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聊齋志異》是我國傳統的優秀文言短篇小說集,是我國古典文學寶庫中的一份珍貴遺產。在整部作品中,作者不僅以說鬼談狐為外衣,用他犀利的筆抒發出自己的滿腔孤憤,同時還對當時腐朽的科舉制度、宗教禮法、封建道德以及貪官污吏等等,都進行了無情的揭露批判。本文試從諷刺的方法、內容兩個層面出發,聯系作品的具體內容來展開論述。
關鍵詞:《聊齋志異》;諷刺藝術;諷刺方法
作者簡介:付曦(1996-),女,四川省涼山州人,現就讀于西華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7-0-01
《聊齋志異》的諷刺手法高超,深刻而又豐富多彩,像一面剔透的照妖鏡,使一切的丑惡現象原形畢露,引起人們的痛恨與嘲笑。同時它又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一切的罪惡之人。這部小說使人們真切地感受到所謂的“笑中也有淚,樂中也有哀”,并從中得到啟發和教育。
一、夸張與對比:諷刺方法的綜合運用
在《聊齋志異》這部小說中,無論是情節的幻化構思、語言的精妙運用、還是人物生動鮮明的刻畫,都凸顯了蒲松齡諷刺手法的高超。其諷刺方法大體可將其概括為夸張和對比兩種形式。
首先以作品中的實例來體會作者在文中夸張手法的具體運用。《罵鴨》一文在現在看來只是天方夜譚的笑話,但作者正是用"偷鴨人身上長鴨毛"這一夸張故事,于笑話中諷刺了那些違背自己良心,品行敗壞的小人。《夢狼》這部作品以入夢境的方式將狐貍、惡狼、猛虎的形象運用的極為貼切,整部作品以極為夸張的場面描寫使讀者內心不禁一顫。讓受害的老百姓宰了白甲這種專門魚肉百姓的惡官,似乎就能大快人心,但作者偏想了個法兒不讓他死去,而是將他的頭前后倒裝,讓他永遠只能看到后面,成為望不見一點前途的現世寶,以他的偷生來證明他的卑鄙齷鹺。這樣看似荒唐夸張的結局實則完成了諷刺的最大化,顯示出了作者諷刺的高超技藝。
作品中通過對比的方式來達到諷刺效果的地方更是隨處可見。不僅表現在人物之間的對比,還有環境,結局,美丑等多方面的對比。比如在《胡四娘》這篇小說中生動、細致地塑造了一位冷靜、堅強有志氣的青年婦女形象——胡四娘。在她那種沉著、高潔的性格對比之下,周圍小人物的丑態畢露,從而強烈地諷刺了當時的社會世態。《四娘》結局窮富的對比也是對那些趨炎附勢的世俗之人的有力諷刺。《羅剎海市》一篇也是《聊齋志異》里面優秀的諷刺篇目。在該篇中,作者描寫了一個以丑為美,以美為丑,以妖為人,以人為妖的大羅剎國,強烈地諷刺了那些擺闊氣、搭官架子、鬧特殊化、隨便欺壓百姓的封建官僚。
二、社會與人性的折射:諷刺內容的縱向跨伸
《聊齋志異》的作者蒲松齡由于歷經考場的黑暗等,所以對主考官的昏聵、考場的弊端、士子的痛苦與渴望都有別具一格的體會和明晰的洞察,曲折地反映出了當時的社會面貌。作者書中對社會的種種諷刺大致可分為三類。
一是諷刺貪官污吏以及科舉中的舞弊等行為。蒲松齡的《聊齋志異》雖沒有將批判的高度上升到科舉制度層面,但作者通過敘述各種故事有力地諷刺批判了科舉制度中的舞弊行為以及貪官污吏的丑惡面目。例如在《司文郎》中作者借用盲僧這一形象嘲諷了那些眼鼻皆盲的主考官,批判了他們的昏庸無能以及考場的黑暗。《夢狼》一文讀來更是讓人毛骨悚然,故事由白翁的夢開始,白翁夢到在外做官的兒子白甲身處狼群之中。對話言談間都是對社會現實的影射,以及對貪官污吏昏庸無能,魚肉百姓的諷刺和抨擊。
二是諷刺土豪劣紳的罪惡。在《聊齋志異》里塑造了許多土豪劣紳,富家子弟的丑惡形象。比如《連城》里面的富人王化成,為了得到連成,便用錢財買通官府以達目的。《席方平》開頭就寫席方平的父親席廉因生前與同鄉姓羊的財主結了怨,死后,姓羊的便買通陰間差役來折磨他。席方平屢次去為父親洗冤,但都因姓羊的財主打通各處關節,賄賂各處當官的,因此多次都未能替父親洗刷冤情。直至遇到二郎神,席廉才沉冤得雪。在作品結尾處作者借判詞諷刺批判了那些有錢人的橫行霸道,為富不仁。
三是諷刺下層普通人的惡習與缺點。《聊齋志異》雖多為描寫花妖狐魅,但也有不少篇目是以下層普通人為描寫中心的。比如《罵鴨》,寫的也是淄川縣城西白家莊上的一個居民白老三不老實,愛占小便宜,養成了偷偷摸摸的惡習。作者根據偷鴨者身上長鴨毛,要被失主大罵才能使鴨毛脫落這樣一個荒唐又巧妙的構思諷刺了普通人愛不勞而獲,投機取巧,貪婪的惡習。
三、結語
俄國作家果戈里在其作品《作者的自白》中曾說“諷刺和嘲笑是偉大的事情,它既奪不了生命,也奪不了莊園,但有罪的人在它面前就像一只被縛起的兔子。”從上文對《聊齋志異》諷刺藝術的分析,可以看出蒲松齡高超的諷刺技藝,當然,這一切都是深深扎根于現實生活的土壤之中的,也正因如此,蒲松齡的諷刺才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富有了更加深刻的含義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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