的學生的，并且中職的教育投入與普通高中非常接近，但是中職的教育收益卻明顯高于普通高中，平均整體教育收益中職高出普通高中17.1%，平均每年教育收益中職高出普通高中5.71%

③我國的教育收益在2010年達到最高，2010年以后初中、普高和中職相對于小學的教育收益率穩定在30%、50%和65%左右，而高職和本科相對于小學的教育收益率卻表現為一個倒U型曲線。

盡管目前我國從小學到本科的教育階段中，本科教育的收益率仍然是最高的，但是有一些客觀原因我們必須考慮到，首先職業學校生源的綜合素質低于本科學校，綜合素質較高的學生會優先選擇本科，然后才是職業教育。這也使得學歷更像是一種信號，代表了學生的綜合素質，在這種信號導向的作用下，部分學生選擇接受更高階段的教育不是為了真正學習知識和技能，而是為了向勞動力市場顯示自己綜合素質高。其次我國的職業教育與本科教育的區分度不夠，很多職業教育實行的仍然是本科院校的教育方式，教材也是本科院校的教材，然而職業教育原本應該是與普通教育相平行的一種教育，應該擁有自己的教育模式和特點，區分度不夠也導致人們簡單的把高職劃分在本科教育層次之下。

在中等教育階段中，中職教育在學生綜合素質劣勢、教育投入沒有明顯優勢的情況下卻獲得了更高的收益，這證明職業教育擁有巨大潛力。國外發達國家無一例外都擁有較好職業教育體系，面對著我國高等教育收益率已經開始逐漸下降的局面，我們必須未雨綢繆，大力發展和完善我國的職教模式和體系，以此為我國的人才培養開辟新的驅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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