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濤莊肅凱南 寧李凱斌朱明明
(1.商洛學院化學工程與現代材料學院,陜西商洛726000;2.陜西省尾礦綜合利用重點實驗室,陜西商洛726000)
礦產資源是社會和經濟繁榮、發展的物質基礎。隨著富礦資源日趨枯竭,以貧、細、雜為突出特征的難選冶礦石在所開采礦石中的比例不斷上升,常規選冶技術及其經濟指標面臨嚴峻挑戰[1],而生物冶金技術在提取某些稀貴及有色金屬方面卻表現出明顯的優勢。
生物冶金技術是利用微生物、空氣和水等天然物質從礦石中直接提取有價金屬,而無需選礦、火法冶煉等工序的一種清潔、短流程技術,反應過程自然溫和,是礦冶工程和現代生物技術相結合的一門綠色環保礦冶技術[1-2],具有工藝簡單、流程短、裝備簡單、投資小、成本低、污染輕、能耗小以及能夠處理低品位礦石等諸多優點,因此成為當前解決部分礦產資源難以有效利用問題的首選技術[3-5]。
鉬是一種稀有金屬,具有強度高、熔點高、耐研磨、耐腐蝕等優良特性,被廣泛應用于鋼鐵、光伏、太陽能電池、傳感器、核能、軍工、航空航天等領域,是一種重要的戰略性資源[6-8]。
鉬主要以硫化物的形式存在于地殼中,有單一礦,也有伴生礦。據統計,單一鉬礦床鉬儲量僅占我國鉬總儲量的14%;作為主礦產的鉬礦床,其鉬儲量占我國鉬總儲量的64%。在我國的鉬礦資源中,品位小于0.1%約占65%;品位大于0.3%的富礦僅占1%左右[9-10]。對于難選冶鉬礦石,采用生物冶金技術提取方面的報道很少,文獻[2]指出這與鉬對細菌等微生物的生命活動具有較強的毒害和抑制作用有關。
課題組從陜西洛南黃龍鉬礦區礦坑水中分離出原生自然混合菌種,利用這些菌種對本礦區礦物環境的較高適應性,在馴化培養的基礎上,對礦區有代表性的鉬礦石進行了浸出試驗,旨在揭示該礦區礦石進行生物浸出的可行性。
陜西洛南黃龍鉬礦區礦石鉬品位較低,僅為0.046%,主要含鉬礦物為輝鉬礦(MoS2),主要元素分析結果見表1。

菌種為從陜西洛南黃龍礦區礦坑水樣中分離出的原生自然混合菌。
菌群分離培養基使用9K培養基[11],由A液和B液混合而成。A液為(NH4)2SO4、K2HPO4、KCl、MgSO4·7H2O、Ca(NO3)2含量分別為3.0、0.5、0.1、0.5、0.01 g的800 mL去離子水溶液,用H2SO4調節pH=2.0,然后在121℃下滅菌20 min;B液為FeSO4·7H2O含量為44.78 g的200 mL去離子水溶液,用H2SO4調節pH=2.0,再用孔徑為0.22μm的濾膜過濾除菌。
若A液中添加200 mL去離子水則稱為0K培養基。
馴化培養基Ⅰ為9K培養基+2 g礦樣;馴化培養基Ⅱ為9K培養基+4 g礦樣。
鉬浸出試驗的培養基為0K培養基。
實驗過程中所用化學儀器全部用BL-50A型立式高壓滅菌鍋121℃滅菌20 min,操作在SW-CJ-IFD型超凈實驗臺進行。用移液管移取1 mL水樣于錐形瓶中,再加入49 mL無菌水,振蕩、稀釋后接種至盛有10 mL9K培養基的試管中,將試管置于HZQ-F100型振蕩培養箱(160 r/min)中,在30℃下培養至培養基呈棕紅色,繼續培養2 d后接種至盛有10 mL馴化培養基Ⅰ的試管中,培養7 d,再接種至盛有10 mL馴化培養基Ⅱ的試管中,再培養7 d,此時,通過顯微鏡可發現培養基中共生有5種不同形貌的菌落。將馴化的菌液接種至9K培養基中培養24 h(培養至對數期),取適量進行離心分離(3 000 r/min,10 min),棄上清液,菌體用PB緩沖液(磷酸鹽緩沖液)離心洗滌2次后再用PB懸浮菌體,用菌落計數器計數(測定細菌濃度為2×107個/mL)。將該對數期的母菌液保存在4℃的甘油中,用于后續鉬浸出試驗。
單因素試驗為3個平行試驗,取3次的平均值[12-14]。在一系列錐形瓶中各盛裝100 mL0K培養基,調節初始pH至一定值后分別加入粒度為0.15~0 mm的礦樣,在調節Fe2+和Fe3+濃度至一定值后再接種一定量(菌液與培養基的體積比)的菌液,然后置于培養箱中,在轉速為160 r/min、溫度為30℃條件下培養25 d,離心分離(3 000 r/min,10 min)上清液用孔徑為0.22μm的濾膜過濾除菌體,適當稀釋后,用Agilent 715 ICP-OES型電感耦合等離子光譜儀檢測鉬離子濃度,并計算鉬浸出率。
為了更好地研究多因素交互作用對鉬浸出率的影響,正交試驗因素的取值將圍繞單因素試驗結果數據來確定。
3.1.1礦漿濃度對鉬浸出率的影響
礦漿濃度對鉬浸出率影響試驗在初始pH=2.0,Fe2+濃度為6.0 g/L,Fe3+濃度為3.0 g/L,接種量為10%情況下進行,試驗結果見圖1。
由圖1可知,隨著礦漿濃度的增大,鉬浸出率下降,當礦漿濃度大于15 g/L后,鉬浸出率下降加速。這是由于礦漿濃度增大,對細菌生長和繁衍的抑制性變大,導致細菌產氧化酶的能力下降,從而使得細菌吸附于礦粒表面,進而氧化浸出鉬的能力大大減弱。綜合考慮,確定后續條件試驗的礦漿濃度為15 g/L。

3.1.2初始pH對浸出率的影響
細菌的浸礦分為直接浸礦作用和間接浸礦作用,其中,直接浸礦作用不耗酸,發生的反應為

而間接浸礦作用過程是一個耗酸過程,初始階段主要發生的是氧化礦物的溶解,其反應為

該階段礦漿的pH值上升;隨著浸出過程的進行,細菌對礦物的生物氧化作用以及后期高濃度Fe3+的水解過程則均為產酸過程,其反應為

因此,浸礦體系的初始pH值對浸礦過程非常重要[2,7-8,15]。
浸礦體系的初始pH對鉬浸出率影響試驗在礦漿濃度為15 g/L,Fe2+濃度為6.0 g/L,Fe3+濃度為3.0 g/L,接種量為10%情況下進行,試驗結果見圖2。

由圖2可知,隨著初始pH的增大,鉬浸出率先增大后減小。因此,較適宜的浸礦初始pH=2.0。
3.1.3接種量對浸出率的影響
接種量對鉬浸出率影響試驗在礦漿濃度為15 g/L,浸礦初始pH=2.0,Fe2+濃度為6.0 g/L,Fe3+濃度為3.0 g/L情況下進行,試驗結果見圖3。

由圖3可知,當接種量為0(無菌化學浸礦)時,鉬浸出率僅為12.31%;隨著接種量的增大,鉬浸出率先顯著上升,當接種量達到10%后,鉬浸出率維持在高位。這可能是當接種量很小時,浸礦體系的細菌濃度較低,細菌對于礦漿環境適應性較差,生長繁殖受限,細菌與礦粒的作用較弱;當接種量達到或超過10%時,浸礦體系的細菌對環境的適應性較強,生長繁殖活躍,因而浸礦效果較好。因此,確定后續條件試驗的細菌接種量為10%。
3.1.4Fe2+濃度對浸出率的影響
Fe2+濃度對鉬浸出率影響試驗在礦漿濃度為15 g/L,浸礦初始pH=2.0,接種量為10%,Fe3+濃度為3.0 g/L情況下進行,試驗結果見圖4。

由圖4可見,隨著Fe2+濃度的增大,鉬浸出率先顯著上升,這是因為,細菌生長增殖過程所需的能量需通過將Fe2+氧化成Fe3+來提供,故而體系中需有足夠量的Fe2+;當Fe2+濃度達到5.5 g/L后,再增大Fe2+濃度,鉬浸出率微幅下降。因此,確定后續條件試驗的Fe2+濃度為5.5 g/L。
3.1.5Fe3+濃度對浸出率的影響
Fe3+濃度對鉬浸出率影響試驗在礦漿濃度為15 g/L,浸礦初始pH=2.0,接種量為10%,Fe2+濃度為5.5 g/L情況下進行,試驗結果見圖5。
由圖5可見,隨著Fe3+濃度的增大,鉬浸出率先增大后減小,說明適當外加Fe3+有利于增強細菌的間接浸礦作用;Fe3+濃度過大,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細菌氧化Fe2+成為Fe3+,以獲取生長繁殖所需能量的過程,從而限制了細菌分泌氧化酶氧化輝鉬礦(浸出鉬)的直接作用。因此,適宜的Fe3+濃度為3.5 g/L。

正交試驗在轉速為160 r/min、溫度為30℃、培養時間為25 d、離心分離(3 000 r/min,10 min)礦漿濃度為15 g/L的條件下進行。
3.2.1正交試驗水平安排
4因素3水平正交試驗水平以單因素試驗結果為依據擬定。4因素分別為初始pH、接種量、Fe2+和Fe3+濃度,依次設為A、B、C、D,各因素水平取值見表2。

3.2.2正交試驗結果
根據正交試驗水平安排,按正交表L9(43)進行正交試驗,結果見表3,表3中數據的極差分析結果見表4。
從表4可以看出,最優工藝條件組合為A2B3C2D2,即初始pH=2.0、接種量為12%、Fe2+濃度為5.5 g/L、Fe2+濃度為3.5 g/L;4因素對鉬浸出率影響的大小順序為:初始pH>Fe3+濃度>Fe2+濃度>接種量。
正交試驗確定的最優工藝條件組合A2B3C2D2不在表3之列,因此進行了驗證試驗,得到的鉬浸出率為73.57%。
(1)試驗成功從陜西洛南黃龍礦區礦坑水樣中分離出對鉬具有浸出能力的原生自然混合菌種。


(2)該原生自然混合菌經過馴化培養,對本礦區低品位鉬礦礦漿環境具有較好的適應性。在礦漿初始pH=2.0、接種量為12%、Fe2+濃度為5.5 g/L、Fe2+濃度為3.5 g/L的情況下浸出本礦區的低品位鉬礦石,鉬浸出率達73.57%,而無菌化學浸出試驗的鉬浸出率僅為12.52%。
(3)該原生混合菌群不存在文獻報道的細菌浸鉬效率普遍較低的問題,這一方面是由于該原生混合菌對礦漿環境的耐受性較高,另一方面是由于該工藝過程充分激活了微生物浸礦的直接作用和間接作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