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志超
【摘 要】傳統媒體日漸消瘦,新媒體發展勢如破竹。以官方主導的話語權體系已經裂變成民間話語與官方話語并駕齊驅的格局。我國已然進入新媒體時代,人們參與社會管理更加便捷化。新媒體時代人人都有麥克風,加之人固有的情感訴諸,使得他們對社會不公現象的反應更加強烈,對司法審判表現出高度關注。從“鄧玉嬌殺人案”、“藥家鑫殺人案”、再到“于歡案”等,這些案件都引發過網絡輿論大討論,都涉及到網絡輿論監督和司法審判問題。根據近年來發生的社會熱點事件,新媒體對于輿論的影響力正在迅速增強,且趨向主導地位。社會上一件普通的事件,經過在網上討論,輿論的發酵,就能立即演變成轟動全社會的網絡熱點事件。越來越多的事件當事人通過微博,微信公眾號,論壇等新聞媒體平臺來傳播和放大自己的聲音,渴望外界聽到自己的聲音,引發社會關注討論,從而直接或間接影響到司法審判,維護自己或他人的正當利益訴求。網絡輿論的興起與發展,使社會更加透明化,也使得司法審判處在全新的信息環境之中,因此,正確處理網絡輿論監督和司法審判之間的關系顯得非常重要。本文將以“于歡案”為切入點,分析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之間的相互影響,并從新聞傳播學的角度探討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的良勝互動,從而使得兩者在各自領域各盡其能,共同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和民主法治。
【關鍵詞】“于歡案”;網絡輿論監督;司法審判
一、事件梳理及其評述
蘇銀霞因企業經營困難無法償還對吳占學的貸款,2016年4月14日,吳學占帶領數人騷擾女企業家蘇銀霞,并辱罵、毆打蘇銀霞。蘇銀霞的兒子于歡目睹其母受辱,用一把水果刀致使杜志浩等人被捅傷。其中,杜志浩因未及時就醫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另外兩人重傷,一人輕傷。次年2月,一審判處于歡無期徒刑。雙方不服一審判決,分別上訴。3月24日,《南方周末》刊發《刺死辱母案》一文引爆輿論場。各種同情于歡的聲音不絕而縷,認為判處于歡無期罪行過重,部分網民發出討債者死有余辜之類的聲音,更有網友抨擊我國的司法制度和政治制度。中國社會輿論場討論激烈,但幾乎一邊倒向于歡。根據案件雙方上訴要求,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立案受理,經過重新調查案情,科學取證。二審判處于歡有期徒刑5年。社會熱議的“于歡案”由此暫告一段落。
“于歡案”中涉及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較為典型。一審判決后,由《南方周末》發文引爆輿論場,鋪天蓋地的質疑和漫罵,聊城方面一下就陷入了千夫所指的境地。各個階層群體在網絡輿論場激烈的討論著,有的訴諸情感同情于歡認為審判過重,有的訴諸法理認為審判有據可依但量刑過重,總之社會輿論尤其是網絡輿論對該案件給予極大的關注,對案件的重新審判起到了重大的推助作用。在強大的輿論壓力面前,司法部門積極采取措施,成立專案組,重新調查取證。面對社會的疑問,媒體的質詢,官方積極面對。終審判處于歡有期徒刑五年,輿論風波才漸漸平靜。從媒體的報道,民眾的喊冤,社會的熱議,官方的行動中,無不折射出網絡輿論監督和司法審判的互動。在筆者看來,一個民主法治健全的社會,公平正義作為其核心價值之一,理應由代表民主的輿論監督與代表法治的司法審判保持著良好的互動,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和民主法治。
二、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審判的影響
輿論監督是指公民通過新聞媒體對國家機關、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和公眾人物的與公共利益有關的事務的批評、建議,是公民言論自由權利的體現,是人民參政議政的一種形式。新聞媒體監督是當今社會中最重要的監督工具,對司法公正的影響尤為突出。[1]網絡上的輿論監督即為網絡輿論監督。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審判的影響是通過在網上制造輿論壓力對相關部門或人員造成影響,進而對執法等相關人員對案件的認知產生影響,從而間接影響司法審判。在“于歡案”中,此點表現明顯。在國家法治進程中,司法審判公正性的實現離不開網絡輿論監督,同時輿論監督作用的正確發揮也有賴于司法相關活動的規范、保障和制約。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相互作用、相輔相成。
1.理性的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審判的影響
網絡輿論監督有助于促進司法審判公正。網絡輿論監督最大的特點是讓權力的行使處于公眾監督之下,眾所周知,權力需要監督,沒有監督必然產生腐敗,這就是習總書記為什么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于歡案”的再審改判說明了網絡輿論對司法活動的監督所起到的積極作用,印證了網絡輿論監督對于維護司法公正的必要性。
網絡輿論監督的運行機制促使司法審判活動公開透明。新媒體時代,傳統主流媒體喪失信息發布的壟斷地位,人人都有麥克風,加上互聯網的匿名性和多樣化的信息采集和發布渠道,人們可以隨時發表言論。而這些言論可以造成巨大的輿論壓力,間接或直接推進著相關部門的調查審判。在“于歡案”中,網友質疑警察在執法過程中存在不當行為,面對網絡輿論的質疑聲,官方部門不得不作出回應,立刻成立專案組,迅速采取行動,重新取證調查,并及時公開調查結果,公正透明地進行司法活動。
網絡輿論監督的快捷及時促進司法審判獨立。人們在第一時間發布事件最新動態,在實時的互動中快速形成輿論,使得企圖干擾司法獨立的力量因處于巨大的社會監督壓力之下不敢妄為。網絡輿論監督的及時性讓任何非法干預成為不可能。
2.非理性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審判的影響
“輿論審判”對司法獨立產生了負面影響。網絡輿論的非理性監督很容易造成網絡暴力和多數人的暴虐。干擾司法審判也很容易導致不公正的司法,特別是在“一邊倒”的輿論下,司法機關很難不受影響。在“于歡案”中,一審判決后,有些媒體訴諸情緒制造輿論,有的甚至進行“媒介審判”。案件未審判,部分自媒體和網民們全憑情感為于歡喊冤。雖然案件終審矯正了一審判決過重,但是,網民和媒體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對司法審判獨立性的侵蝕。
縱觀“于歡案” 始末,網民和部分媒體未審先判,動不動使用網絡暴力,隨意大喊殺得好,隨意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判決案件涉事方。這些非理性的言論反映的確實也是多數網名的真實想法,但是這種缺乏深度思考且帶有情緒化的言論,間接會降低網絡輿論監督的公信力。如果這種言論成為推動輿論導向的主導力量,那么肯定會對司法公正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
三、司法審判活動對網絡輿論監督的影響
司法審判活動對網絡輿論監督有種引導和矯正作用。司法審判對網絡輿論監督起到導向影響。通過對近些年網絡熱議事件的梳理,可以發現其中許多關乎到司法審判的法律案件都成為了當年網絡輿論的焦點話題。無論是2006年備受爭議的“彭宇案”,還是2009年激發廣大同情的“鄧玉嬌案”,亦或是2010年沸沸揚揚的“藥家鑫案”,乃至本文中的“于歡案”,這些法律案件在網絡上都受到了公眾的極大關注。“于歡案”最終的審判結果讓網絡的情緒逐漸平復,喚起人們對社會法治,社會公平正義的集體回憶。使網絡輿論漸漸走向理智。司法審判能夠矯正網絡輿論監督的偏失。網絡輿論監督是把雙刃劍,在其偏離正義走向非理性時,此時就需要司法審判來發揮作用,矯正這種偏失。
四、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相互作用帶來的啟示
網絡輿論監督究其本質是公民參與國家政治實現民主權利的重要途徑。網絡輿論監督作為公民參與社會管理的一種權利表達方式,是人們追求社會公平正義的一種表現。與此同時,司法審判作為社會公共生活的重要部分,與社會成員有著息息相關的切身利益。司法審判作為維護公平正義的強有力公器,它凝結了網絡輿論中民之所想。
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互動最佳狀態其實就是二者之間在社會生活中相互影響并處于和諧的理想狀態。所以,如何實現二者互動最佳狀態的首要就在于完善網絡輿論監督體系,凸顯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活動的積極影響,弱化網絡輿論監督對司法活動的負面影響。與此同時,在尊重輿論自由與司法獨立的前提下,保證網絡輿論監督與司法審判正常地在各自的領域各司其職,才能進一步在互動過程中發揮良性影響力,形成合力,共同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和民主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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