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湊單總有失望的時候

鐘偉良

離開自習室，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一點鐘。一個人走在學校主道上，四周寂靜無人，今晚校園的上空沒有星星，只看見半輪孤月掛在微寒的夜色之中。我突然想到一句話：夜越深，越孤單。

讀大一的時候，學院里有一位比我高一級的學姐，容貌十分甜美清秀，學業成績也非常優秀，我很喜歡她。但是，時間一長我卻發現了她的一些問題，原因是她每天都帶著一臉的倦意和明顯的睡眠不足趕去上課，久而久之，她的雙眼就帶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眼圈，個人形象也變得大不如前。出于關心和好奇，在一次聚會的時候我偷偷地問了她這個問題，沒想到她卻毫不介意地告訴我，她之所以這么累是因為她每天同時用四種身份分別在網絡上交友，每一個角色都有一個名字和迥異的性格，每個性格交往的人也不同。我被這種驚人的社交方式所嚇到，不敢再接著往下問。

于是，我知道了，孤獨原來是無孔不入的。放眼回望自己的狀態：想去自習室，可是同學都回到宿舍玩游戲；想參加社團活動，可是沒有認識的人陪你一起……

很久以前，在我還沒能體會到什么是孤獨的時候，我以為孤獨就是一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地覺得孤獨更像是歡喜的悲傷，更像是熱鬧里的失落，就像林語堂先生說的：“孤獨這兩個字拆開來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間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兒擎瓜柳棚下，細犬逐蝶窄巷中，人間繁華多笑語，惟我空余兩鬢風。——孩童水果貓狗飛蝶當然熱鬧，可都和你無關，這就叫孤獨。”

前幾天一個晚上，朋友L突然發給我一個微信消息：“有沒有空，能不能跟你聊會天？”可很不巧，當時我正在忙，我回了一句：“我在上課”，大約40分鐘之后，當我再去找她的時候，她說她已經沒事了，只是互說了一句晚安便結束了聊天。

后來我想，我的朋友急切發消息尋求安慰的時候，我這邊的狀態于她而言便是孩童水果貓狗飛蝶，臨時湊單總有失望的時候。就像我終于決定不再等待搭伴和湊單，發現一個人去自習室也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