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鈺瑩 (華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510006)
“任何一門藝術,任何一種藝術體裁,只有當作者在創作中真正遵循了其特殊規律時,這門藝術或這種藝術體裁的特殊表現力才會充分發揮出來。”文中提出違反器樂創作的規律性的作品,通過已經賦予了語義性的歌曲主題來使聽眾了解音樂中想要表現的概念。如寄托對革命者哀思時刻采用《國際歌》的動機。我認為應該分兩方面來看待,我們活在一個好的時代,可以通過不同媒體去了解不同時期的音樂。我們也活在一個壞的時代,盜版、侵權層出不窮。我們不應去抄襲別人的作品,但我們可以舊曲新唱。有許多經典作品被時代的洪流掩埋,但它的生命力是非常旺盛的。我們既然站在時代的道路上,應該盡自己的微薄力量去發揚音樂文化,創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音樂的表現手段是聲音(樂音),這是音樂(特別是器樂)在反映現實所具有的特殊規律性的總根源。文學的表現手段是語言。語言具有具體性和概括性,既能確切地描繪現實中地各種具體事物,敘述人的情緒、感情狀態,又能體現抽象的邏輯思維過程及成果,表述復雜的思想、觀念。”文學聽起來很高大上,但其實大家都接觸過。我個人比較愛看小說,最開始看的是童話故事,都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字的魔力就是在讀者閱讀一部文學作品時仍然需要一個想象的過程,讀者能根據自己的實際去感受作者描述的現實中的具體事物。器樂作品不是,它不具有語義性,也不能直接表現某種概念。如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從第一樂章的開頭,我們可以感受到“命運在敲門”,但卻不能直接理解貝多芬當時經歷的事件。“器樂所表現的只是作曲家在一定思想基礎上產生的、對客觀現實的情緒、感情的反應。”這讓我想起一個詞:詮釋。阿炳,大家都熟悉他的作品《二泉映月》。阿炳親身的演奏是由楊蔭瀏先生錄音記譜整理。當原聲放出,令人驚訝的是演奏并不同于平時各大家的風格,反而趨于平淡,這其實是飽嘗人間辛酸和痛苦的藝術家的情感,它已不再是局限于譜子上的強弱、音高,它只是說阿炳自己的故事,為什么我們覺得阿炳的音樂讓人感傷,因為他把自己演給聽眾聽。平時在看音樂會時,會被其中一些因素震撼到,覺得與文學的感受會有相通的地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能寫出這么直擊人心的作品。這是為了去貼近作者的心情,去了解作者創作的經歷。
“進步的、高尚的思想、觀念在器樂作品中是通過作曲家對現實所持的感情態度體現出來的。人的情緒和感情是人對作用于他的客觀現實事物的主觀體驗。而唯心主義音樂美學所主張的“感情論”把音樂中所表達的感情加以神秘化,將它同理性和思想對立起來,否定它的社會性和階級性。”我們常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器樂作品的創作也是如此。同一個社會背景下,每個人的職業、經歷都會影響他的靈感創作。貝多芬的作品激昂有力,是因為他飽受病痛后對命運不公的怒吼。莫扎特的作品優雅大方,皆因他受宮廷文化影響。聽器樂作品是感性的,但作品背后隱含的故事是理性的。器樂不能直接表達抽象的概念,也不擅于表現可以感知的實在的客體。中國有個詞叫“寓情于景”,我認為與作品詮釋的是有共同點的。音樂所表現并不是自然景物本身,而是“景”下產生的“情”。這是內心感情注入到作品里,讓聽眾細細品味的特別。“當然,器樂可以通過聲音手段模擬經常伴隨特定音響的事物,例如海浪、風景、鳥鳴……”如交響曲《雷電波爾卡》中打擊樂的角色。其中大鼓扮演悶雷的聲音,镲扮演閃電的聲音,在其他樂器緊鑼密鼓的節奏中感受的暴風雨中雷電交加的情景。這或許是器樂作品的有趣之處,不必真的在室外感受下雨。內心已經筑成一個龐大的獨特的屬于自己的世界。
器樂內容的不確定性方面,標題性器樂作品有其優越性。我們常聽的《命運交響曲》,只要一聽到開頭,就能快速反映為命運敲門。標題性音樂在中國現代器樂作品也占有很大的比重。如《紅旗頌》、《嘎達梅林》等。觀眾可以通過作品標題更容易理解作品。但同時也會出現弊端,有的音樂不看本身如何,只在乎紅的程度,被迫給好作品加上冠冕堂皇的名字,使作品誤入一般化、概念化,是反面的教材展示。無標題音樂即純音樂。給予聽眾最大的自由,想象力不被束縛,不必拘泥于音樂中的某個情節。這樣的音樂能讓聽眾更好融入,對同一首作品作出不同的見解,才能更好地交流。
“器樂作品的政治內容是蘊藏在深處地感情內容中地,正是在這種深刻的感情內容中體現著人們對現實的感情態度和感情關系。”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國一切工作都應該為總的政治目標服務。但這并不代表所有曲目內容就為政治。試想如果沒有政治穩定的前提,作品如何能順利誕生。每一首作品都是時代的產物。如果硬性要求器樂必須直接為政治服務,這難免要導致器樂創作的僵化,我們也曾出現過“樣板戲”的時候,若文化不能百花齊放,那器樂創作則喪失它所特有的藝術表現力,文化停滯不前,國家也就降低了文化軟實力。正因如此,我們要鼓勵發展,思想開放,為藝術開辟道路。尊重作曲家,維護版權。
綜上所述,器樂創作必須遵循器樂本身的藝術規律。創作不能脫離現實生活,作品不能隨波逐流。我們需要的并不是十個月就遺忘的作品,而是十年后再欣賞,擁有歷久彌新能力的作品。最近朋友圈流行一張圖,我國對藝術的欣賞水平停留在:彈得快、唱得高、畫得像。雖然這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現象,至少有人愿意去欣賞,但是淺薄的眼光會讓藝術之路受阻。提高欣賞水平與消除有色眼光看藝術還有很長一段路。但誰還記得貝多芬那個年代是哪位皇帝執政,留下了什么,但是我們記住了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