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雪林1930年代的日記為主要視角"/>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丁增武[合肥學院中文系, 合肥 230601]
蘇雪林的“反魯”,已經成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一樁“公案”,是她漫長一生中承載的主要“污點”,當然也是造成她一生坎坷命運的主要原因之一。至于她執意“反魯”的原因和內在的邏輯因果,學界亦有相當的剖析研究。筆者也在拙作中辟專節做過專門的分析,試圖還原事件的本來面目。①但鑒于直接史料的缺失,當下的研究結論揣測者居多,皆難免有隔靴搔癢之弊。最近隨著與蘇雪林相關的一些史料特別是蘇雪林1930年代部分日記的面世和利用,在某些方面為我們研究蘇雪林“反魯”事件提供了一些新信息和新思考。這里主要以這些新面世的1930年代日記為視角,來為這個迄今為止尚未明晰的現代文壇“公案”提供幾點新的補證,還原整個事件中一些內在的細節與外在的立場。
一
在整個“反魯”事件中,蘇雪林1934年11月5日在當時的《國聞周報》上發表的《〈阿Q正傳〉及魯迅創作的藝術》是一篇一再被提及的評論魯迅的文章,對魯迅的小說創作給予了細致分析和極高評價,被視為蘇雪林“反魯”進程中心態和觀點自相矛盾的一個證據。盡管近年來面世的蘇雪林1934年《新文學研究》課程講稿中,蘇雪林對魯迅的思想、人格及呈現這兩者的雜文給予了傾向于否定的評價,已經解決了這件事在邏輯上帶給學界的這一疑問。但是這篇標志性的論文的寫作背景,還是不夠明晰。就現有史料看,1934年,蘇雪林在思想和人格方面已經傾向于否定魯迅了,為什么還要公開發表這樣一篇對魯迅小說藝術推崇備至的文章呢?仔細檢視蘇雪林1934年的日記,會有這樣一些發現:
上午到文學院上課,陳通伯先生將沈從文來信還給我,并言余作沈論,譽茅盾、葉紹鈞為第一流作家,實為失當,難怪沈之不服。余轉詢陳之意見:“中國現代第一流作家究為何人?”陳答:“只有魯迅勉強可說,此外則推沈從文矣。”此種議論,真可謂石破天驚。陳先生頭腦清晰,然論文則未免有偏見也!(1934年10月2日)②
此段日記的背景是沈從文對蘇雪林在《文學》雜志上發表的文章《沈從文論》中涉及自身的批評不滿,來信對蘇雪林進行詰責。蘇雪林也在1934年9月14日的日記中認為自己所評屬實,沈從文來信問責,顯示其氣量太小,格局不大。此番由陳源口中得出沈從文和魯迅同屬于中國現代第一流作家的意見,難免不會贊同。撇開沈從文,關鍵這則日記牽涉到魯迅,且陳源對魯迅的創作評價顯然極高。蘇雪林自1932年始在武大開設“新文學研究”課程,苦于必須同步撰寫同時代的作家評論作為講義,魯迅自然是繞不過去的新文學作家,必須面對。同時,為了應付各種稿約,她將講義中的文字加以修改,變成各種作家評論,在各類報刊上發表。《〈阿Q正傳〉及魯迅創作的藝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就的。
自昨日起,開始撰寫《論魯迅創作的小說》,全稿完成,當有一萬余字。寄《國聞周報》或《文哲季刊》。(1934年10月 20 日)③
11月5日,《國聞周報》全文刊出了此稿,一字未刪,只題目做了改動。
……《國聞周報》于本月5日已將論魯迅小說一文刊出,標題易為《〈阿Q正傳〉及魯迅創作的藝術》,文稿一字未刪,全文刊出。對魯迅小說的分析,言簡意賅拈出三條:“第一是用筆的深刻冷雋,第二是句法的簡潔峭拔,第三是體裁的新穎獨特。”(1934年10月20日)④
從該文寫作過程看,陳源對魯迅小說的評價是具有直接引導作用的。蘇雪林雖然在10月2日的日記中對陳源的觀點表示“石破天驚”,但具體指稱對象不明。陳源同時評價了魯迅和沈從文,她對后者頗有微詞,對魯迅的小說則此前未見有不恭之辭。從蘇雪林和陳源的交往經歷看,她對陳源的為人與為文還是敬重的。此時,陳源與魯迅的論戰過去時間并不算長,他對代表魯迅思想傾向的雜感文自不能認同。但他能對魯迅小說有如此的高評實屬難得,氣度亦闊。結合蘇雪林本年度編印的《新文學研究》課程講稿中關于魯迅的內容,將魯迅的小說和思想雜文分開評價,前高后低,判斷標準顯然與陳源相近。反過來說,蘇雪林雖然在小說藝術上很推崇魯迅,但并不妨礙她和陳源、林語堂、胡適甚至蔡元培等人一樣,對魯迅的思想并不理解、認同,并由隔膜最終走向對立,乃至撻伐。
二
在整個“反魯”事件中,具有標志性意義的是蘇雪林寫給蔡元培的那封《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真正產生了類似“石破天驚”的效果,時人為之側目。根據最近公開的蘇雪林1936年日記內容,這一篇具有爆炸性的書信的寫作和公開的過程卻并非簡單,而是包含了許多相當耐人尋味的歷史細節與想象。
閱《武漢日報》,魯迅于昨日上午五時去世。……彼與余素無關系,只以七八年前,曾替楊蔭榆女士講了一句公道話,匿名作文丑詆我,以后暗中傷害我亦有數次。固彼與余算立于敵對地位也。然余氣量素不如彼之偏狹,不然當于其開口不得時,作文罵之矣。(1936年10 月 20 日)⑤
赴圖書館借得《花邊文學》《南腔北調集》二書,魯迅文字,余本不愛讀,此次之借二書,不過好奇而已。二書罵正人君子略少,然反對帝國主義則百無一焉。青年崇之為導師,余實不明其故。(1936年10月24日)⑥
余自雙十節以來,讀蔣委員長報告及諸學者清算五年來建設之成績,覺得中國近年進步甚快,中國前途甚有希望,精神異常興奮。唯魯迅死后,捧場盛況更甚于前,青年心理必大受影響,甚憂。(1936年11月2日)⑦
今日陰而不雨,氣候已轉寒。昨晚睡眠不熟,頭腦昏沉,身體大受影響,蓋皆魯迅問題盤踞腦中作怪也。(1936年11月5日)⑧
從以上日記不難看出,自魯迅去世后的半個月時間里,所謂“魯迅問題”一直在蘇雪林腦中“作怪”,難以釋懷,以致讓她困擾至失眠了。她考慮的并非都是魯迅本人的問題,而是魯迅對左翼青年思想的影響以及左翼借助魯迅對當時思想文化界領導權的控制。從蘇雪林當時已經逐漸形成的穩固的右翼立場來看,這一點顯然并非杞人憂天。眾所周知,她在思想與精神上非常信賴胡適,所以在此等國家民族層面產生的大困擾,她自然想到去請教這位精神上的導師。
今日想到許多關于政治、文化的問題,想同胡適之先生談談,所以起草一封長信,內分三點:(一)《獨立評論》應當更明朗化積極化,譬如君衡先生的中蘇關系一類文字,應該多登,以便打破青年迷信蘇俄的迷信。(二)想法子將新文化從左派手中奪回來。(三)設法阻止關于魯迅的種種宣傳。(1936年11月9日)⑨
這就是后來的那篇《與胡適之先生論當前文化動態書》的初稿,后修繕增補于11月18日謄清并寄出給胡適。當中已有涉及取締所謂“魯迅宗教”的內容,約占全信的四分之一,言辭充滿人身攻擊,為后來的《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的寫作預設了立場和情緒。緊接著,11月11日,便是那種近乎歇斯底里式的滿紙修辭暴力與“舊文學惡腔調”的傾瀉了。然而從公開的日記看,此文的寫作與公開過程則牽涉了當時武大文化圈的諸多重要人物,也曝光了一些過去被喧囂紛擾的事件表面所遮掩的歷史細節。相關日記內容較長,但為了還原歷史事件的原貌,這里基本全錄如下:
因閱魯迅《偽自由書》,忽然文興大動,擬仿魯迅筆法作雜感數則,以俏皮幽默之語,表面恭維魯迅,暗中則挖苦魯迅。才寫《要求解禁》一篇,忽然想起叔華昨日之約,赴山前一坐之后,暢談二小時。謂左派利用魯迅為偶像,將為播散反動種子之計,隱憂殊大,又太息于蔡孑民先生之被人利用。叔華謂:何不作書勸之。余亦焦灼于左派陰謀進行日烈,久為起草此書負。……睡起,即以文言寫一長信。幸文思尚不苦澀,自二時寫起,晚餐左右謄清,攜至楊寓,叔華亦在,陳通伯先生亦來。彼云:此信恐無效果,且彼為魯迅對頭,恐人謂其報復,絕不簽字。又謂周鯁生亦絕不簽名云。蘭子謂此信不如以女作家名義行之,先簽余等三人名,然后邀高君珊、陳衡哲加入。(1936年11月11日)⑩
日記顯示,首先勸蘇雪林給蔡元培寫信的是凌叔華,這是蘇雪林之前未想到的,當然正中這些天一直焦慮魯迅問題的蘇雪林下懷,于是慨然應之。但是日記中顯然還藏有其他信息,從出現的陳通伯(即陳源,時任武大文學院院長)、周鯁生(時任武大教務長)、凌叔華、蘭子(即袁昌英)、高君珊、陳衡哲等名字來看,最初的動議顯然不是讓蘇雪林一個人給蔡元培寫信,而是由蘇雪林執筆,請武大乃至武漢文化圈的一批人來簽字,以聯名的方式向蔡元培進行呼吁,這樣就會加強這封信的權威性和說服力,從而產生強大的社會影響。這應該是蘇雪林和凌叔華首先議定的,因此某種程度上這是一個集體行為,而非個人行為。由于陳源的顧慮和反對,遂改議以女作家名義簽字,并請陳衡哲這樣的非武大文化圈的女性名人加入。但隨后反對的人有增無減,蘇雪林自己也有顧慮,聯名之事終于未成。
上午將致蔡孑民先生信謄清……到山前訪蘭子,擬請其簽字。蘭子以示楊端六先生(楊端六時任武大法學院院長,筆者注),楊閱過后,謂蔡孑民先生為好好先生,慣受青年包圍,此信措辭雖云急切,并不能發生效果,且恐信落人手,惹起莫大糾紛云云。蘭子聞之,大為膽寒。余亦覺此信如果公開,則態度固光明勇敢,然惡勢力之襲擊將無已,此生莫想安靜;如不公開而落人手,則左派將指我等為政府黨,加以種種惡謚,以后更開口不得,故允此事作為罷論。(1936年11月12 日)?
在聯名之事“罷論”后,蘇雪林于11月17日晚修訂了《與胡適之先生論當前文化動態書》一信,次日寄出。對于《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一信,她顯然并不打算就此罷手。在將近半月之后,她心中之所謂“正義的火氣”并未減弱,相反她度過了自己的猶豫期,決定以個人名義完成書信寄給蔡元培,自己獨立去承擔這個“使命”。
上午七時半起身,將上蔡孑民先生書又修改數頁,大體就緒,乃另作一致王雪艇先生函,附蔡函其中寄去。蓋余本欲同時致王一函,請其注意魯迅對青年學子之影響,但所言與致蔡書相同,懶于繕寫,且不知蔡先生通信地址,故將致蔡書寄王一閱,即托其轉滬,蓋一舉兩得之計也。(1936年11月27日)?
王世杰此時已辭武大校長之職,就任民國政府教育部長。蘇雪林既能托其轉信,應該與其熟稔。事情的結局是這樣的:“某先生(指王世杰,筆者注)以書中措辭過于狂直,恐傷蔡先生之意,抑壓月余,及蔡先生病,乃來函勸余慎重考慮。不久西安變作,余亦渾忘魯迅之事,故此書始終未入蔡先生之目也。”?但她最終選擇在《奔濤》雜志公開此信和致胡適之信,從此背上了“反魯”的惡名。
以上日記內容透露了蘇雪林寫作、公布《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一文過程中更為豐富的歷史細節。今天看來,魯迅去世,在當時思想文化界的各層面引起的反應并不相同。然而為尊者諱,為逝者諱,哀悼與追憶畢竟成為主流,就連民國政府的孔祥熙也以個人名義送上了“一代高文樹新幟,千秋孤痛托遺言”的挽聯,表示了一個態度。但在遠離上海的武漢文化圈,在蘇雪林單槍匹馬高調“反魯”的背后,還存在著一個站在“主流”之外的、沉默不語的群體。
三
蘇雪林自1931年任教武大后,在政治立場與文化價值的取向方面,就開始慢慢融入傾向于穩健與保守的武大文化圈中。1930年代的前半段,是影響她此后人生走向的關鍵期。從這幾年的日記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這種融入的過程。如在日常生活中,群體性的聚會、游玩、宴請等形式是這種融入的很好寫照。僅1934年,我們就在2月8日、5月13日、11月20日等當日的日記中可以看到她和王星拱、陳源、周鯁生、楊端六、皮宗石、李四光等當時武大名流的集體活動,加上已經調離武大任教育部長的王世杰,可見蘇雪林的交往對象并不乏民國上層人士。雖然蘇雪林在武大學術文化界始終只是偏安于一隅,但這種集體交往無疑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她的政治文化立場。至于她和袁昌英、凌叔華所謂“珞珈三劍客”的交往,在她本時期的日記中隨處可見。在1936年的“反魯”事件過程中,我們就在上述日記中看到了“她們”的身影。
時任武大文學院院長的陳源是蘇雪林交往較多的人。他態度堅決,拒絕在《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上簽字。其理由是他是魯迅的對頭,怕別人說他在魯迅死后進行報復;且認定此信不能產生效果,教務長周鯁生也絕不會簽字。陳源并未批評信的內容,即并未否定信中對魯迅的批判,而是注重此信所產生的不良社會影響。這顯然和現代評論派諸人注重自身寬容中庸的社會形象相一致。他曾高度評價魯迅的小說,又顯然反對魯迅的思想。他不反對蘇雪林對魯迅的激烈否定和辱罵,但卻不愿意表明這是他自己的姿態。這在某種程度上正是武大文化圈對魯迅之死的復雜態度。
蘇雪林因和袁昌英交好而和楊端六一家過從甚密。楊端六時任武大法學院院長,和陳源一同是當時武大文、法、理、工四大學院的核心人物。雖非文藝圈中人,但他反對袁昌英簽字。其理由是此信對蔡元培難以產生作用,因為蔡的政治文化立場介于左、右之間,且在“慣受青年包圍”,所以對當時文化界的“左”傾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因而楊端六認為蔡元培不可能接受蘇雪林的“規勸”,而直接惡化與左翼的關系。如若集體簽字,落入別人之手公開,則會引起文化界的分裂和直接對壘,惹起“莫大糾紛”。就事論事,楊端六的看法不無道理。他同樣沒有否定信的內容,而是注重其社會影響。這一點和陳源并無二致。
蘇雪林后來委托前任武大校長、時任教育部長的王世杰轉交《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可見兩人有一定聯系,關系并不生疏。他認為此信“措辭過于狂直,恐傷蔡先生之意”,因而未立刻轉交。王世杰作為中間人,倒是并未考慮此信公開可能產生的后果,他自己也絕無可能公開此信。后來的情況也是這樣。王世杰考慮的是蔡元培對魯迅一向不薄,在感情上肯定難以接受此信。他作為中間人有義務避免此事,后來還致信蘇雪林請她慎重考慮。王世杰對魯迅印象如何?尚有待考察。但作為民國教育部長,他不大可能認同左翼在上海文化界轟轟烈烈的發展態勢。因此,他只是批評了蘇雪林的措辭,作為前武大校長的他,對身為武大教授的蘇雪林還是體諒與維護的。正如他此前和此后對蘇雪林的幫助那樣。
“珞珈三劍客”中的凌叔華和袁昌英二人,在此次的“反魯”事件中的態度頗讓人意外。她們是主張在《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上集體簽名的,并且在陳源等拒簽后,提出女作家先簽的建議。在蘇雪林1936年日記公開前,“反魯”事件在武大是屬于蘇雪林一個人的。現在看來,其余的“珞珈二劍客”私下都是有份的。凌叔華提出寫信給蔡元培的動議在前,袁昌英提出女作家群體署名的建議在后,中間烘托著一個作為開路先鋒的蘇雪林。武大這個女作家群體對待魯迅和左翼文化界的態度,也由此可見一斑。作為當時保守的武大文化圈中關注度頗高的亮點,也作為圈子里并不怎么受歡迎的新文學作家群,她們的政治態度其實和她們身處的整個圈子保持了高度一致。
蘇雪林最終克服了自己的“膽怯”,選擇以個人署名的方式將《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和《與胡適之先生論當前文化動態書》二信公開發表,說出了武大文化圈諸人想說而未說的話。魯迅研究專家王富仁的評價是:“顯而易見,她(指蘇雪林,筆者注)的這些觀點也正是不少同類知識分子的觀點,不過她更真誠些,更不顧及自己寬容中庸的道德外表,因而她把同類知識分子的看法公開發表出來,為魯迅研究提供了許多需要解決的有價值的問題,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對魯迅研究的發展是有促進作用的。”?時至今日,1930年代蘇雪林的這些日記的公開,也為她當年的“真誠”提供了一份歷史的注解。
① 丁增武:《蘇雪林與中國現代文學》,安徽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222—238頁。
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沈暉 :《蘇雪林年譜》,安徽文藝出版社2017年版,第 54頁,第54頁,第55頁,第70頁,第70頁,第70頁,第70頁,第71頁,第71頁,第71頁,第72頁。
? 蘇雪林:《〈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跋》,《奔濤》1937年3月16日,第1卷第2期。
? 王富仁:《中國魯迅研究的歷史和現狀》(連載三),《魯迅研究月刊》1994年第3期,第3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