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可
過年圖的是喜慶團圓,合家歡的笑臉應是街頭巷尾、熒幕內(nèi)外的主要表情與符號(當然并不排除依然堅持在工作崗位不能回家的面孔)。但可能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今年央視春晚上的一場“黑臉”事件,觸動了國外媒體的敏感神經(jīng),一下子“友邦驚詫”,各種中國新舊殖民主義、種族歧視的帽子一時間紛紛扣上;而國內(nèi)諸媒體、學人也對種族主義話語進行了廣泛的討論與反思,其中不乏細致、深刻的專門化、學術(shù)性辨析。甚至,對“黑臉”事件的追問,國外媒體還一直追到了外交部的例行新聞發(fā)布會上,儼然要升級為一次外交事件。對此,當然遭到了外交部新聞發(fā)言人有禮有節(jié)的駁斥。某種意義上,相較于往年央視春晚之后各種“民間”吐槽一類的批評,今年批評矛頭之集中,波及范圍之廣,“級別水平”之高,已經(jīng)遠遠不是吐槽所能形容,而是一次攻防迅速轉(zhuǎn)換的論戰(zhàn),是一次文化政治事件。這可能是春晚有史以來所未見的。
“黑臉”,并不是指本來就黝黑的面孔、皮膚,這種自然屬性的黑臉是帶不上引號的。只有人為的、化裝之后的才是“黑臉”,即“涂黑臉”(Blackface)——它與美國19世紀出現(xiàn)的“滑稽歌舞劇”(Minstrel Show)中白人以涂黑臉的方式扮演、嘲弄黑人有密切關系。在美國存在農(nóng)奴制的歷史語境與當下黑人社群的現(xiàn)實經(jīng)驗語境下,“黑臉”自然就附著了侮辱和歧視的種族主義色彩,而被認為是“政治不正確”。對此,國內(nèi)已經(jīng)有不少文章做了細致的梳理。 這樣的辨析自然是非常有益的,但對于反思作為春晚節(jié)目的小品《同喜同樂》仍然是不夠的。換句話說,是不是剝除了膚色的差異問題,這個小品就重新人畜無害了對此,也有評論做出假設性的化約(化約,哲學術(shù)語,指將復雜的系統(tǒng)、事物、現(xiàn)象通過將其化解為各部分之組合的方法加以理解和描述。),“在這個故事里,如果把讓中國觀眾陌生的‘中國‘非洲兩個詞去掉,就立刻變成了今天風靡網(wǎng)絡與電視的瑪麗蘇故事。于是,這個故事精簡一下就變成了:下屬姑娘與領導帥哥、相親逼婚、去他鄉(xiāng)尋找(財務)自由的現(xiàn)代都市白領言情狗血劇的基本套路。” 情況可能仍然并不樂觀。因為,無論是相親逼婚(尤其是對于小品中的小卡莉來說,她才18歲,據(jù)卡莉扮演者來自加蓬的周埃樂表示,“在非洲找到工作后,就要出嫁,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如此小的年齡其實與中國當前語境中的大齡相親、逼婚等不完全相同),還是狗血瑪麗蘇(但事實上,沒有充分而直接的證據(jù)表明小品中的卡莉本身有勾搭高富帥的蓄謀已久的欲望,除了卡莉所轉(zhuǎn)述的,“我媽說了,當上了蒙內(nèi)鐵路的乘務員,身份不同了,美得不行了,嫁個高富帥,這輩子贏了。”即便如此,卡莉也堅持“不要小心眼”。),都并不是討喜的情節(jié)設定,尤其是在過年這樣一個既是團圓喜慶的時刻,又往往是七大姑八大姨齊上陣游說大齡青年男女婚姻之際,它不是舒緩了現(xiàn)實的焦慮,而是進一步做了加強。因此,非常容易招致年輕人的反感。
事實上,《同喜同樂》這個小品并不能做以上這樣簡單的化約性處理,因為離小品文本過遠。而由著這種化約而認定小品的真正問題是出在了“勢利”,更準確地講是婚姻中的“勢利”——盡管它確實反駁了種族主義的批評,但仍然不能得到同意,因為這種“勢利”,與其說是被包裹在暗地里進行了宣傳,不如說是被“非洲母親”非常清晰地自我表達出來,“我一直渴望自己有個中國女婿”。按照法國學者勒內(nèi)·基拉爾的“欲望幾何學”來看,這種“勢利”正是三角欲望的核心,是人類學意義上的古已有之,而只是在現(xiàn)代社會的金錢、資本等符號之下被異化;其被揭示恰恰意味著真實(即“小說的”),而非虛假的“浪漫”。由此,在這種情況下要批評被暴露出來的“勢利”,就不得不由小品文本走向?qū)Ξ斍吧鐣Z境的批判。
況且膚色的問題根本不允許被剝離,因為中非情誼正是小品《同喜同樂》的題眼所在。抽離掉非洲的元素(事實上,盡管遭遇了到對非洲的塑造是刻板印象的批評,但這一刻板印象恰恰從反面說明更多的中國人可能還沒有真正走上非洲土地、走進非洲各國,以至于我們現(xiàn)在對非洲的想象只能是囫圇一塊,而非它是諸多國家、文化聯(lián)結(jié)共同體的一個分子),也就取消了整個小品的指向與意義。而“中非人民一家親”的理念也好現(xiàn)實狀況也罷,也經(jīng)由卡莉明確而直白地表達了出來。既是如此,那就必須沿著中非情誼這條線索去反思。自然地,1973年馬季和唐杰忠的相聲《友誼頌》——可能是共和國曲藝第一次處理非洲以及中非情誼,在四十多年后重新火熱起來,并被作為《同喜同樂》的對讀文本。正是在對讀之下,有評論指出,《同喜同樂》的真正問題在于沒有理解《友誼頌》。
確實,在《友誼頌》的對比之下,我們看到了非常多的不同,比如語言。在《友誼頌》中,馬季和唐杰忠學習、摹仿了幾句坦桑尼亞當?shù)氐某S谜Z,而在《同喜同樂》中肯尼亞的列車乘務員則說道,“我們的漢語水平可過四六級了”。在《同喜同樂》中,語言的問題并不是一個顯在的問題,某種程度上它已經(jīng)以向漢語靠攏的方式做了解決,盡管留下了不徹底的尾巴,即那個“非洲媽媽”。在《友誼頌》中,語言卻是一個被明確提出來的障礙——它確實影響到了與坦桑尼亞、肯尼亞等非洲人民交流感情,對此馬季說道,“學啊,下決心學,一定要沖破語言上的障礙,為增進中非人民的友誼貢獻出自己的力量”,“經(jīng)過一個時期的努力和非洲朋友熱情傳授,常用的幾句話我能說了”。不僅僅是學習非洲人民的語言,還要學習非洲人民的勤勞勇敢、吃苦耐勞的革命精神,反帝反殖民的革命精神,是學習學習再學習。很顯然,與《同喜同樂》中呈現(xiàn)出來的單向度的學習(包括卡莉要去中國留學的愿望),《友誼頌》的呈現(xiàn)是雙向的,“我們一塊兒并肩戰(zhàn)斗,一塊兒畫圖紙,一塊兒搞勘測,一塊兒穿密林,一塊兒把草割,一塊兒爬高山,一塊兒過大河……”與《同喜同樂》中沒有明確說明的中國為什么要走進非洲援建以蒙內(nèi)鐵路為代表的系列基礎設施建設——或者說,這是被認為是不言自明的,事實上這也是國外媒體不乏惡意地揣度之處,但是在《友誼頌》中原因是明確的,“我是遵照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教導,光榮地履行國際主義義務,到國外幫助修鐵路去了。”由此,盡管具體的語言不通是障礙,但第三世界是共同的國際政治身份,以工人階級為基礎的,以實現(xiàn)工業(yè)化為目標的“勞動”的經(jīng)驗是共同的經(jīng)驗,以國際主義情懷為底色的友誼是聯(lián)結(jié)中非人民的共同情誼。盡管條件艱苦——幕天席地、風餐露宿,但平等互助、團結(jié)友愛,國際工人階級是兄弟、是一家,端的是政治的浪漫。毫無疑問,在如此旗幟鮮明的論證之下,自然沒有了殖民主義等話語的生存空間。因此,批評《同喜同樂》的“單向度性”,即“用自己的模式去想象和理解別人的想法”,而“帶有強烈的暴發(fā)戶心態(tài)”確實切中了要害,非常具有反思性。
然而,問題是《同喜同樂》理解對了四十多年前的《友誼頌》就解決問題了嗎顯然并沒有。甚至問題的關鍵也不在于《同喜同樂》沒有正確吸取《友誼頌》的成功經(jīng)驗,而是《友誼頌》當年的話語環(huán)境——包括“勞動”“階級情感”“國際主義”等關鍵詞,都已經(jīng)失效或者至少不再那么有效,完全復制《友誼頌》的中非兄弟一家親的故事講述方式注定是行不通的。擺在《同喜同樂》面前的確實是一個相對而言已經(jīng)通過改革開放向歐美學習而逐步富強起來的中國,以及一大片至今仍然不那么發(fā)達的非洲土地。盡管在三個世界的劃分上,我們?nèi)匀粓猿肿约禾幱诎l(fā)展中國家、第三世界,但不能否認的是第三世界如今的發(fā)展格局出現(xiàn)了不平衡現(xiàn)象。如何講述第三世界內(nèi)部的不平衡,以及在不平衡的前提下重新講述并鞏固具有歷史淵源的第三世界情感及其聯(lián)結(jié),則事實上構(gòu)成了《同喜同樂》所要真正解決的問題,即找到一種故事講述方式——它不能是別的,只能是新的。
于是,浮現(xiàn)出兩個關鍵詞——“聯(lián)結(jié)”和“共享”。而這兩個關鍵詞,事實上也構(gòu)成了2018年整臺央視春晚,尤其是語言類節(jié)目的核心。
表面上看,“聯(lián)結(jié)”的物質(zhì)形式仍然是鐵路——正如小品中卡莉帶著鄭凱一起大聲喊出的“是蒙內(nèi)鐵路把我們連到一起的”,這是往小處的具體地說。往大處說,則是“一帶一路”的國家戰(zhàn)略及以此為基礎的對世界圖景的想象,是“人類命運共同體”。“聯(lián)結(jié)”的歷史記憶是如《友誼頌》所宣傳的國際主義精神,是援非醫(yī)療隊和他們所救下的“非洲媽媽”。但“聯(lián)結(jié)”的當下形式是什么在以階級情感扭結(jié)起來的兄弟“血緣”敘事失去效力的時候,一個最簡單便宜,但又同樣不失強度的講法就是讓血緣本身“赤膊上陣”——“聯(lián)姻”。毫無疑問,盡管婚姻不是天然地具有政治性,但婚姻確實在過去相當長的歷史中,甚至在現(xiàn)在也仍然扮演著政治的某種工具,或者至少作為政治的一種話語表述,即隱喻。
必須承認,無論是四十年前的“中非兄弟一家親”,還是如今的“中非人民一家親”,《同喜同樂》仍然在努力維系一個“家庭”的想象和“親情”的扭結(jié)。但這究竟是一場怎樣的“聯(lián)姻”呢
“非洲媽媽”對“中國女婿”的渴望與過去中國人所嘖嘖稱奇的“洋人女婿”其實并不沒有什么不同。在一個往往將女性的身體等同于民族國家的身體的話語邏輯中,男性娶女性本身就帶有了一種性別政治的權(quán)力在其中。試想,如果《同喜同樂》是一個非洲小伙要娶中國少女,故事可能仍然可以講得下去,甚至會回避掉一些種族的、新舊殖民話語的帽子,但這個故事在目前看來可能顯得過于浪漫。
但事實上,這場中非的“聯(lián)姻”并不是“真的”(不是在小品作為文藝作品的“虛構(gòu)”意義上,而是在小品中鄭凱所謂的“流程、流程”里),而僅僅只有一個空的形式,甚至“聯(lián)姻”的促成也更多的是卡莉面對母親相親的催促而臨時起意,拉來原本要成為劉技術(shù)員新郎的鄭凱,演了一出“拉郎配”——“一會兒我說什么,你就說什么”,可以說一開始鄭凱也是被蒙在了鼓里。“拉郎配”實際上是話攆話攆出來的“移花接木”。表面上看,大舅哥出場后,在他的主持下鄭凱和卡莉進行了一場婚禮的彩排,走了一下流程,目的是為了鄭凱和劉技術(shù)員婚禮的萬無一失,由此這出“拉郎配”在空的形式之外獲取到了它的意義。然而,這并不是它的全部——空有的形式在召喚與它相匹配的內(nèi)容出場。換言之,它的內(nèi)容和意義是來臨中的,是為了將來真正會到來的中非人民的“聯(lián)姻”,無論是中國男娶非洲女,還是中國女嫁非洲男,在進行一次彩排,以確保來臨中的“聯(lián)姻”萬無一失,從而真正實現(xiàn)小品標題所說的“同喜同樂”。否則,“同喜同樂”就仍然是恭喜別人的婚禮而與自己無關;否則,慶祝蒙內(nèi)鐵路通車的喜樂就沒有辦法與“聯(lián)姻”的喜樂真正“同步”起來。這是小品“聯(lián)姻”作為空的形式的意義所在。這也是為什么在小品最后劉技術(shù)員披著婚紗出場,“非洲媽媽”反復地說“為什么要騙媽媽”——這本應該成為全場戲劇最高潮的“奪夫”戰(zhàn)和“欺騙真相”揭曉時刻,但是沒有“開打”和過多解釋,矛盾就解決了的原因。“照我這模樣給她找一個”、“不,不要小心眼”,已經(jīng)預示了來臨中的可能。
兩女一男的三角關系是世俗生活和文本世界所引人遐想的結(jié)構(gòu),也是基拉爾理論所強調(diào)的“欲望三角”,但是這個三角在小品中被拉平了——“你給我當一回共享新郎”。以“共享”為名的經(jīng)濟可以說正處在目前的風口浪尖。甚至“共享單車”,這一“聯(lián)結(jié)”車站與目的地最后一公里的工具被視作是中國的“新四大發(fā)明”之一,也上了2018年的央視春晚以及不少衛(wèi)視春晚的舞臺,即相聲《單車問答》。至于“共享新郎”的說法,當然更多的可能是一種玩笑,但再一細想,它可能意味著一種新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和國際關系形態(tài)。
由此,“聯(lián)結(jié)”與“共享”一起,確實貫穿了2018年的央視春晚。在小品《回家》中,重新縫到舊日衣衫上的紐扣,是至今尚未回歸大陸的臺灣的回家呼喚,這是一眼可見的“聯(lián)結(jié)”;“共享”的則是兩岸人對于共同血脈、文化之中華根的切身歷史經(jīng)驗與想象性認同。在小品《提意見》中,“聯(lián)結(jié)”的人民與官員,“共享”的是“人民群眾就是紀檢委”。而小品《為您服務》中,“聯(lián)結(jié)”的是街坊鄰居、家長里短,“共享”的是真誠、熱情,以及日漸富足的生活。相聲《我愛詩詞》中,“聯(lián)結(jié)”的是絲路各站,“共享”的是中華詩詞。顯然,國寶回家中的全長三十多米的“絲路山水地圖”便正是“一帶一路”所“聯(lián)結(jié)”和“共享”的具體顯現(xiàn)。
然而,還是回到《同喜同樂》這個極富爭議的小品。它將“聯(lián)結(jié)”轉(zhuǎn)化為“聯(lián)姻”的敘事策略,當然是有其問題的。盡管“聯(lián)姻”是一條便宜的也符合政治意識形態(tài)的講述方式,但“聯(lián)姻”并沒有真正、徹底地解決在往往被國外媒體稱作“中國世紀”的今天如何講述中非的歷史綿延的情誼,如何具象化呈現(xiàn)“一帶一路”的世界想象,如何講好中國夢、中國故事。正如有評論指出的,中國的前進道路究竟是怎樣的是變成又一個美國式的國家,還是堅持中國式愿景究竟如何在國內(nèi)區(qū)域發(fā)展不平衡、國際格局更是發(fā)展不平衡的語境中,講述人與人的聯(lián)結(jié)、共享,乃至人類大同目前的更多停留在符號層面的“聯(lián)結(jié)”和“共享”,尤其是《同喜同樂》所給出的“聯(lián)姻”,都不能說是完善的解決方案,甚至可能只是一種權(quán)宜之計,一種過渡性的歷史中間物。畢竟,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歷史的教訓——在試圖以“聯(lián)姻”的方式來鞏固政治性的幫派也好聯(lián)盟也罷,還是共同體的時刻,都是充滿危機的時刻,是要警惕的時刻。
事實上,在諸如蒙內(nèi)鐵路這樣的援非建設中,存在非常多感動人的瞬間和事跡。如何從現(xiàn)實經(jīng)驗中提取元素,展現(xiàn)勞動者的故事,仍然不失為一條可行的道路。另外,也有評論指出另一條非常有趣的思考路徑,即“非洲媽媽”究竟是如何在當年被援非醫(yī)療隊救下后成長起來,如何培養(yǎng)出下一代的母子兩代人的奮斗道路,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但兩相參照之下,中非幾十年的情誼聯(lián)結(jié)、鞏固、發(fā)展等或許可以不用主觀抒情式的點明而自彰顯。
2018年的春晚注定是不同尋常,要載入歷史的春晚。不僅僅因為2018年是改革開放四十年,也不僅僅因為2018年是“十九大”的開局之年,是實施“十三五”規(guī)劃承上啟下的關鍵一年和推進供給側(cè)結(jié)構(gòu)性改革的深化之年,更為重要的是,2018年央視春晚是“新時代”論斷后的開端性的春晚。因此,盡管《同喜同樂》遭到了多方各種批評,也可能做出了并不成功甚至說是不太恰當?shù)膰L試,但它的確是一個癥候性的文本,提醒我們?nèi)シ此既绾卧诓黄胶獾膹碗s局面講述“新時代”,找到一種適應時代特征的、相匹配的、新的敘述方式。這項任務不僅針對春晚的語言類節(jié)目,也針對春晚本身。事實上,2018年的央視春晚確實有非常顯著的變化,比如多國演員、不同膚色共同匯聚在一堂的春晚,比如“舞臺”的突破、“節(jié)目”的突破——并不在于四大分會場的傳統(tǒng)設置,而在于突破傳統(tǒng)“舞臺”的人工設置性與“狹小范圍”,以海陸(比如大橋)空為舞臺,以“三無產(chǎn)品”(無人機、無人車、無人船)等的“表演”為“節(jié)目”,等等。央視春晚可能再也無法滿足于一臺開門辦春晚的娛樂文藝演出,或者國家意識形態(tài)載體,或者新年俗的一部分,而走向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科技的真正的聯(lián)合與共享。
參考文獻:
1.可以參見戴雨瀟:《西方“種族主義”真是一頂“普世”的帽子?》,http://www.guancha.cn/daiyuxiao/ 2018_02_20_447464_s.shtml。
2.卞江:《“種族歧視”這種高大上的鍋,村晚可背不起》, https://mp.weixin.qq.com/s/XCdxBZNwbPtUqm YMebDvmQ。
3.《來自加蓬的她登上了央視春晚》,https://www. sohu.com/a/223072647_660114。
4.參見孔德里亞諾:《村晚小品和好萊塢,關于非洲(裔)小姐姐的兩種故事》,https://mp.weixin.qq.com/ s/VgGJz5y3PwuRa37HXHb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