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挨刀記

■　彭卓軼

有一天，周扒皮突然覺得肚子很不舒服。他本來想忍忍就過去了，省得花那個冤枉錢。誰知不爭氣的肚子卻疼得越來越厲害。他只能萬分不情愿地去了醫院。

周扒皮強忍劇痛，手忙腳亂地完成了相關的手續和檢查。總算是可以坐下來喘口氣兒了！周扒皮一邊無可奈何地應付著疼痛不已的肚子，一邊開始陷入擔驚受怕的等待中。

終于，檢查結果出來了：闌尾炎即將穿孔，必須馬上手術。

“周先生，手術費用大約需要4000元。”醫生對躺在手術臺上疼得面目猙獰的周扒皮說。

“什么？！ 4000元？”周扒皮驚得大叫起來。“醫生！”周扒皮忙不迭地連聲叫著說，“能便宜點嗎？這年頭要掙錢可太不容易了。”

“誰說不是呢？您周先生的名頭在這十里八鄉可是響當當的呀！”醫生一邊準備著各種手術器械，一邊跟周扒皮嘮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年頭兒誰還能跟錢有仇呢？”

“您說得太對了！那……醫生您看，這手術費能便宜點兒嗎？”周扒皮熱切地期待著。

“那就1600元吧。”醫生干脆利落地說。

周扒皮不由得喜出望外，安心地躺在手術臺上等著醫生開始手術。

“周先生，請問您是否選擇使用麻醉藥劑？”醫生和顏悅色地問。

“好笑呢！不用麻醉藥我不得痛死啊？”

“那請問您是選擇使用普通的還是進口的麻醉藥劑呢？”

“普通的、進口的分別多少錢？效果有差別嗎？”

“當然！普通的800元，進口的1600元。效果嘛，使用普通的，手術進行中偶爾會痛醒。但這只是比較罕見的個例。使用進口的麻醉藥劑還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周扒皮開始琢磨：既然醫生說只是罕見的個例，那估計得是個八輩子的倒霉蛋才能碰上！可要是萬一碰上了呢……

正當他舉棋不定時，醫生發話了：“周先生，別擔心，就算痛醒了，我還從沒見過做闌尾炎手術痛死的病例呢。”

“您確定？”周扒皮驚疑不止。

“當然！”醫生斬釘截鐵地說。

周扒皮咬了咬牙：“那好，就用普通的吧。”

“好。”

在等待麻醉劑起效的過程中，醫生趁熱打鐵：“周先生，請問您是選擇普通的還是進口的手術刀和縫合線？”

“普通的多少錢？進口的多少錢？”

“手術刀普通的800元，進口的1600元；縫合線普通的800元，進口的1600元。效果嘛，使用普通的手術刀，可能不是每個部位都能切割得十分精準；使用普通的縫合線，可能偶爾會出現跑線或斷線的現象。”

“哎呀，這可要了我的小命啦！醫生啊，這精不精準、跑不跑線可是會要命的啊！” 周扒皮在手術臺上呼天搶地地哭了起來。

“周先生，鑒于您手術的部位是闌尾，您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醫生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都知道，闌尾是身體中最不重要的部分，不用擔心多切還是少切、跑線還是斷線這種小事。”

“當真？”周扒皮一聽，立刻收淚問。

“當真。”醫生答。

周扒皮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那就用800元的。”說完，他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昏睡過去了。

周扒皮醒來時，看見護士們正在清理、收拾醫療器械。他驚喜地問：“醫生，手術已經做完了？我沒有在手術過程中痛醒過來？這么說我用麻藥用對了？我沒花那進口麻藥的冤枉錢？”

“周先生，恭喜您，手術非常順利。按照您的要求，我們用的是普通麻醉劑、手術刀、縫合線，這三樣的單價都是800元，外加手術費1600元，共計4000元。”

“呼”的一聲，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被嚇了一大跳！只見周扒皮一骨碌從手術床上坐了起來，嘴里磕磕巴巴地念叨著：“這……這么貴？！”

“不好意思，周先生，我還得跟您啰唆幾句。咱們醫院作為改革試點的先行單位，正在嘗試與國際接軌，部分醫療費用以國際通用貨幣美元計價。您的手術費用共計4000美元，得按照今日的匯率折合成人民幣結賬……”

“哐當”一聲，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又被嚇了一大跳！原來，還沒等醫生啰唆完，周扒皮已經筆直地往后倒在手術臺上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