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會,張 罡
(宜賓市第一人民醫院兒科,四川 宜賓 644000)
病毒性腦炎(viral encephalitis,VE)是臨床較常見的中樞神經系統感染性疾病,是造成小兒神經系統損害的重要原因之一[1-2]。重癥VE可導致神經元突觸間遞質傳遞障礙、血管性缺血缺氧,繼而造成大腦皮質多部位的神經元損害、脫失、膠質增生而導致腦功能障礙[3-4]。重癥VE患兒往往需要較長時間的治療和康復,其治療和康復的效果不僅與病情的嚴重程度有關,還與家長、家庭、社會等方面因素有關[5]。本研究通過對80例重癥VE患兒家長進行問卷調查,了解其情緒和社會支持利用度狀況,并分析兩者間的關系,為進一步干預研究提供參考依據。
選取2014年12月至2017年3月在宜賓市第一人民醫院兒科住院的80例重癥VE患兒及家長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患兒年齡<14歲;②重癥VE患兒必須滿足下列條件至少1項[6]:意識障礙,中樞性呼吸衰竭,顱內高壓癥、腦疝形成,稽留高熱,持續或頻繁抽搐,多器官功能障礙甚至衰竭;③所有患兒均符合病毒性腦炎診斷標準[7];④患兒家長(父親或母親)具有一定閱讀能力,無明顯認知及語言功能障礙,自愿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①化膿性腦膜炎、結核性腦膜炎、腦膿腫、中毒性腦病等其他神經系統疾病;②患兒合并有其他先天性疾病;③患兒家中有其他重大負性事件發生。
1.2.1研究工具
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重癥VE患兒家長的人口社會學資料(與患兒關系、年齡、學歷、職業、經濟狀況、居住地、自我感覺壓力和性格特征等)。
醫院焦慮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7]:該量表是一種自評量表,主要應用于綜合醫院患者中焦慮、抑郁情緒的篩查,廣泛應用于身心疾病的研究中。由焦慮亞量表(HA)和抑郁亞量表(HD)組成,共14個條目,其中7個條目為焦慮評定,7個為抑郁評定,以8分為臨界值判斷是否有焦慮或抑郁情緒,0~7分為不存在焦慮、抑郁,8~10分為焦慮、抑郁癥狀可疑,11分及以上為有心理疾患。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選用量表為肖水源編制[8],該量表共有10個條目、3個維度,分別為客觀支持、主觀支持、社會支持利用度;表示客觀支持的條目為第2、6、7條,表示主觀支持的條目為第1、3、4、5條,其余條目表示社會支持利用度,相應條目得分相加為該維度的得分。總得分愈高,說明得到的社會支持愈多。
1.2.2資料收集
本次研究的調查員主要由宜賓市第一人民醫院兒科中級職稱及以上的護士組成。調查前所有調查員均經過統一培訓,統一指導語;調查中采用當場完成問卷的方法,對于文化水平較低的患兒家長由調查員單獨指導;問卷完成后,調查員當場檢查填寫內容的完整性,檢查無錯漏后結束調查。本研究共發放調查問卷80份,回收有效問卷80份,有效回收率為100%。
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和抑郁評分分別為(9.62±2.58)分和(9.37±2.89)分;有71.25%[(24+33)/80]的患兒家長存在焦慮情緒,有70.00%[(25+31)/80]的患兒家長存在抑郁情緒,見表1。

表1 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和抑郁情緒的分布情況[n=80,n(%)]
是否在職、不同文化程度、醫療費用支付方式、與家人關系、性格特征、居住地、家庭月收入和自我感覺壓力的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F/t=3.881~15.932,均P<0.05);不同文化程度、與家人關系、性格特征、家庭月收入和自我感覺壓力的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3.025~9.276,均P<0.05);是否在職、不同文化程度、醫療費用支付方式、居住地和自我感覺壓力的重癥VE患兒家長抑郁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F/t=3.154~10.891,均P<0.05);不同文化程度和自我感覺壓力的重癥VE患兒家長抑郁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值分別為2.167、5.736,均P<0.05),見表2。

表2 不同人口社會學資料的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和抑郁情緒得分比較結果(分,
VE患兒家長社會支持總分及各維度得分均高于國內常模,經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3。

表3 VE患兒家長社會支持得分與國內常模比較(分,
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和抑郁得分均與社會支持總分、客觀支持得分、主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利用度呈負相關(r=-0.635~-0.836,均P<0.05),見表4。

表4 VE患兒家長焦慮、抑郁評分與社會支持評分相關性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后對焦慮、抑郁得分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進行虛擬變量轉化,然后連同與焦慮、抑郁情緒具有相關性的變量為自變量,以焦慮、抑郁得分為應變量分別進行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自我感覺壓力、性格特征、居住地、家庭月收入、客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利用度是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情緒的主要影響因素(均P<0.05),見表5;自我感覺壓力、客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利用度和是否在職是重癥VE患兒家長抑郁情緒的主要影響因素(均P<0.05),見表6。

表5 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情緒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表6 重癥VE患兒家長抑郁緒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VE是兒科常見的一種神經系統感染性疾病,其癥狀重,病死率和致殘率高,是嚴重威脅兒童生命安全的急癥之一[2]。小兒患急重癥對家長而言是一種嚴重的應激,易帶來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本研究結果顯示:約70%的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和抑郁評分均≥8分,存在焦慮、抑郁傾向,與任紅等[9]研究結果基本一致。重癥VE患兒家長的情緒狀態不容樂觀,應引起醫護人員高度關注。重癥VE患兒家長存在的焦慮、抑郁可能與重癥VE治療時間長、花費大、家長對疾病了解少和擔心留后遺癥等有關。楊淑霞等[10]研究報道,家長焦慮、抑郁情緒會影響患兒的心理行為,導致療效不佳。李小容等[11]研究報道,患兒家長焦慮、抑郁評分低者,其遵醫行為較高,患兒康復更快。因此,在臨床工作中,醫護人員應與VE患兒家長進行積極主動溝通交流,形成良好的醫患關系,對其焦慮、抑郁情緒予以充分評估,及時幫助患兒家長解決困難,降低其焦慮、抑郁情緒的發生,從而促進患兒更好地康復。
本研究結果顯示:是否在職、文化程度、醫療費用支付方式、居住地及自我感覺壓力是重癥VE患兒家長產生焦慮、抑郁情緒的重要因素。患兒家長文化程度越低,焦慮、抑郁情緒越嚴重,可能與其對疾病知識的知曉度低,患兒出現高熱、驚厥及昏迷等癥狀對其是一種嚴重的應激有關。自我感覺壓力越大和居住地為農村的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抑郁評分更高,與單勝華等[12]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其原因:自我感覺壓力越大的家長焦慮、抑郁評分高與高額的治療費用及擔心預后有關;居住地為農村的家長焦慮、抑郁評分高與其文化程度低及家庭經濟狀況較差有關。在職和有醫保的患兒家長焦慮、抑郁評分較低,分析其原因可能與在職的家長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經濟狀況更好及患兒有醫保可減輕高昂的醫療費用有關。本研究結果還顯示:重癥VE患兒家長與家人的關系和性格特征是影響其焦慮的重要因素,與程若鶯等[13]研究結果基本一致。分析其原因可能與患兒家長社會支持資源的利用度有關,關系融洽的家庭其成員能夠獲得更多來自家人的支持和幫助;性格內向保守的家長不善于交際,易把自己的情緒藏在心里,不愿同他人訴說內心痛苦,與家人缺乏有效的溝通。在臨床工作中,醫護人員應給予VE患兒家長更多的社會支持,以減輕其焦慮、抑郁情緒,使其以積極的心態面對患兒疾病,增加家長對患兒康復的決心及信心。
社會支持是指個體通過來自家人、親朋好友、同事、單位、組織等,在物質或精神上的支持和幫助而獲得的一種能夠減少其心理應激反應、減緩心理緊張狀態、增強適應力的重要的緩沖系統。本研究結果顯示:重癥VE患兒家長的社會支持總分及其各維度得分均高于國內常模,與Pinar等[14]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其原因可能與家庭成員中有孩子患重病,患兒家長需支付巨大的醫療費用和花費大量精力照顧患兒,在這種情況下親朋好友會在物質上、經濟上給予幫助,在情感上給予支持,使患兒家長得到較多的社會支持。
本研究結果顯示:重癥VE患兒家長焦慮、抑郁評分與社會支持總分及各維度評分均呈負相關。社會支持作為應激事件和心理健康的中介變量,影響著患兒家長的心理健康。經回歸分析顯示,客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利用度為焦慮、抑郁情緒得分的負性影響因素,兩者為VE患兒家長的保護因素。有研究表明,社會支持不僅可以減弱患兒家長的疾病不確定感,還能正面影響其應對方式及適應能力[15]。兒科醫護人員是患兒家長社會支持來源之一,應充分發揮醫護支持作用,與患兒家長建立良好醫患關系,多溝通交流,了解其需求,及時對其予以有效的支持和幫助,以提高其應對能力及適應性,降低疾病不確定感,繼而有效地降低不良情緒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