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
近期,因為一檔網絡版的“實話實說”,影視行業大地震,股市影視板塊滿目生態綠,從側面說明,藝人在整個行業中的核心地位。
關于藝人及其片酬,這是個老話題。但是4天6000萬的演出合約,對公眾的認知進行了一次極限挑戰,一時間類似“戲子誤國”這樣帶有侮辱性的標題卻讓網民擊節叫好。
看著這些新聞,我突然想起有一年和一個非知名藝人的交流。說人家不知名,恐怕有點冒犯,但是以我的智商真是到現在都沒記住她叫什么。但人家好歹也參加了不少一線衛視的綜藝節目,從當時合作的情況看,綜藝感和舞臺表現能力都很強。
當時正是各種真人秀節目火熱屏幕的時候,她雖不出名,卻也有跑不完的通告。但是一說起節目,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在舞臺上真是受盡折磨。她告訴我,有一檔棚內游戲節目,讓藝人在滿缸的泥鰍中,用嘴叼出唯一的一條彩色泥鰍。還讓大家用鼻子去頂一種用屎做的巧克力,誰頂得遠誰贏。
當時我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鼓勵了她繼續召開訴苦大會。她說棚內節目吧,雖然有時候游戲奇葩,但是至少能吹著空調,錄到一半還能歇會兒。戶外真人秀才真是藝人的大克星,不把你折騰得面有菜色不算完。
當時正值盛夏,我弱弱地問了句:“為了讓你們美美的,應該會有化妝師跟著隨時補妝吧?”在我有限的綜藝節目觀片經歷中,明星跋山涉水、赴湯蹈火,那從來都是貌美如花,著實令人艷羨啊。
“啊呸!觀眾就喜歡看藝人汗流浹背、眼線糊了一臉的糗樣,電視臺自然不會這么好心安排什么跟妝,你以為是拍婚紗照呢?”她憤憤不平地告訴我,“前幾天我剛錄了一個生存類節目,一天下來,汗水不知道洗了幾次臉,自己都不敢看播出版。樣子不好看還不算完,那檔節目拿來滿滿一盤蛆蟲,讓咱們生吃。我當時就慫了,但是身邊的主持人太敬業,居然一把抓起就往嘴里塞,還嚼得嘎巴作聲。我也只能一閉眼睛,抓起一把就吞下去。有這么坑爹的嗎?我再缺優質蛋白也不需要用這補!”
二次元電視報告
媒介技術的發展已經可以構建一個比現實更真實的擬態環境,我們即將面對的媒體環境是一個消滅了二次元和三次元差異的世界,是一個幾乎重構了時間和空間的場域。當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聲稱不再看電視的今天,我們對“電視是什么”產生了諸多新的困惑。那就讓我們嘗試用更多元的眼光看電視,來一次多次元頭腦風暴。來,年輕人,讓我們一起!聊聊電視。
當時我意識到自己的嘴因為震驚而張開了,立即慌慌張張地閉上,同時關閉的是自己大腦的畫面聯想功能。生怕想得過于生動,影響自己的晚餐。
那位妹妹打開了話匣子,又和我形容起來:“當時節目讓我們在森林里搭帳篷,我們紛紛為自己人身安全擔憂。那群人拍著胸脯告訴我,他們的帳篷會拱衛我們的那幾個,說是有一大群人呢,讓我放心吧。那一晚上啊,我壓根不敢睡,就聽到沙沙的聲音,看著帳篷上的黑影游過,那都是蛇。后來為了透透風,幾個人走到帳篷外面。一看就崩潰了,人呢?傳說中拱衛我們的工作人員帳篷呢?我們就和幾臺固定攝像機一起被孤零零扔在了密林深處。結果第二天一早,說是因為臨時發現帳篷不夠了,他們去賓館睡了。”
當時我的面部表情已經完全失控,不知道應該用沉痛的表情和她一起控訴沒心沒肺的工作人員,還是和普通觀眾一樣用笑傻了表情回應他們的敬業表現。
在今天又想起這次談話,并非為了惡趣味,而是想在這個風口浪尖,從藝人的視角來看成名不易,來體諒他們中絕大多數人工作的辛苦。
整個泛娛樂工業的基石就是人類的創意能力,行業的每一個環節、每一顆螺絲釘都必須極為執著和盡責,才能共同完成一次成功的表演。她口中言而無信的工作人員,是我日常工作中經常能碰到的群體,那真是一群靠愛發電、熬夜加班已成日常的人群。他們不僅需要面對不斷變化的觀眾需求,絞盡腦汁推陳出新,還需要面對來自市場等各個環節的壓力。
一言以蔽之,大家都不容易。也許大家對一些尸位素餐耍大牌的行為特別反感,對這樣的人動輒年入數億憤憤不平。對此,我的整體觀點反而比較溫和,讓子彈飛一會兒,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的確存在,但是我們仍然要相信管理框架和市場機制糾偏的能力,也要相信觀眾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