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導讀

“天才”大猩猩

這篇《經濟學人》的文章介紹了大猩猩Koko的神奇能力，以及由此引發的爭議。Koko認得出超過一千條的美國手語，還會運用它們做許多事情，包括要吃的，甚至插科打諢。Koko的訓練師Penny Patterson認為，她的才藝還不止這些，她還會用新穎的方式打手語，表達復雜的情感。上個月，當Koko去世的時候，有訃告哀痛地稱，她是只“精通美國手語”的大猩猩。

Koko的“天才”引起了語言學家和手語專家的強烈反彈。他們認為，Koko的能力遠遜于人類流利的手語，Koko的神奇能力是Patterson女士一手炮制的，因為Koko的手語“要表達”的意思是由Patterson女士來解釋和推斷的。

本文指出，毫無疑問，動物是有溝通能力的。可是，溝通與語言之間有著重要的不同。比如說，“身體語言”就是一個誤導性的術語，我們往往夸大了“身體語言”的作用，而實際上它實現不了語言的基本功能，比如，明確的說明、明確的提問和明確的命令。還有我們網絡聊天常用的表情包，它是否構成語言呢？表情包類似于姿勢和語氣，幾乎不太可能被誤解，因為它們的意思是通用的和明顯的。表情包不算是語言，因為它沒有一種“通用的語法”，而有了句法的人類語言可以建構出多種復雜抽象的意思，可以包含假設，甚至可以表達未來。

正如本文導語所說，溝通和語言不是一回事。Koko可能很有才，會與人溝通，但說她掌握語言，這純屬誤導。Koko讓我想起了另一條奇聞逸事，說南非有頭“豬加索”，繪畫才能驚人，同樣地，我們會問，一頭豬的胡亂涂抹可以稱之為藝術嗎？

一團和氣，何來創新

這篇《哈佛商業評論》網站的文章認為，過度的團隊和諧可能會扼殺創造力，而適度的沖突和摩擦，是有利于創新的。本文指出，實際上，不僅在商業上，還包括在政治、體育和藝術領域，都不乏成功的伙伴關系，在這些關系當中，除了思想的一致，創造性的緊張氛圍或者說關系不和諧同樣在推動著合作團隊走向輝煌。

本文給出了各個領域的實例：Miles Davis和John Coltrane為爵士樂帶來革命，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穩定；蘋果公司創始人喬布斯與沃茲尼亞克脾氣并不對，但是，一個是有遠見的商業天才，一個是技術鬼才，他們各有所長，珠聯璧合；NBA洛杉磯湖人隊的大鯊魚奧尼爾與科比；2008年的德國總理默克爾同法國總統薩科齊在金融危機時為穩定歐洲經濟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有大量的科學研究表明，降低團隊的和諧度可以提升創造力和創新。對領導者來說，教訓就是，拒絕以和為貴，要為組織注入一絲張力，接受適度的沖突。那么，如何制造恰當水平的摩擦呢？本文提出了三條建議：第一，是設定大膽且可以實現的目標；第二，維持積極的壓力；第三，引起沖突和逆境。盡管這些做法有可能破壞組織的和諧氣氛，但是，我們想要團隊學會應對復雜關系，以創造力提升績效，能夠處理摩擦和沖突就成為基本的需要。要做到這些，本文同樣給出三條建議：一是保證團隊有著恰當的性格特征；二是增加團隊成員的心理安全感；三是給團隊擺平不和諧的機會。可以說，張弛有度，乃創新之道。

灰色調的大腦

世界正變得越來越好，但慨嘆人生苦短的卻并不見減少。似乎人類的大腦永遠只盯著陰沉與灰暗，這種固有的偏見也許是人類進化的產物。本文介紹了這方面最新的研究，幫助解釋人們為什么會認為事情正在變糟。

今年6月29日發表在《科學》雜志的最新研究指出，諸如極端貧困和暴力的社會問題在逐步減少，但人們還是傾向于感覺到它們依然存在，甚至可能越來越糟。由哈佛大學心理學家Daniel Gilbert帶領的研究人員發現，基于碰到某些概念的頻率，人們容易無意識地改變他們是如何界定這些概念的，比如，特定的顏色，或不道德的行為。Gilbert說，“當我們解決問題的時候，我們還會無心地擴展我們對哪些算得上問題的定義。”這應了一句話，手里提著錘子，看什么都像是釘子。

Gilbert帶領的研究團隊利用一系列的實驗，包括辨別顏色點是不是藍色的，判斷計算機產生的面部是否構成威脅，還有虛構的研究提案符不符合道德，他們證明了，人在不同的情境中，都表現出同樣的效應，這些現象的背后有一種認知機制。是的，正如墨菲定律所反映的那樣，麻煩和問題實際發生的并不多，但讓我們印象深刻，因此，我們把更多的事情劃歸到麻煩和問題的范疇，于是看到的想到的也都是煩心事。正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巴斯奎特之謎

《大西洋月刊》這篇文章原文的標題是：讓·米切爾·巴斯奎特至今成謎。巴斯奎特是誰？他是美國黑人畫家，成名于1980年代初。他1982年的作品《無題》以1.105億美元創下了美國畫家的拍賣紀錄，相比1984年第一次賣出時的售價1萬9千美元，上漲了5814倍。巴斯奎特1988年死于吸毒過量，年僅27歲，真是天妒英才。就這樣，巴斯奎特給藝術界留下了一個難解之謎，他的歷史地位究竟為何？他的作品又該如怎樣評價呢？

本文較長，講述了巴斯奎特的生長環境和成名故事。他少年成名，卻又英年早逝。他的經歷和作品是那樣的獨特和神奇，讓每個人都為之著迷，可是，說到為什么會這樣，卻又不能達成一致。巴斯奎特的繪畫有著難以名狀的復雜風格，深受黑人文化包括街頭涂鴉、音樂和體育的影響，總之絕對令人印象深刻。巴斯奎特跨越了繪畫技巧、正規訓練以及深入研究的通常階段，直接進入到所謂的“直覺原始主義”的境界。

本文作者認為，巴斯奎特是在非常規的條件下完成他的作品的：一方面，他是比肩畢加索的繪畫大師，哪怕他技藝未精就闖入市場；另一方面，他又類似梵高單純用真心作畫，即使他已在直接與市場持續交流。從藝術史的角度上來看，當代藝術市場讓藝術家成為明星，讓藝術成為商業。是紐約的當代藝術市場造就了巴斯奎特這顆璀璨的星，也正是它的紙醉金迷毒害并摧毀了他。是的，巴斯奎特之謎，正好體現了當代藝術的悖論。

（本欄目撰文 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