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微納米儲集能力特征及影響因素

陰麗詩, 姜振學, 陰佳詩, 王朋飛, 曹 黎, 李 鑫

( 1. 中國石油大學(北京) 油氣資源與探測國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2249; 2. 中國石油大學(北京) 非常規天然氣研究院，北京 102249; 3. 河北省地震局 秦皇島市秦皇島中心臺，河北 秦皇島 066100; 4. 中國地質調查局 地學文獻中心，北京 100083 )

0 引言

美國最早進行頁巖氣勘探研究，自2002年以來，隨水平井鉆井技術和水力壓裂技術的提高[1]，開發成本大幅降低，頁巖氣資源在北美得到勘探與開發[2-3]。中國蘊藏潛力巨大的頁巖氣資源，隨清潔能源需求的增加，頁巖氣勘探和開發具有重要意義[4]。自2010年以來，中國南方大力開展頁巖氣勘探和開發，其中龍馬溪組頁巖是海相頁巖的主要勘探開發目的層，在涪陵、威遠、長寧、昭通、富順—永川等頁巖氣區塊實現商業開發[5]。2015年，全國頁巖氣產量達到4.5×109m3[6]。

Loucks R G等[7]、高鳳琳等[8]研究表明，頁巖儲層及其儲集能力的研究對頁巖氣勘探開發至關重要。頁巖儲層微納米儲集能力受頁巖的孔隙結構影響，目前,主要利用氣體吸附測試法，對頁巖儲層的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2個主要孔隙結構參數進行定量表征。通過對頁巖儲層的TOC質量分數、礦物質量分數與頁巖樣品的孔體積、孔比表面積、孔隙度等參數進行線性擬合，分析頁巖儲層儲集能力的影響因素。其中TOC質量分數對頁巖儲層的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具有控制作用，如趙迪斐等[9]對重慶地區龍馬溪組頁巖樣品進行氮氣吸附實驗及分形分析，認為TOC質量分數對頁巖儲層微納米孔隙具有重要影響[9]；Yang R等[10]通過氮氣吸附測試研究四川盆地龍馬溪組頁巖樣品孔體積的影響因素，認為頁巖中的孔體積隨TOC質量分數的升高而升高。礦物成分對頁巖儲層孔體積及孔比表面積的影響目前還沒有統一的定論,各礦物組分對頁巖儲層孔隙結構的影響存在差異[11-15]，部分研究結果表明頁巖儲層的孔隙結構不受礦物組成影響[16]。

重慶東部下寒武統牛蹄塘組是中國南方海相頁巖氣開發主要勘探目的層之一，頁巖分布范圍廣，沉積厚度大[17]；整體上處于廣海陸棚—深水陸棚的還原環境，有利于有機質的沉積和賦存[18]；有機質豐度高，類型好[19]，展示良好的頁巖氣勘探開發前景[20-21]。研究區頁巖氣的開發效果未達到預期，與龍馬溪組相比，牛蹄塘組頁巖產氣量相對較低，穩產時間短，整體開發效果較差。筆者對牛蹄塘組頁巖巖心樣品進行礦物組分和地化分析，結合場發射掃描電鏡觀察，對研究區孔隙特征進行分析和分類，利用氮氣和二氧化碳等溫吸附實驗定量表征孔徑分布特征，探討研究區頁巖儲層儲集能力的影響因素，為認識頁巖儲層特征和尋找優質儲層提供依據。

1 地質概況

研究區位于重慶地區的東部(見圖1)，北側分布于秦嶺造山帶、大巴山構造帶、米倉山構造帶；西北分布于松潘—甘孜構造帶和龍門山斷裂帶；南側緊鄰雪峰山陸內造山帶。渝東地區構造上屬于大巴山凹褶束，主要研究區——城口地區地處大巴山褶皺—沖斷帶的根部、四川盆地與秦嶺造山帶的過渡帶[22]。牛蹄塘組頁巖沉積時期，四川盆地發生早古生代以來最大規模的海侵作用，研究區整體上處于深水陸棚的古地理環境，目的層牛蹄塘組物源來自西部的康滇古陸和滬定古陸，以陸源碎屑沉積為主[23-24]，形成黑色頁巖、泥質頁巖夾硅質巖的建造組合[25]。研究區經歷早期伸展、中期沉降、晚期擠壓等多期構造運動，形成一系列弧形褶曲和沖斷層。渝東地區自印支運動以來發生強烈的構造改造，形成隔擋式褶皺構造樣式和隔槽式褶皺構造樣式，斷層較發育。

圖1 渝東地區位置及下寒武統牛蹄塘組頁巖井位分布

2 實驗

2.1 樣品

選取渝東地區YC1井(1 968.0～1 987.5 m，7塊樣品)、YC2井(447.5～1 149.0 m，9塊樣品)、YC9井(1 411.7～1 450.9 m，10塊樣品)和CQ1井(415.0～805.0 m，6塊樣品)的巖心樣品進行實驗(見圖1)。

2.2 方法

對樣品進行礦物組分和地化分析、場發射掃描電鏡觀察、氮氣和二氧化碳等溫吸附實驗。其中通過X線衍射定量分析實驗進行樣品礦物成分和含量測定；通過有機碳質量分數測試實驗對樣品有機質豐度進行測定；通過場發射掃描電鏡觀察對樣品微觀孔隙數量、形態及類型進行分析。此外，二次電子成像技術能夠更好地識別礦物表面形態和孔隙形貌特征，能譜分析能夠準確地確定礦物組分，結合二次電子成像技術和能譜分析，識別和劃分頁巖中的微納米孔隙。氣體等溫吸附實驗包括氮氣和二氧化碳。氮氣等溫吸附實驗是將樣品置于液氮，保持77 K的恒定溫度，并記錄不同相對壓力下的吸附量和脫附量，根據吸附/脫附曲線形態判斷孔隙類型，應用BJH計算模型和BET理論分別獲得頁巖介孔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二氧化碳等溫吸附實驗是將樣品置于冰水浴(273.15 K)，進行二氧化碳氣體吸附，并通過DFT理論模型計算微孔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見表1)。

表1 實驗內容及儀器

3 頁巖儲層及孔隙結構特征

3.1 礦物組成及有機碳質量分數

有機碳質量分數測試結果表明：研究區富有機質頁巖的總有機碳質量分數(w(TOC))為0.28%～6.21%，平均為3.07%，其中w(TOC)在2.00%以上的樣品數占總樣品數的69.70%，w(TOC)分布范圍跨度較大，有機質分布具有一定的非均質性。研究區的頁巖儲層整體w(TOC)相對較高，為有機質孔隙發育提供良好的物質基礎。

X線衍射定量分析實驗結果表明：渝東地區下寒武統牛蹄塘組頁巖的礦物組成中石英和長石質量分數很高，為17.61%～64.34%，平均為50.17%；黏土礦物質量分數次之，為5.06%～37.21%，平均為26.00%；鈣質質量分數最少，為0～47.90%，平均為18.89%。研究區牛蹄塘組頁巖礦物組成中脆性礦物質量分數高，整體屬于富有機質頁巖。

3.2 掃描電鏡

根據掃描電鏡圖像分析，結合Loucks R G等[7]提出的根據孔隙發育位置劃分孔隙類型方案，對樣品中的有機質孔、粒間孔和粒內孔進行觀察(見圖2)。在早期深埋過程中，隨埋深增加，有機質熱演化程度不斷提高，受地下溫度、壓力升高的影響，干酪根發生脫氫產氣，而有機質在裂解生烴的轉化過程中內部逐漸變得疏松多孔[26]，即生烴增孔是有機質孔形成的主要原因[27]。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有機質孔孔徑相對較小，主要分布在0～20 nm之間，呈不連通狀態零星分布于有機質(見圖2(a-b)；孔隙形狀主要以橢圓形和三角形為主，也可見部分狹縫形的收縮孔，圍繞在有機質的邊緣。有機質主要充填在黃鐵礦顆粒之間及脆性礦物和黏土礦物顆粒之間。

無機質孔是牛蹄塘組頁巖儲層主要發育的孔隙類型，包括粒間孔和粒內孔，其中粒間孔主要發育在脆性礦物顆粒之間，如石英和長石之間，呈圈層狀分布。粒間孔主要是由成巖壓實過程中、不同成巖礦物之間的差異抗壓實能力造成的[28]；同時,也包括部分方解石礦物在有機酸等酸性流體的作用下，礦物邊緣發生溶蝕而產生的粒間溶蝕孔[29]。通過掃描電鏡觀察粒間孔的孔徑相對較大，孔徑在50 nm以上，利用二次電子成像技術觀察，粒間孔的孔隙形態主要呈楔型或狹縫型，延伸相對較遠，距離較近的礦物顆粒發育的粒間孔相互之間起到一定的溝通作用，連通性較好(見圖2(c-d))。

粒內孔主要發育在黏土礦物顆粒和方解石內部，與其他孔喉互不連通，呈孤立狀分布，是礦物在侵蝕性流體的作用下發生溶蝕形成的孔隙，多數粒內孔發育于方解石內部[30]。方解石遭受酸性流體溶蝕而形成粒內溶蝕孔，屬于次生孔隙的一種[31]。粒內孔的孔徑多數在30 nm以上(見圖2(e-f))，發育的數量相對較多，連通性較差。

圖2 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不同類型孔隙形態特征Fig.2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kinds of pores in Niutitang formation shale in east of Chongqing

3.3 氣體吸附實驗

根據二氧化碳及氮氣等溫吸附實驗，分別定量表征頁巖中的微孔(孔徑小于2 nm)及介孔(孔徑為2～50 nm)特征參數[32]。32塊氮氣吸附實驗樣品中，18.75%的樣品氮氣吸附/脫附曲線沒有滯后現象(見圖3(a))；31.25%的樣品氮氣吸附/脫附曲線具有近似于H3型(根據IUPAC分類[33]，見圖4)滯后環，反映平行狹縫型孔隙與掃描電鏡觀察的粒間孔形態特征對應(見圖3(b))；50.00%的樣品氮氣吸附/脫附曲線具有近似于H4型滯后環特征(見圖4)，孔隙特征為單邊狹縫型或不連通的小孔，孔隙連通性較差(見圖3(c))。

圖3 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氮氣吸附/脫附滯后環特征Fig.3 N2 adsorption/desorption isotherms for the Niutitang shale samples in east of Chongqing

結合氮氣和二氧化碳等溫吸附實驗，定量表征微—介孔的孔徑分布特征(見圖5)：在牛蹄塘組頁巖中，介孔提供大部分的孔體積，微孔提供大部分的孔比表面積；孔體積的14.53%由微孔提供，85.47%由介孔提供(見圖5(a))；孔比表面積的51.93%由微孔提供，48.07%由介孔提供(見圖5(b))。牛蹄塘組頁巖微孔提供較大的孔比表面積，有利于吸附氣賦存。

4 影響因素

4.1 沉積有機質及其演化程度

頁巖中的微納米孔隙發育在有機質和各種無機礦物基質中，其中沉積有機質為有機質孔隙提供主要的發育空間。通過氮氣和二氧化碳等溫吸附實驗可以得到0.3～50.0 nm微介孔的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參數，利用實驗測得的TOC質量分數、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數據進行相關性匹配(見圖6(a))。由圖6可以看出，頁巖的TOC質量分數與微介孔的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呈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表明沉積有機質對頁巖微介孔孔隙發育有控制作用。

圖4 氮氣吸附/脫附滯后環特征分類及其對應孔隙類型Fig.4 N2 adsorption/desorption isotherms and their pore types

圖5 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樣品孔徑分布特征

圖6 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孔隙度及孔隙結構特征參數與TOC質量分數和熱演化程度關系Fig.6 Effects of organic matter and thermal evolution on pores of overmatured Niutitang formation shale in the east of Chongqing

頁巖中的有機質孔隙對頁巖游離氣和吸附氣的賦存起重要作用，Wang P等[34]認為頁巖中的有機質孔提供最主要的連通孔隙。TOC質量分數控制頁巖中有機質孔發育的物質基礎，從而控制頁巖連通孔隙的發育程度。此外，高的TOC質量分數也為頁巖氣的生成提供物質基礎，有利于頁巖氣的富集。

牛蹄塘組廣泛發育富有機質頁巖，TOC質量分數平均為3.07%，為典型的海相Ⅰ型干酪根，具有良好的生烴物質基礎。隨地溫的增加，有機質不斷成熟演化，進入生烴門限后開始生烴，經歷早期的生油階段；有機質中的氫、氧原子比例不斷降低，碳原子比例不斷增加，同時有機質發生石墨化，有機質孔隙不斷地變小甚至消失。分析南方不同區塊牛蹄塘組頁巖有機質熱演化程度與孔隙度、孔體積、孔比表面積的關系(見圖6(b))，對熱演化程度較高的頁巖儲層(等效鏡質體反射率大于2.7%)，隨熱演化程度的不斷增加，孔隙度、孔體積和孔比表面積呈指數遞減的趨勢，說明熱演化程度過高、埋深增加、上覆壓實作用和有機質石墨化作用加劇，共同導致頁巖孔隙快速變小。

研究區牛蹄塘組頁巖的熱演化程度高，等效鏡質體反射率大于3.0%。與龍馬溪組頁巖相比(等效鏡質體反射率為2.0%～3.0%)，熱演化程度過高，部分有機質發生碳化，導致有機質孔隙變小，掃描電鏡顯示，牛蹄塘組頁巖的有機質孔隙孔徑相對較小，大多數孔徑小于20.0 nm。這些較小的有機質孔提供大部分的微孔比表面積，且相對于無機礦物，有機質對頁巖氣的吸附能力更強，更有利于吸附氣的賦存。

4.2 保存條件

圖7 川東南典型井優質頁巖層段平均孔隙度、含氣量與壓力因數關系Fig.7 Relationship of average porosity, gas content and pressure coefficients of representative shale formations in southeast of Sichuan basin

在早期深埋階段，烴源條件優越的頁巖具備生烴物質基礎和適宜的熱演化程度，頁巖氣大量生成，并以游離態和吸附態儲存在頁巖的有機質孔隙和無機質孔隙中。在后期構造抬升過程中，頁巖保存條件的好壞對頁巖儲層的孔隙度和含氣量起決定性作用，壓力因數是頁巖保存條件的綜合反映。對比川東南典型的頁巖氣井具有良好的生烴物質基礎，以及適宜的熱演化程度的優質頁巖層段的孔隙度、含氣量和壓力因數(見圖7)，孔隙度、壓力因數和頁巖的含氣量之間具有相似的變化趨勢，說明保存條件對頁巖儲層的孔隙改造和含氣量具有一定影響。當保存條件好時，后期構造抬升過程中未發生頁巖氣大規模逸散，頁巖氣層孔隙內較高的流體壓力，對頁巖中的塑性孔隙起到支撐作用，使孔隙得到保持[35]；當保存條件不好時，頁巖氣發生逸散，導致頁巖孔隙內流體壓力降低，在壓實作用下塑性孔隙缺少壓力支撐，將發生變形甚至被破壞，進而影響頁巖的孔隙結構[36]。

渝東地區下寒武統頁巖發育厚度大(56～400 m)，有機質豐度高(TOC質量分數為0.28%～6.21%，平均為3.07%)，干酪根類型為典型的海相Ⅰ型干酪根，整體處于高演化—過演化階段，具有優越的烴源巖和生烴物質基礎，但保存條件相對較差。研究區在燕山期構造運動頻率大幅增加，受燕山期構造運動影響，地層發生褶皺變形，保存條件開始變差，游離氣開始散失，孔隙內壓力開始降低，上覆壓實作用不斷增加，導致有機質和無機質孔隙不斷變小；同時，有機質的熱演化程度不斷增加，石墨化作用不斷加劇，導致有機質孔隙減小。喜山期的構造調整使研究區在區域上發育大量斷裂，溝通地表，為頁巖氣的散失提供通道，在缺少壓力支撐的情況下，頁巖儲層中的孔隙受上覆地層的壓實作用，發生變形、改造甚至破壞，孔隙進一步減少(見圖8)。

圖8 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孔隙演化及含氣量變化

5 結論

(1)渝東地區牛蹄塘組頁巖微納米孔隙類型以無機質粒間孔和粒內孔為主，多數發育于石英、方解石等無機礦物顆粒周圍及其內部，有機質孔孔徑小，多數以孤立的形式分布于有機質內部，不利于頁巖氣有效滲流。牛蹄塘組頁巖孔體積的14.53%由微孔提供，85.47%由介孔提供；孔比表面積的51.93%由微孔提供，48.07%由介孔提供。

(2)渝東地區頁巖儲層具有良好的生烴物質基礎，較高的TOC質量分數為頁巖儲層有機質孔隙發育提供良好的物質基礎，但較差的保存條件和過高的熱演化程度導致頁巖氣散失，孔隙變形和破壞，是制約該地區頁巖氣勘探開發的主要影響因素。

(3)牛蹄塘組海相頁巖具有良好的物質基礎和勘探潛力，未來勘探目標應以距大斷裂較遠、保存條件較好、熱演化程度相對適中的地區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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