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字幕翻譯研究動態的科學知識圖譜分析（1997-2017）

劉 鳴 陳麗鳳

（大連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遼寧大連 116044）

1 引言

字幕翻譯作為我國一個新興的翻譯領域，是影視翻譯的重要組成部分（劉大燕，2010：148）。在經濟與文化日益全球化的今天，影視作品的翻譯和傳播在不同語言和文化之間的交流中起著重要作用，也是文化“走出去”的關鍵一環（刁洪，2017：115）。梳理字幕翻譯研究（包括外國影視劇的漢譯及中國影視劇的英譯研究），了解和把握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現狀，有助于推動字幕翻譯研究領域的進步與發展。目前字幕翻譯領域主要有兩篇綜述文章：其一是劉大燕的《中國影視翻譯研究14年發展及現狀分析》；其二是刁洪的《基于CiteSpace的國內影視翻譯研究可視化分析（1997—2016）》。該兩篇論文研究的時間跨度不同，采用的研究工具和方法都具有各自的特點，第二篇論文得出的研究結果是第一篇論文的延伸和補充。本研究將基于前人的研究進一步分析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的現狀與分布情況，并借助文獻計量學分析工具Citespace，對1997至2017年間關于字幕翻譯研究的期刊、碩博論文進行可視化分析，以期更為全面、直觀展示字幕翻譯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及其演進趨勢。

2 研究問題與方法

2.1 研究問題

本研究主要考察四個問題:(1)近二十年來，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現狀如何?(2)研究內容的分布情況如何?(3)今后研究的熱點是什么?(4)未來發展趨勢如何?

2.2 研究工具及過程

本研究采用的工具是Citespace III，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網絡數據庫。為了保證研究數據的準確性與可靠性，筆者采取以下步驟和原則來獲取數據：(1)以“字幕翻譯”為關鍵詞CNKI數據庫中進行高級檢索，時間跨度為1997-2017年，共得到2871條數據（最后檢索時間為2017年11月29日）。(2)初步分析數據條目，剔除期刊簡訊、目錄、廣告等無關數據，共得到2755條數據。(3)將這些文獻的題錄信息以refworks 的格式進行下載并保存為text文本文檔，為進行Citespace III分析和其他研究做好準備。

本研究借助Excel對字幕翻譯研究文獻進行描述性統計和分析，在主要研究領域、高頻關鍵詞和高產作者機構等層面，采用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 III，繪制出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發現并梳理國內字幕翻譯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熱點和發展趨勢。

3 數據分析與討論

3.1 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現狀

本文根據年度發表論文數量，繪制了國內電影字幕研究論文發表數量曲線圖。如圖1所示，20年來，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的數量和范圍都在大幅提高，根據曲線的變化，筆者將其發展歷程分為三個階段。

圖1 國內電影字幕翻譯研究論文發表數量曲線圖

在第1階段（1997-2003年），CNKI數據庫中最早可查證的字幕翻譯論文發表于2001年，但直至2004年，發表的字幕翻譯論文數量稀少，年均僅2篇。此階段，國內字幕翻譯研究成果初現，數量稀少，但主要研究層面如從文化因素、信息功能和時空制約等因素研究字幕翻譯策略（李運興，2001），以及從不同翻譯理論或視角出發探討字幕翻譯策略中的某一策略，如運用交際理論視角來探討字幕翻譯的策略，從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出發探討歸化翻譯策略在字幕翻譯領域中的應用與體現，此階段的相關研究為字幕翻譯研究的進一步發展做好了鋪墊。

第2階段（2004-2010年），年均發文47篇。此階段，國內字幕翻譯研究成果呈快速增長趨勢，研究范圍不斷擴大，研究語料隨時代發展而日新月異，如運用關聯理論、語境順應論及功能目的論研究《六人行》、《老友記》等情景喜劇和《霸王別姬》、《阿甘正傳》等當代字幕翻譯，推動了該領域研究的發展。

第3階段（2011-2017年）文獻數量急速上漲，年均發文241篇，2014年達到峰值311篇。文獻數量雖在2015-2017年間略有起伏，但總體保持較高水平的穩定產出。這一階段字幕翻譯研究在國內受到廣泛關注與認可，跨學科研究逐漸推展開來。據分布曲線推測，文獻數量在未來將繼續保持增長態勢，字幕翻譯研究將持續受到學者關注。

3.2 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的核心及研究發展趨勢

3.2.1 研究熱點

在Citespace 中設置節點類型為“Keywords”，時間范圍為1997-2017年，每三年一個時間分區，篩選每時間片出現頻次最高的30個關鍵詞。由于數據搜集過程以“字幕翻譯”為主題詞進行檢索，“字幕翻譯”必然是圖譜中占據絕對中心的最大節點，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導致該節點過于龐大，網絡結構復雜不利于解讀。因此，在后續研究中筆者將對該節點不予以分析，如圖2所示：

圖2 關鍵詞共現圖譜

圖譜中共197個節點（關鍵詞），節點間連線顯示關鍵詞共現關系，節點大小與關鍵詞頻次形成正比，圖中有文字標簽均為頻次為30及以上的關鍵詞。據數據統計發現，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熱點主要有影視作品字幕翻譯，總比重為23%，其中包括“電影字幕翻譯”、“翻譯策略”、“翻譯方法”、“影視翻譯”、“電影字幕”、“影視字幕翻譯”和“電影翻譯”；其次是翻譯理論，總比重為28%，其中主要包括“目的論”、“關聯理論”、“功能對等翻譯理論”、“順應論”、“最佳關聯”、和“譯者主體性”；最后是影視作品，總比重為6%，包括“《生活大爆炸》”、“《老友記》”、和“紀錄片”等。由此發現，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翻譯理論這一類關鍵詞層面，其次是影視作品字幕翻譯和影視作品等關鍵詞層面。

3.2.2 研究發展趨勢

為進一步探討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熱點的歷時變化情況，分別對1997-2003年、2004-2010年、2011-2017年三個時間段內高頻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由于每一階段跨度為6年，具體操作中，以平均3年為一時間片，以便顯示字幕翻譯研究每一發展階段內部及不同階段間的變化情況，合并意思相近并除去無實際意義的關鍵詞（如功能翻譯理論、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如表1所示：

表1 歷年高頻詞表

分析歷年高頻關鍵詞及其變化，可考察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發展演進及其主要特征，體現在以下方面：

（1）整體來看，關鍵詞“電影字幕翻譯”、“功能對等翻譯理論”、“關聯理論”排序雖然有所波動，但大抵上貫穿字幕翻譯研究始終，可判斷該三大關鍵詞為國內字幕翻譯的核心研究方向，持續受到相關學者的高度關注。但三者顯示出不同的變化趨勢，電影字幕翻譯自1997年起，便受到相關學者的關注，在字幕翻譯研究領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研究成果也頗為豐富；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基本處于中等水平；2007年起關聯理論的關注程度驟然上升，近年持續處于高位。此外，翻譯策略、目的論、最佳關聯、譯者主體性等關鍵詞在歷年高頻詞表中反復出現，尤其是翻譯策略和目的論，兩者自2007年起持續占據高位，是字幕翻譯研究中的主要領域。

（2）1997-2003年間，高頻關鍵詞為文化意象，其他關鍵詞引用頻次分布平均。進一步查閱相關文獻后發現，自2000年起許多學者對翻譯中文化意象的研究倍加關注。隨著中外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人們對翻譯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已不再滿足于對外國文化以“歸化”方式的處理（彭桂芝，2002），更多追求保留各國文化意象的譯文。只有這樣跨文化之間的交際才能準確，在鑒賞外國名作時才能體會“原作的豐姿”和“異國的情調”（彭桂芝，2002）。在此階段，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及關聯理論也受到相關學者的關注，其研究焦點主要放在中外電影片名翻譯、廣告翻譯、旅游材料翻譯、部分文學作品翻譯（如《牡丹亭》英譯）等層面。

（3）2004-2010年間，翻譯策略、目的論、最佳關聯、譯者主體性和《老友記》等高頻關鍵詞成為了研究熱點。在這一階段，隨著字幕翻譯研究逐漸發展，越來越多學者借用西方翻譯學或語言學理論闡釋并分析翻譯實踐，其也成為國內字幕翻譯的主要研究模式。例如，學者運用功能對等翻譯理論淺析電影字幕的翻譯方法；運用關聯理論探究《絕望的主婦》、《老友記》、《亂世佳人》、《阿甘正傳》等外國影片字幕漢譯的策略；從譯者主體性理論出發探討其在美劇字幕中的體現。由此可見，熱映電影亦是字幕翻譯研究的主要對象。

（4）2011-2017年間，關鍵詞表中顯示的三大趨勢值得關注：1.翻譯策略、目的論、關聯理論、功能對等翻譯理論、電影字幕翻譯等高頻關鍵詞引用頻次均出現下滑現象，其中電影字幕翻譯一詞引用頻次下降最為明顯，2011-2013年間為56次，而2014-2017年間下降至32次，表明字幕翻譯研究熱點開始出現轉變。其中的原因可能是，面對影視劇泛濫和綜藝亂象，廣電總局于2016年開始加大監管力度，頒布政策新規，限制了國內外影視劇在內地的播放，因此研究語料大大減少，論文發表數量也在逐漸下降，2017年的數據最為明顯，論文數量由2015年的339篇下降至293篇。2.生態翻譯學和譯者主體性等高頻關鍵詞引用頻次呈上升趨勢，并出如紀錄片、文化負載詞、接受美學及文化翻譯觀等研究熱點，可見字幕翻譯研究范疇開始呈現多樣化，研究熱點不再拘泥于電影作品和情景喜劇；3.隨著有關生態翻譯學的國際研討會絡續舉辦成功，由國際生態翻譯學研究會主辦、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出版的《生態翻譯學學刊》（思創?哈格斯，2011）不斷嶄露頭角，生態翻譯學在這一階段反復出現，其頻次上漲幅度較大，并在2014-2017年間躍升至第五位，顯示出該關鍵詞倍受學者重視，也為字幕翻譯研究開辟了新的視角。

4 結語

本研究以CNKI數據庫中，1997-2017年間2755篇字幕翻譯研究文獻為對象，運用Citespace軟件繪制出國內字幕翻譯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發現:

（1）1997-2017年間我國字幕翻譯研究雖取得了一定成果，論文數量總體呈上升趨勢，研究范疇不斷拓展，研究視角逐漸多元化，如近年來引用頻次正在不斷上漲的生態翻譯學、文化負載詞及文化翻譯觀等關鍵詞。該趨勢與國家實施的“文化走出去”戰略相統一，也是今后學者研究的主要方向之一。

（2）盡管該領域仍存在許多不足之處，如研究層次較低，缺乏開創性、前沿性的研究成果，研究模式局限于譯例分析，研究層面多集中于熱門的外來影視劇（刁洪，2017，119），但其正在逐漸受到學者們的重視，增加跨學科研究，如已有學者從傳播學視角出發研究字幕翻譯的傳播效果；運用現代技術研究字幕翻譯，如使用計算機輔助翻譯技術研究字幕翻譯；研究對象也逐漸多元化，不再局限于影視劇作，轉而關注國外哈佛等各大名校教學公開課的字幕翻譯等方面。這表明字幕翻譯領域仍有研究空間，但研究應緊跟時代步伐，不能偏離國家政策的軌道向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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