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沙子

文/劉馬栓

滂沱大雨剛剛過后，艷陽就緊跟其后掃除它留下的濕滑足跡……這一天里，它們在這南疆的大山里已經你來我往地較勁好幾次了。

5月的南疆，大山里的天氣就是這樣變化無常，然而在這變化無常的天氣里，一支手持鐵鍬、編織袋、水桶的隊伍正嚴陣以待，目光凝視前方，時刻準備發起沖鋒。他們是剛來大山里駐訓的第十四軍某炮兵團防空營的戰士們，而他們將要攻克的敵方陣地——一輛滿載沙子的卡車。

這已經是第二車沙子了。第一車沙子由于不知道會停在十連集合場上，所以等其他連隊趕到時，整車沙子已經被十連吃了大半，這讓連湯都沒喝到幾口的其他連隊的戰士們心急如焚。

自從該營教導員彭江下達了“到今天晚上各連必須完成營區正規化建設”的命令后，各連各班都加班加點的鉚足了勁的干，如今各連都只剩下班里地面硬化這一塊，誰先拿到沙子，誰就能搶占先機，用更多的時間來完善各自的正規化建設，在營里和團里贏得“開門紅”。現在第一車沙子已經被十連拿了大半，后面的沙子夠不夠自己用也不知道，面對這樣的情況，戰士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所以在得知第二車沙子即將到來時，該營各連都提前招兵點將，集合好了隊伍。車子剛剛停下，戰士們就一擁而上，十連上士王紀偉看著無從下手的列兵們，著急地大喊：“拿袋子裝！袋子裝好了就扔到后面！快點！”面對一袋袋飛來的沙子，只見他右手提袋尾，左手抓袋口，沙子瞬間傾倒而下，沙袋也在他手掌中不斷飛舞。

其他連隊戰士看著更加心急如焚了，有的戰士直接爬到沙堆上用雙手往袋子里攬；有的戰士一個人拿著十幾個編織袋，哪里裝完了跑哪里；有的戰士雙手提著滿載沙子的水桶不斷往返跑……一卡車沙子短短的幾分鐘就被瓜分完畢，空空的場地上真是有人歡樂有人愁。

第三車沙子還沒到十連的集合場上，各連戰士就跟著卡車跑，搶占有利的位置。就在戰爭一觸即發時，“后退三步走！”隨著教導員彭江的聲音傳來，剛剛還在哄搶沙子的戰士們立刻整齊的退后了三步，雖然這三步的距離比平時小了很多。看著離開沙堆不遠的戰士們，彭教導員大聲道：“沒有我的命令，誰裝了沙子，體能訓練時間就扛著沙子跑?！笨粗鴳鹗總冃募比绶俚难凵?，彭教導員一把接過戰士手中的鐵鍬，如切蛋糕般將一堆沙子劃給營部，并命令其他連隊不許搶。看著營部戰士“大吃大喝”，其他連隊戰士急得大喊，“超了！過線了！”而營部戰士則大喊：“羨慕吧？著急吧？哈哈！”隨著營部戰士離開，彭教導員陸續為各連畫了線、分了蛋糕，可戰士們在裝沙子時依然狼吞虎咽！

看著戰士們狼吞虎咽的樣子，教導員彭江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面對旁邊通信員疑問的眼神，他自語道：“這是我帶的兵，能打仗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