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什么早就在等候
也許你永無接近之可能
冬天啊,你如此寒冷
緣分有時候靠運氣
有時候靠勇氣
更多的時候,靠對生命的尊重
冬天的落葉,你必定
有過少年的憧憬,青年的意氣,和
中年的輝煌
此刻,我正在寒冷的文學史中翻撿
心靈史,就像我翻撿杜甫一樣
你曾打倒過他,現在他又征服了你
輸于死者,一點都不可笑
你的敵人有時候是你的朋友
你的朋友有時候恨你入骨
冬天的落葉,你必定
有過春天的憧憬,夏天的意氣,和
秋天的輝煌
冬天并非不義。冬天啊
也許什么早就在等候
也許你永無接近之可能
車廂里的軟背椅
似睡非睡
旅行雜志中的模特
一副永生的樣子
安徽近過,又遠離
仿佛陳的拒絕
這世界,行李滿架
思緒亂飛
肉體越來越依賴
300邁的鐵皮
窗外延伸的田野
從未把我當成親人
人一生不可不知
幾種花的名字
和云的形狀
比如此時
刺繡即是云翅
橫笛即是云笛
黑發即是云發
腰身即是云身
云呵,你飛得自由自在的時候
即是我白色的心臟
它用比昨天更粉紅色的蟹爪
抓撓玻璃
這城市,深刻的部分有柔軟呢
其實,這幾天因為失火
正在檢查和關閉
一批流動人口
不管天寒地凍
它照樣釋放香氣
讓我覺得暖氣片是粉的
辦公桌是粉的
窗下堵車的小胡同,粉蝶成群
失蹤多年的女主角
又回到了舞臺上
生命每天不同
皺紋每增加一條
我對大自然就更愛一分
春來,你發桃紅于小區門口
遠勝美寶蓮的白
你的微信散發青草香味
放棄銀河而
洗澡的女人
怎能保持月亮的心扉
不知道吧,下班歸來
我曾在深夜里深深嗅過
萬里之外的體香
京城炎夏,我幫你換上連衣裙
推上美女廣告
你竟羞于牛仔褲膝洞,和肚臍眼
抵抗不了,這個被綁架的時代
包括節日,狂歡,消費
以及暗傷累累的我自己
市場是我們的天河
鈔票卻不再是
那古老的鵲橋
每當我在黃昏之時
撲在你垂天的懷抱中
哇哇鳴笛的汽車像痛哭的孩子
昨日秋雨連綿,清洗塵世
你抱在我身上的雨滴
有如時光愛我的撫摸
對于朝霞醉人的笑靨
它是碎了的酒瓶
對于春風自在的遠行
它像拴牢的云朵
對于山巒起伏的腰身
它水泥堅硬
對于星光閃爍的飛眸
它的霓虹氣得要死
上蒼呵
別看你雄心巨大
掌握著世間無比華美的城堡
對于時光的颶風之愛
你經不住她輕柔一指
老朋友們有的染發
有的謝頂
相同的是近距離時,額頭的皺紋
和往日趣事
設計一座立交橋
就會誕生一百座纏繞物
進入一個建筑物
就會圍攏十三個更高層
從酒店探頭
常常能碰到轉過來的塔吊也碰不到
四面升起的太陽
反正這兩天的感覺
你住過十幾年的城市,現在被城市化得
既完全陌生
又完全熟悉
那就是,水泥包圍城市
很快在沙發上睡著了
紅得困倦的楓葉啊
夕陽恬淡,大地伸出溫暖的草甸
冬天,我們躺在打拼過的地方
思念曾經牽手的季節
突然感覺,心逐漸鐵鑄
經受電鋸時,吱吱作響
城市正在施工
呈現柵欄的形狀
戶外空調猛烈旋轉
堅硬的網眼不像肉生
特朗譜來訪之時,棗樹的葉子
已經落盡
住在哪,哪就是故鄉
這棵經霜的柳樹,被我看得繁華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