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研究

李 嬋，史珍珍，徐龍順（福建農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1 引言

在網絡科學技術迅速發展的過程中，網絡信息資源的數字化和網絡化的特征使人們獲取信息的速度更加便捷，但同時也因其具有存儲量大、內容量多和花費成本低等特性使其在傳播和利用過程中存在著侵權風險。［1］一方面，網絡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滿足了人們獲取信息資源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網絡傳播技術的難以控制性存在侵犯著作權人合法權益的行為，此侵權行為嚴重打擊了著作權人的創作積極性，不利于創新和科技事業的發展。

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風險屬于知識產權的范疇，雖然針對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風險問題的研究已經進入風險規避和管理階段，但國內外相關學者幾乎很少對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進行研究。牛巍［2］雖然詳細介紹了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利益沖突，但并未提出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委托代理關系；張文德等［3］分析了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利益關系，但也并未提出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陳偉斌等主要圍繞著作權人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利益補償關系進行分析，［4］雖然提到了委托代理模型，但只建立了著作權人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委托代理模型，忽略了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委托代理關系，具有單一性。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能夠用于指導網絡著作權風險管理實踐。鑒于此，本研究以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為研究對象，從信息不對稱的視角分析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并在此基礎上研究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分別在利益不一致和利益一致時針對網絡用戶的契約，從而提出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風險規避的最優化策略，彌補了以往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風險問題的研究缺乏多重委托代理關系、考慮因素單一的現象。實際上，網絡信息資源傳播環境下，著作權人可以直接把作品提供給用戶，用戶也可以通過網絡上傳作品，在這種情況下著作權人和網絡用戶都扮演了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角色。但在信息資源充斥的時代，著作權人和網絡用戶實現互通的成本太高，不能實現帕累托最優。通常情況下，一般是著作權人將作品提供給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再由傳播者將作品上傳到網絡平臺供網絡用戶使用。限于篇幅要求，本文僅將搭建網絡資源平臺的網絡服務提供者作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且在此基礎上引入多重委托代理理論對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關系進行分析，最后提出整體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2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概述

1963年，斯坦福研究院首次提出利益相關者的概念，認為企業發展不僅和股東密切相關，也與關乎企業生存的個人或集體相關。［5］自此之后，利益相關者理論得到深入研究，學者們針對利益相關者理論的研究，形成不同側重點的概念界定。其中，國內比較有代表性的是陳宏輝等的表述：利益相關者是能夠通過一定活動影響組織目標實現的主體，同時組織目標的實現也能夠影響利益相關者的活動。［6］由于網絡信息資源在其傳播利用過程中受諸多因素的影響，涉及到諸多利益相關者主體，因此，本文借鑒Freeman［7］劃分企業利益相關者的方法，將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的利益相關者劃分為著作權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三種類型。

2.1 著作權人

一般認為著作權人是指通過一系列腦力和體力活動，創作出文學、科學和藝術等作品，并依法對這些作品享有著作權的主體。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享有著作權的人都可以稱其為著作權人。在特殊情況下著作權會發生轉移，出現創作者和著作權人不是同一個人的情形，在這種情況下稱脫離創作的著作權主體為繼受著作權人，即在法律制度的許可下通過繼承、受贈、受讓等方式獲得作品著作權的個人或單位。［8］為達到對多重委托代理理論和契約關系的研究效果，本研究采用著作權人的一般概念，即創作出作品并對此享有著作權的人。著作權人作為作品的創作者，希望掌握自身作品的壟斷權以期獲得經濟回報的最大化，但科技的發展使作品的大規模復制和傳播成為可能，出現許多通過侵權復制作品獲得收益的現象。

2.2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用自己的技術和能力構建網絡共享平臺，成為著作權人和網絡用戶溝通的橋梁，為網絡信息資源的傳播提供便利條件，一方面幫助著作權人宣傳了其所創作的作品并實現了自身的權利；另一方面將網絡信息資源傳播給有需求的網絡用戶，成就了網絡用戶的使用便利。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溝通橋梁和傳播媒介，將網絡信息資源通過網絡共享平臺傳遞發布給網絡用戶，在信息資源傳播過程中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涉及信息的采集、存儲等多個方面，存在著較大的網絡著作權侵權風險，很容易出現侵權行為，造成著作權人和自身的極大困擾。［9］

2.3 網絡用戶

網絡用戶是網絡信息資源的使用者，一般指通過網絡共享平臺獲取網絡信息資源的個人或群體。大數據的發展和網絡傳播的便利性，很大程度上節約了網絡用戶獲取信息資源的時間和成本，極大地拓寬了網絡用戶獲取信息的渠道。網絡用戶是著作權人作品的最后使用者和受用者，隨著網絡用戶受教育水平的不斷提高，對信息資源的需求量也不斷增加，他們希望可以用最少的經濟成本獲取更多的信息資源，因此會隨意復制和粘貼網絡信息資源。［10］網絡用戶這種隨意搭便車的行為，侵犯了著作權人的權益，容易引發著作權的侵權糾紛，不利于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的保護和文化事業的長遠發展，需要采取相關策略對網絡用戶的這種搭便車行為進行規制和處理。

2.4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關系網絡

在研究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鏈條關系時，需要識別其相互之間的關系網絡，即著作權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之間的關系網絡。如圖1所示，在網絡共享環境下三者之間的相互關系主要表現在利益沖突上，在信息不對稱基礎上三者的利益博弈格局被打破。［11］

圖1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關系網

從著作權人的角度，他們用自己的勞動創作出作品供他人有償使用，追求對自己作品的壟斷來獲得更多的補償和回報。從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角度，自己作為著作權人和網絡用戶之間溝通的橋梁，通過使用先進的技術構建了共享平臺，使信息資源的傳播更加便利和快捷，并希望自己搭建的網絡共享平臺中的信息越多越好，但大量的網絡資源充斥在共享平臺中難免會侵犯到著作權人的利益，構成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道德風險。從網絡用戶的角度，則希望以最少的經濟成本獲得更多的信息資源。

3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之間存在多重委托代理關系：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著作權人的代理人、網絡用戶作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代理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網絡用戶的代理人（見圖2）。

圖2 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

3.1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是著作權人的代理人

委托代理關系存在于所有組織和合作中。一般來講，網絡信息資源由著作權人提供，再由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傳遞給有需求的網絡用戶，對于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實際上存在著三重委托代理關系。著作權人通過創作為社會提供文學、藝術等作品，付出了相應的體力和腦力勞動，享有自身作品的著作權，委托代理人對自身的作品進行經營和管理，這是第一層委托代理關系。在這一層關系中，著作權人是委托人，是網絡信息資源的所有者，委托人的目標是降低侵權行為、維護自身的著作權權益，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就成為第一層代理人。著作權人有兩層含義：一是當著作權人作為一個群體性的概念時，其在網絡共享平臺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二是當著作權人作為單個的個體時，其在網絡共享平臺的利益博弈中處于劣勢地位。因為，即使單個的著作權人發現有網絡用戶侵犯自己的著作權也無權針對該用戶采取任何行動，更何況由于網絡環境的復雜性和我國網絡監督體系的不完善性使著作權人很難追究到真正的侵權者。侵權用戶和著作權人存在信息的高度不對稱，使著作權人在維護自身權益的過程中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此時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溝通橋梁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網絡用戶和著作權人的不和諧局面。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出現使著作權人可以借助其力量來制約網絡用戶的侵權行為，因此，著作權人便把監督網絡用戶的權力委托給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也就使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構成第一層委托代理關系。從經濟人假說來看，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都是理性的經濟人，他們各自有著不同的目標，都追求自身效用和利益的最大化。一方面，著作權人追求對自身作品的壟斷，從而獲得最大的經濟回報；另一方面，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追求網絡共享平臺的信息資源越多越好，從而獲得自身經濟利益的最大化。在信息對稱的情況下，代理人的行為活動是可以觀察到的，委托人可以根據觀察到的情況對代理人實施獎勵和懲罰，此時可以實現帕累托最優狀態。然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涉及網絡信息資源的采集、處理、存儲和傳遞等多個方面，其大部分行為是著作權人無法監測到的，存在較大的侵權風險，容易出現侵權行為，此時就需要著作權人對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進行有效的激勵和約束以實現委托人利益和效用的最大化。

3.2 網絡用戶是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代理人

在第二層的委托代理關系中，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又成為委托人，而網絡用戶是其代理人。由于網絡空間存在虛擬性和寬泛性等特征，受著作權人委托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很難行使任何職能，只能通過簽訂合約來激勵或者約束網絡用戶，從而鼓勵網絡用戶營造良好的網絡信息資源使用環境。在這層委托代理關系中，網絡用戶作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代理人，負責履行合約、規范自身行為、監督相關網絡用戶的行為，從而獲得相應的獎勵和報酬。但并不能夠保證作為代理人的網絡用戶一定會按照與委托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簽訂的合約采取行動，各種各樣的復制粘貼行為說明了這點。因為從網絡用戶的角度來看，他們希望用盡量少的成本獲取更多的信息資源，從而采取搭便車的行為，隨意復制、粘貼、上傳他人的作品。

由于網絡信息資源的冗雜性，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溝通橋梁可以為網絡用戶獲取信息資源提供便利，在這方面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存在利益契合。但兩者作為不同的利益主體擁有不同的目標且都追求自身利益和效用的最大化，在這一層面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又存在利益博弈。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委托人，雖然可以依據相關法律法規（如《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對網絡用戶的誠信購買記錄等行為進行監督，但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并不能直接參與網絡用戶獲取信息資源的全部過程。因此，在這種信息不對稱情況下，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很難觀測到網絡用戶的全部行為、難以掌握代理人即網絡用戶的足夠信息，網絡用戶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可能會隱藏自身行動，這就需要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對網絡用戶的行為進行激勵和約束以實現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其委托人（著作權人）的利益最大化，解決因網絡用戶隱藏行動所帶來的著作權道德風險。

3.3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是網絡用戶的代理人

在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之間還存在第三層委托代理關系，即網絡用戶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關系：網絡用戶需要委托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在網絡共享平臺上傳遞更多的網絡信息資源，以滿足自身的資源需求，且追求用盡量少的成本獲取更多的信息資源。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理性經濟人，在為網絡用戶提供信息資源的過程中同樣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從經濟學角度，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凈收益=（銷售單價-成本單價）×銷售數量。因此，為實現自身利益和效用最大化，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勢必要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適時地調節網絡信息資源的銷售單價。

在一定程度上，網絡用戶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存在利益博弈。一方面，網絡用戶為滿足自身資源需求，追求最大化地獲取免費或低成本費用的網絡信息資源；另一方面，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為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希望得到海量的網絡信息資源和效用最大化的銷售單價。雖然委托人（網絡用戶）可以觀測到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銷售單價，但卻無從得知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購買成本。此時網絡用戶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存在信息不對稱，可能引發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抬價行為，面對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價格隱瞞，網絡用戶可以采取相關措施約束其無節制的抬價行為。

4 多重委托代理理論下的契約關系

下面利用多重委托代理理論［12-14］分別探討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在利益不一致和利益一致兩種狀態下與網絡用戶的契約關系。

4.1 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不一致時與網絡用戶的契約關系

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作為理性經濟人都追求自身利益和效用的最大化，兩者追求的目標不一致，具有不同的利益訴求。在這種情況下，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都希望網絡用戶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即著作權人希望網絡用戶能夠遵守法律法規，尊重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則期待網絡用戶通過各種方式在共享平臺上分享盡可能多的網絡信息資源。雖然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對網絡用戶的要求各不相同，但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可以只通過一層委托代理關系便能直接“控制”網絡用戶。如，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為獲得海量的信息資源，實行上傳的作品越多，可下載的作品就越多的方法，在這種情況下，網絡用戶為獲得更多的信息資源往往未經授權就上傳他人的作品，從而侵犯了著作權人的權益。而著作權人和網絡用戶之間存在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著作權人要達到對網絡用戶的“控制”需要通過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即通過兩層的委托代理關系才能實現。這就說明了當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不一致時，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存在直接的激勵關系，在兩者之間的激勵與被激勵關系中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需要考慮兩個因素：自身的利益和效用，委托人即著作權人的利益。顯然，在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看來這兩個目標因素是有先后順序的，首先要考慮的是自身利益，其后才是著作權人的利益。因此在激勵網絡用戶考慮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時，形成了如圖3所示的一種契約關系。

圖3 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不一致時的契約關系

在這種契約關系中，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被分為兩種形式，一是代表自身利益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二是代表著作權人利益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兩種形式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具有層次性。雖然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利潤直接來源于網絡用戶，間接來源于著作權人，但其也不能完全不考慮著作權人的利益，任由網絡用戶隨意侵權，畢竟和著作權人之間還存在委托代理關系。如果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不考慮著作權人的利益，作為委托人的著作權人完全可以選擇“用腳”投票，尋找其他合適的代理人，下面就這一狀態下對網絡用戶的激勵效果進行分析。

在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與網絡用戶之間存在兩份契約，這兩份契約的存在表明每個網絡用戶都有兩項任務：① 在委托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搭建的共享平臺上上傳盡可能多的網絡信息資源，對應的是為自身利益考慮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②尊重著作權人的利益，合法獲取網絡信息資源，面對的是為著作權人利益考慮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假定為自身利益考慮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為委托人1，為著作權人利益考慮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為委托人2。面對兩項任務，網絡用戶的努力水平對于委托人1和委托人2來說是不可觀測的，由于信息不對稱有可能出現網絡用戶的侵權行為，盡管如此，委托人1和委托人2可以根據一些任務指標對網絡用戶的行為進行激勵，網絡用戶每完成一項任務就會獲得相應單位的報酬，通過此方式盡可能地控制網絡用戶的侵權行為。

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分別作為委托人1和委托人2時具有不同的利益訴求，對網絡用戶的激勵行為也存在差異。當委托人1在增加對網絡用戶的激勵時，必然會降低委托人2對網絡用戶的激勵效果，即分別作為委托人1和委托人2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對網絡用戶的激勵行為存在負的外部性。一般而言，對于網絡用戶來說，其總的努力水平是有限的，增加完成任務1（對應代表自身利益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努力必然會降低完成任務2（對應代表著作權人利益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努力水平，此時網絡用戶一般會看哪一方給出的激勵水平更高，從而作出合理選擇。如前所述，作為委托人的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肯定以追求自身利益為主，把任務1放在首要地位，把任務2放在次要地位，因此導致的結果是：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希望網絡共享平臺中的信息資源越多越好，激勵網絡用戶上傳更多作品，而對網絡用戶的行為是否合法，是否侵犯著作權人利益則關注不足。

4.2 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一致時與網絡用戶的契約關系

如果在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之間建立一種強制性的先行賠付制度，即當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受到侵權時，著作權人有權請求先行得到第三方交易平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的全額賠償，事后第三方交易平臺可再向侵權用戶追回補償，這樣就將著作權人利益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綁定在一起，此時兩者的利益是一個整體，具有相同的利益訴求，從而使多重委托代理轉化為傳統的委托代理，形成如圖4所示的契約關系。

圖4 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一致時的契約關系

在這一契約關系中，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將著作權人利益看作自身利益的一部分，兩者利益實現整體化，在保證整體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對網絡用戶的行為進行激勵和約束。在這種情況下，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為自己切身利益考慮和為著作權人利益考慮是相互促進的，實現了兩項任務的有效互補，此時委托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希望網絡用戶在兩項任務上付出相對平衡的努力程度，既不會一味追求網絡共享平臺上的信息越多越好，也不會過分保護著作權人的權益、增大信息資源的使用成本，而是達到著作權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共同利益的最大化。

5 結論

通過以上兩個契約關系的對比可以發現，在網絡信息資源使用環境中，由于著作權人很難觀測到網絡用戶的行為，要想激勵其產生誠信行為、不隨意復制粘貼網絡信息資源，著作權人可以委托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監督管理網絡用戶的行為。但委托行為不如將著作權人自身利益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進行綁定，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① 著作權人采用“用腳”投票的方式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建立的委托代理關系太弱，不足以完全保證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能為自身利益考慮；② 在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的契約關系中，委托人發出的激勵約束信號應該越清楚越好，經過的環節越少越好，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和網絡用戶的委托代理鏈條太長，從而導致發生著作權侵權的風險越高。

如果通過一定機制將著作權人利益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進行綁定，使得著作權人利益成為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如此兩者便變成一個整體，從而縮短了網絡著作權利益相關者的委托代理鏈條，使得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從主觀上會更加努力地監管網絡用戶的行為，從而可以有效制約網絡著作權的侵權行為。因此，如何建立這種制度使著作權人和網絡信息資源傳播者利益整體化成為重點關注的問題，相關主體的利益均衡有利于為網絡共享平臺營造一個和諧誠信的環境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