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也應加強企業“安檢”

魯傳穎

近期，關于網絡安全的一個新的話題是如何應對網絡信息技術軍民兩用性，所帶來的新問題、新挑戰。這包括越來越多的國外科技公司向軍隊和情報部門提供產品和服務，如亞馬遜公司近期宣布向美國陸軍情報機構提供云服務，協助該機構將保密數據和應用遷徙到商業服務云上。在此之前，谷歌也曾經爆出與美國軍方合作開發人工智能在作戰領域的應用。

上述現象揭示的趨勢是，美國政府越來越依靠科技公司的服務來提升自己在國家安全領域的防御能力，同時也試圖通過科技公司來破壞其他國家的網絡安全。5年前，愛德華·斯諾登爆料，微軟、亞馬遜、臉譜等科技公司與美國國家安全局合作，在全球開展大規模網絡監聽。科技企業與政府的走近，加大了外國政府對采用這些科技巨頭產品和服務的疑慮。

此外，另一個重大潛在威脅就是科技民族主義，在國家安全的關切下，一些國家的政府只信任本國的產品和服務。例如美國曾以這一名義，多次阻擋國外企業進入該國市場。這種不信任感的加劇，不僅會對國際貿易體系造成扭曲，同時會干擾正常的科技合作。如近期，就有多名美國國會議員致信教育部長，要求美國高校停止與一家中國知名通信企業之間正常的教育合作。

網絡信息技術的軍民兩用性已經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值得國際社會對此警惕。實力強大的美國科技企業與政府合作的邊界在哪里，民眾以及其他各國政府如何應對這一現象？同時，又該如何避免引發科技民族主義情緒？

首先，各國政府應加強涉及國家安全的產品和設備的安全審查制度建設，通過技術以及法律政策來維護國家安全。中國當然也不會例外。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中國企業在進入美歐市場時都會面臨國會、政府各部門執行的相關安全審查，以及背景審查。中國企業其實在這一過程中都很配合所在國政府部門的審查，有些最后予以通過，但有些則被安全審查擋在的市場門口外。其中，中國在美國遭遇的這種經歷比較多，其中絕大部分的說辭都是“莫須有”的。

由于美國企業事實上與美國政府和軍方的密切合作，一方面我們歡迎包括美國企業在內的各國企業到中國開展合作，另一方面中國當然也有理由進行這種安全審查。信任的基礎是有能力對相關產品和服務進行全方位的“安檢”，企業應當做好配合。加大在這一方面的投入，是國家應對網絡信息技術軍民兩用性的重要職責。

其次，科技企業，特別是面向全球提供產品和服務的美國企業，應正視與其他國家政府合作對其全球業務的影響。任何政府在涉及到國家安全時總是會高度敏感。同一個企業的產品即提供給美國政府使用，同時也賣給其他國家的政府，自然會引發其他國家的安全關切，特別是鑒于美國政府過去聲名狼藉的記錄。科技企業應適當區分軍用和民用的產品和服務，或將相關的業務進行分拆，以減少相關疑慮。

再次，應提升網絡安全產品和服務的國際安全標準。互聯網產品與服務具有全球性的特點，很多產品涉及到幾億或幾十億的全球網民。因此，需要從全球層面發揮國際標準化組織、網絡安全組織等機構的力量，提升安全技術標準，減少技術風險和漏洞，最大程度上確保技術安全。▲

（作者是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全球治理所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