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濱
我到過世界上很多地方,看過不少繁華的都市和美麗的風景,雖然都不可復制,但隨著時間流逝,有些地方的輪廓會逐漸模糊,甚至相互重疊,逐漸淡出腦海。而我這次東非大草原之旅,相信將會永遠清晰地留在我的記憶中。我個人覺得,在有生之年,能走進一次東非大草原看看,確實是一個終身難忘的地方。在這里你能體會到最真實的世界和自己,人和動物的關系令人著迷,人與自然的關系讓我們驚奇……
夢開始的地方——塞倫蓋蒂大草原
我從坦桑尼亞乞力馬扎羅山下的莫西出發,經過阿魯沙到達恩格勒自然保護區和賽倫蓋蒂東非大草原上,每天很長時間都在車上,所到之處,我的心靈深處就受到了一次痛快淋漓的洗禮。坦桑尼亞恩格勒自然保護區,像一個平底鍋一樣,中間是草原,四周是陡峭山坡。進入公園首先出來迎接我們的是成群的狒狒,小狒狒騎在大狒狒身上,紅紅的屁股好可愛。還有多種動物在里面有吃有喝,好多動物和諧相處,一派生機勃勃景象。我還看到兩個羚羊在一個獅子前面幾米遠故意穿過,獅子理也不理……這里的動植物種類繁多,數量驚人,被譽為“非洲伊甸園”。
塞倫蓋蒂自然是無與倫比的,她廣博、浩瀚、狂野而不失嫵媚,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會由衷地感嘆一聲“震撼”。塞倫蓋蒂也堪稱非洲最壯麗的地方。的確,你很難在世界其他地方找到如此平坦浩瀚的草海,數百萬野生動物在這片土地上來回遷徙,逐水草而居,新陳替代,生生不息,一百多萬年以來沒有什么變化。
在塞倫蓋蒂大草原,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非洲大草原的壯闊。還看到了美麗的斑馬,在一大群黑壓壓的角馬前用它性感的條紋展示自己的魅力。深夜無眠,象吼獅叫仿佛就在耳邊,在探險的刺激和不安中逐漸入夢。
清晨被清脆的鳥叫和奔跑聲驚醒,走出帳篷外,成群成群的瞪羚和黑羚圍繞在屋前屋后,一旦發現人走近便一躍回歸了叢林。我看到了成群結隊的水牛在過河,笨拙的大象在污泥中洗澡,性感的斑馬和丑陋的角馬像好朋友一樣共飲一河之水,呆萌的長頸鹿三三兩兩地覓食,還有叢林之王戲耍野豬,森林里一片和諧安詳的景象,動物們各司其職,各占其位。
中午的陽光太火辣,動物們也都找到納涼的地方隱藏起來了。于是小憩之后,晚上四點夕陽下近距離看到了雄獅,和早上的母獅相比,不怒自威,森林之王的氣勢可見一斑。我最愛的長頸鹿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優雅。
一整天的塞倫蓋蒂雖說對所有人最激動的時刻是看到大貓,但是在沒有大貓的時候更多的時光是這些食草動物陪伴我們的。今天的游覽讓人十分滿意!我的住地是一個在山頂的度假村。周邊有滿山遍野層層疊疊的植物景色優美,山間的風聲伴隨著鳥鳴還有植物的清香,酒店雖小但卻非常有特色。這里簡直是我心目中最佳世外桃源。
東非大草原的明珠——馬賽馬拉
肯尼亞的馬賽馬拉野生動物保護區,是東非最大的動物保護區,面積達1670平方千米,幅度相當廣大。對于習慣了現代生活的都市人來說,坐上一輛老式的吉普車一路顛簸著觀光,的確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在離你那么近的地方,三三兩兩地停著些斑馬,很閑適地咀嚼著青草或是別的什么。一群長頸鹿慢慢地靠過來,靜默著,似乎瞥了我們一眼,同樣也是淡淡的。不多久又看見了犀牛,狒狒和其他一些動物。有意思的是它們都很安靜的。面對這目不暇接的近在咫尺的野生動物群場景,大家紛紛埋頭用手中的各式相機拍照。
東非草原上的旅游專用車都安裝了功率強大的對講機,方圓幾百里路都可以聽到對講機的通話,當司機們開車在草原上尋找并發現食肉猛獸時,便互相通知一聲,以便司機趕去得以讓本車游客觀賞到草原猛獸。畢竟猛獸不是隨處可見的呀。不一會兒,汽車慢慢駛近一處緩坡地停了下來,我抬眼望去,前方呈圓弧型包圍狀已經停了幾輛汽車,在包圍圈的中心有幾只獅子,它們正旁若無人地在一個小河邊飲水。平生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觀看獅子這種猛獸,非常興奮,還有些莫名的緊張。想想在國內去動物園看動物,動物們都是被關在籠子里,而游客們則是自在地在園內觀賞。而現在則完全相反,游客們把自己關在鐵皮汽車里,動物們則自由自在地草原上生活,完全視人類如無物。那幾頭雌獅和幼獅仔們對形成包圍圈的汽車以及車內的游人毫不理睬,不慌不忙地低著頭飲水。它飲水的方式就與我們日常所見的小貓喝水差不多,伸出舌頭舔著喝。它飲了幾口水之后,抬頭向附近的灌木叢林慢慢走去,有的側倒頭就趟在大樹下睡覺了。
一路上隨處可見的各種動物都平靜地在草地上吃草,到處是一片寧靜、和平的景象,完全沒有看到電視《動物世界》中的草原上猛獸獵殺水牛以及弱小動物的血腥場景。導游給我們解釋道,草原上所有動物之間維持著大體上的平衡,當然“森林法則”仍舊主導著動物世界。食草動物處于生物鏈的中低端,食肉動物處于高端但數量很少,而且只有在饑餓時它們才覓食獵取食物,現在是臨近傍晚時分,獅子、豹子等食肉猛獸基本躲藏在蔭涼處休息,很少再去捕食。
非洲火烈鳥的家園——博格利亞湖
博格利亞湖國家保護區位于肯尼亞裂谷省巴林戈縣,東非大裂谷的邊緣,是大裂谷眾多咸水湖泊中的一個,常年吸引大量火烈鳥來此棲息。火烈鳥體型大小似鶴,高約80-160厘米,體重2.5-3.5千克。雄性較雌性稍大,通身為潔白泛紅的羽毛,翅膀上有黑色部分,覆羽深紅,鍺色相襯。體態優美,亭亭玉立。全身的羽毛主要為朱紅色,特別是翅膀基部的羽毛,光澤閃亮,遠遠看去,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因此叫火烈鳥。
該物種的體型長得也很奇怪,身體纖細,頭部很小,鐮刀形的嘴細長彎曲向下,前端為黑色,中間為淡紅色,基部為黃色。黃色的眼睛很小,與其龐大的身軀相比,顯得很不協調。火烈鳥用梳子一樣的嘴在湖面尋覓食物,它們將鳥緣倒過來,避免湖水打濕頭部,這是生物進化的奇跡。 紅色不是火烈鳥本來的羽色,而是來自其攝取的浮游生物。火烈鳥通過食用以小魚、小蝦、藻類、浮游生物等傳遞ASTA(中文叫蝦青素),而使原本潔白的羽毛透射出鮮艷的紅色。紅色越鮮艷則火烈鳥的體格越健壯,越吸引異性火烈鳥,繁殖的后代也更優秀。
火烈鳥主要棲息在溫熱帶鹽水湖泊、沼澤及礁湖的淺水地帶,喜歡結群生活。博格利亞湖位于肯尼亞裂谷帶邊緣,是碳酸鈣湖,面積大約有30萬平方公里。博格利亞湖沿岸為樹林、干旱的矮樹林和草地覆蓋,每年都吸引了數十萬只火烈鳥聚集于此,湖面常如鋪展開來的粉紅色地毯般美麗動人,這些火烈鳥也為博格利亞湖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這種粉紅色的狂歡是非洲最令人眼花繚亂的景象之一。
我此次來博格利亞湖就是為了拍攝火烈鳥的。我前幾天在坦桑尼亞的恩戈羅恩戈羅野生動物保護區也看到了二處火烈鳥生活的湖泊。山腳下的湖面上生活著火烈鳥湖泊的左邊藍色的彎道里有許多紅點,那就是火烈鳥。在肯尼亞的博格利亞湖上卻生活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火烈鳥群,據說這里是非洲族群最大、數量最多的火烈鳥棲息地。湖邊的地勢過于平坦,周邊沒有制高點,拍攝的照片都是平視的,沒有氣勢!可惜我沒帶無人機,所以沒有拍到在空中俯拍的照片其氣勢、壯觀的視覺效果。
壯觀的馬拉河生死之渡
馬拉河之渡即是每年隨著旱季的來臨,數以百萬計的角馬、斑馬等食草野生動物就會組成一支遷徙大軍,浩浩蕩蕩從非洲坦桑尼亞的賽倫蓋蒂國家公園,向肯尼亞的馬賽馬拉國家自然保護區進發,尋找充足的水源和食物。這是一段3000公里的漫長旅程,途中不僅要穿越獅子、豹埋伏的草原,還要跨越布滿鱷魚、河馬的馬拉河,有大批的角馬將死在路上,但同時也將有大批小角馬在途中誕生。因此,這也是自然界最偉大的遷徙旅程。當在遷徙季節您有機會來到馬拉河畔,就有可能看到馬賽馬拉野生動物保護區內發生的成千上萬頭角馬前赴后繼,從鱷魚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橫渡馬拉河的壯觀場面。
馬拉河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壯闊,但河岸陡峭,河里鱷魚、河馬密布,恐怖之極。在馬賽馬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和藍天白云之下,數百萬計的角馬和斑馬浩浩蕩蕩,追隨著雨水和嫩草長途遷徙至此,滾滾而來的蹄聲和漫天揚起的塵土,萬“馬”奔騰的壯觀場景最好的詮釋了它們對于生命的渴望。
橫渡馬拉河絕對是整個大遷徙過程中最最蔚為壯觀,令人振奮的場景,每一個親眼目睹渡河過程的游客都會極其興奮的告訴你太值得了,太驚奇了。馬拉河是在馬賽馬拉草原靠西部的一條河流,將整個馬賽馬拉草原一分為二,而遷徙隊伍為了能夠到達馬賽馬拉草原食物更豐盛的另一側,不得不橫渡馬拉河。在6-9月份大遷徙的季節中,幾乎每天都會在馬拉河的若干點有橫渡的隊伍,所以是否能夠看到角馬斑馬橫渡馬拉河就靠運氣了。
首先馬拉河很長,蜿蜒在馬賽馬拉草原上,而且距離大部分酒店比較遠,所以一般游客需要安排一整天的準備。一般情況下在哪里看到大規模角馬斑馬聚集的場景,這里肯定就有戲了。不過耐心是必須的,絕對不能去打擾遷徙隊伍,而且就算看渡河也要離的遠遠的,否則角馬隊伍會因為受到驚嚇而停止。一般情況下動物們只要不受干擾,角馬隊伍很快就會渡河,瞬間河邊塵土飛揚,萬馬奔騰,我們也是熱血沸騰,快門聲一片。拍攝渡河最容易入手也很重要的是拍攝大場景。整個藍天白云之下,馬拉河上,千百頭角馬同時橫渡,拍的就是氣勢!渡河開始之后,有一個場景很精彩的,那就是拍攝角馬奮勇跳入河水中的瞬間。不知道角馬怎么想的,渡河就渡河吧,沒事往里跳什么呢?又不是懸崖邊,河水也不深,多此一舉。不過可以看出它們的決心,義無反顧啊。
不過有時候河水比較深,渡河難度就增加了。有些河段還需要奮力游過,否則還搞不好被水沖走。還好角馬和斑馬天生會游泳,事實上大多數草原哺乳動物都會一點。渡河過程并非一番風順,如果這么容易倒好了。最大的威脅之一就是馬拉河中的鱷魚。東非的鱷魚都是大大號的尼羅鱷,塊頭3米以上,體重1噸左右,差不多就是一小轎車。別看它們在河邊的時候呆呆傻傻,動也不動,可是在馬拉河水里,絕對是它們的天下。對于鱷魚來說,沒有吃不到的,只有不想吃的。能否看到鱷魚獵殺,那就更看運氣了。
當時角馬的渡河動靜太大,驚醒了河邊休息的鱷魚們。鱷魚其實也聰明,守在幾處角馬渡河必經之處。鱷魚很快潛入水中,不見蹤影,再次看到的時候,它嘴里已經死死咬住角馬頭。鱷魚不是蛇,無法將角馬整個吞入;它也不像獅子獵豹等獵食動物,沒有可以咬碎撕裂的犬齒,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大力甩動動物尸體,進行快速的死亡翻滾,使之分開,然后再一塊塊吞入。這種鏡頭就是沒到過非洲的人也時常會在電視中偶爾看到的。
經過一番生死搏斗,遷徙部隊絕大部分順利到達彼岸,開始新的征程。
東非大草原之子——馬賽人
在馬賽馬拉野生動物保護區內還生活著土著人,讓我們可以一睹非洲真正主人的真實生活。馬賽人住在用紅土和牛糞建成的小房子,房子很低,一般沒有窗子。當地的旅游發展起來以后,馬賽人就不再以狩獵為生,改為飼養牛羊,有時牛羊和人就住在同一間屋子里。這種相處雖然對人和動物來說也許是最自然的。與其他旅游地不同的是,東非大草原馬賽馬拉的馬賽人還不會用一些顯而易見的小伎倆招徠顧客,他們就是那樣自顧自地生活著,無視那些好奇的目光,就如同千百年生活的一樣。那里的生活節奏十分緩慢,衣食無著的人們并沒有太多可以努力的對象。矮矮的屋棚外倚著的老婦人,歲月的侵襲使得她的黑皮膚看著都有些發灰了,只是那雙眼依然是清明的,她并不理睬來來往往的人群,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凝固了,或者多年來就沒有移動過。看著那目光,一時便不知心里的哪一個地方有了什么觸動。
以畜牧為生的馬賽人是完全的游牧民族,終年成群結隊流動放牧,幾乎全部依靠牲群的肉、血和奶為生。他們的村莊用帶刺灌木圍成一個很大的園形籬笆,環繞一圈泥屋構成,可容納4~8個家庭及其牲畜。走進馬賽馬拉保護區外的一個馬賽村莊,映入眼簾的是獨特的馬賽人民居。枯樹枝圍起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小院,幾座由樹枝、牛糞和泥巴堆起的小屋前站著十幾個村民。男人們裹著被稱為“束卡”的紅色披風,手持一頭細一頭粗、用來趕走野生動物的馬賽木棍。女人們穿著色彩絢麗的“坎噶”裙裝,戴著精細彩珠串成的頭飾和項圈。馬賽男人的披風之所以選擇紅色,是為了趕走獅子等野生動物,保護他們賴以生存的牛群。牛在馬賽人的傳統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他們不吃蔬菜,只喝牛奶、牛血,吃牛肉。每天晚上,村民們會把村子的大門用枯樹枝堵嚴,讓牛群聚集在村子中央。他們自己在窄小的泥屋里守著小牛,睡在牛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