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爾與愛因斯坦的通信

□ 孫建勇

丹麥物理學家玻爾和愛因斯坦在學術上的論戰長達30年之久。

1913年，玻爾提出著名的玻爾模型，經過不斷完善，形成了量子力學；1916年，愛因斯坦發表廣義相對論。1920年，兩人第一次見面，互相闡述自己的理論后，都認為對方大錯特錯。愛因斯坦相信世界有規律可循，比如往桌上拋一枚硬幣，如果人們知道硬幣飛起的所有力學數據，那么，就可以算出硬幣落下時是正還是反。玻爾則認為，世界由概率組成，任何事物的結果都按概率分布。于是，愛因斯坦給玻爾寫信說：“玻爾先生，量子力學固然是堂皇的，但是，我無論如何深信上帝不是在擲骰子。”玻爾立刻回信說：“愛因斯坦先生，別去指揮上帝該怎么做。”

正當人們以為這對冤家從此會水火不容時，發生了一件事情。1922年秋，愛因斯坦前往日本，途經中國上海，意外接到玻爾的來信，內容不再是爭論和辯駁，而是道賀。原來，不久前，瑞典皇家科學院破例同時宣布兩個獲獎消息：一是決定將上年度諾貝爾物理獎授予愛因斯坦；二是決定把本年度的諾貝爾物理獎授予玻爾。率先得到獲獎消息的玻爾趕緊給愛因斯坦寫信，除了報喜道賀之外，還誠懇地說：“我之所以能取得一些成績，是因為您作出了奠基性的貢獻。之前，我一直擔心會早于您獲得諾貝爾獎，現在您能在我之前獲獎，我覺得這是莫大的幸福!”讀罷來信，愛因斯坦萬分高興，立即回信：“收到您熱情的來信，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它像諾貝爾獎一樣，使我感到快樂。您擔心在我之前獲得這項獎。您的這種擔心，我覺得特別可愛——它顯示了玻爾的本色。”

從兩個人的通信中，人們發現，他們在學術觀點上彼此針鋒相對，但是，在學術之外則懂得給予彼此應有的尊敬。他們的人品像他們的學術成就一樣，出類拔萃，令人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