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胤米
黃景瑜知道,一直努力拍下去,就會一直得到認可,但至于會不會被觀眾遺忘,黃景瑜就不想那么多了。
在《紅海行動》之前,黃景瑜雖然沒有拍過戰爭片,但他特別喜歡戰爭和特種兵這個題材,所以這次能參演他很興奮。
黃景瑜第一次見到林超賢導演是在2016年年底,在簡單地聊了幾分鐘戲之后,林超賢覺得黃景瑜身上有一種壞壞的、痞痞的感覺,就讓黃景瑜演了狙擊手顧順。為了把細節拍好,攝制組還特地找了退役的蛟龍突擊隊隊員給黃景瑜他們上課。狙擊手連趴著都和別人不一樣,必須要趴得很平很平,腳背和地面肯定要有空隙的。所以有幾天黃景瑜就專門練習趴,腳背往外合,還要在這個特定的姿勢下一動不動地趴很久。
除此之外,像是瞄準、呼吸、扣動扳機這些也都需要練習。先說呼吸,人的呼吸會影響到槍的準度,把氣吐光后準備吸氣的零點幾秒是最穩定的,狙擊手就要在那個瞬間開槍,而黃景瑜練的就是這個瞬間開槍的動作。此外狙擊槍扣扳機的姿勢也不一樣,開狙擊槍,手指第一節基本上是不動的。像是疲勞的狀態也要訓練,特種兵在戰場上雖然身體很疲勞,但是精神狀態還是要高度集中的,因為你隨時都可能被人一槍打掉,所以這部電影里面的學問還是挺多的。
2017年春節還沒過完,黃景瑜就飛到摩洛哥拍這部戲了。一開始在卡薩布蘭卡,城市里有酒店,有出租車,還有餐廳、商店;到后面開始沒有餐廳,沒有商店;再往后連酒店都沒有了,只剩下那種旅店都不算的住宿環境。正式拍攝的時候,黃景瑜他們住在離現場最近的鎮上,就這單程開車都要一個小時,現場都是戈壁灘。大家在那里挖出了坑,還原成戰場的樣子,到處都是煙和火。黃景瑜記得有一場戲是在一個山上,當時他要趴在山頂的一個大石頭上面做掩護,然后拍那個掩護點被一個導彈炸掉。工作人員就在那個石頭上埋炸彈,4臺機器拍爆炸,炸彈附近放了兩臺機器,對面山上又放了另外兩臺。攝影師架好機位之后就跑了,炸完再回來,結果炸完之后,才發現對面的那個攝影機被爆炸彈出來的的石子打壞了,所以還是挺危險的。
但是大家都是很認真地去拍這部戲,只要能自己拍的部分都不會用替身,所以哪怕有很多鏡頭離黃景瑜大約幾百米遠,拍的時候只能看到一個頭盔,扛著一把槍,完全看不到人,你都得去趴著。此外這個戲場面比較大,基本上每天都要在片場等,交通工具上不了山,黃景瑜他們只能步行。演員們上去一趟,拍完了鏡頭過了,都不想下去,所以黃景瑜基本上要是上山的話就一天不下來了。
一開始黃景瑜還帶手機上去,拍拍照,后來他發現待一個月就這點兒東西,拍到都沒得拍了,于是他就在山上看下面人拍攝,看爆炸,有時也會發發呆,看看地上的石子。現場什么都沒有,沒有草,沒有植物,什么都沒有,全是硬石頭。
不用去片場的時候,黃景瑜還會幫張譯老師挖土找蚯蚓。他吃不慣那邊的菜,于是帶了菜籽自己種菜。他們倆都是東北人,有很多共同話題,一起挖蚯蚓的時候就講講演戲,講講彼此的經歷。小時候家里沒錢,黃景瑜很小就出來賺錢維持生活。16歲那年,黃景瑜一個人來了上海,當時坐的還是30多個小時的硬臥車,一個車廂6個人,那會兒年紀輕,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覺得一切事情都挺有意思的,對未來也沒有過多擔心。到了上海,第一份工作是在番禺路的一個飯館打工,住在長寧區,平時黃景瑜經常步行往返于住處和任何地方之間,所以黃景瑜現在對長寧區特別熟,每條小路他都認識。
還有一回他記得特別清楚,他們飯店來了一幫大學生吃飯,結賬的時候發現開了一箱啤酒,都沒喝。黃景瑜一想這扔了太浪費,就去冰箱里拿了剩的涼菜,幾個人把一箱都喝了。第二天早上,老板知道了情況,罰了他們一人500塊錢。
做模特是因為一個偶然。有一天和朋友吃飯,朋友說,你長得這么高,也不丑,可以試試去做模特,黃景瑜聽后就去試了試。那時他每天都在查地圖,然后擠地鐵去給客戶試衣服、拍照。他第一次拍的是那種服裝網站,拍一件衣服五六塊錢,一個下午最快可以拍300件襯衫,一天能掙1000多塊錢,但是手上、脖子上都是被衣服剮出來的血泡。
后來黃景瑜開始拍廣告,慢慢有了一些積累,對鏡頭有了一點兒感覺,機緣巧合下就走上了演員這條路。一開始拍戲,黃景瑜還挺有壓力,因為別人都是科班出身,他擔心自己NG太多不好,但是后來一想,就你不是科班,你還有什么壓力呢?你做得不好很正常,壓力就小了很多。
網劇《上癮》爆火之后,黃景瑜的確挺忙的,工作一直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倒不是因為停下來自己有可能被大眾遺忘,因為你不停下來大眾也可能遺忘你,一定會有一天慢慢消散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黃景瑜知道,一直拍下去,努力前行就一定能慢慢得到認可,但至于會不會被觀眾遺忘,他就不想那么多了。直到現在黃景瑜都沒想好自己以后會不會一直做演員,他長這么大,從來就沒按規劃來過,都是各種岔路走過來的。這些偶然的機會讓他的人生變得挺有意思,這都是在成長的道路上各種各樣的顏色,有甜的,有臭的,有鮮艷的,有骯臟的,什么樣的都有,去組成一個人精彩的人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