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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落南山

2018-08-02 09:15:28羅知知
故事家·高考季 2018年1期

羅知知

羅衣推開重重宮門,帶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剛剛傳來消息,又有一員大將折損在酈國人手里,如今軍心浮動、士氣低迷……”

這是大晏經歷換代風波后的第一年,新帝晏蜚初登基,朝野動蕩,軍心不穩,趁此機會,蓄力多年的酈國違背和平盟約,已攻陷大晏兩座城池。

見晏蜚不說話,羅衣又上前幾步,提高了聲調:“皇上,御駕親征吧。您剛剛登基,威信不夠,這一仗正是震懾眾人最好的機會。”

晏蜚抬眼,臉上掛著朦朦朧朧的笑意:“好,就聽皇后的。”

他這樣輕描淡寫,羅衣卻有些不高興了:“你就不怕我在騙你?”

晏蜚站起來擁住她,含笑道:“咱們可是有十年的情意,你信我,我也不會懷疑你。”

十年。羅衣埋首在他胸前,有些恍惚地想,從他還是個毫無實權的十皇子,到現在手段狠辣的九五之尊,原來她陪在他身邊,已經十年了。

可羅衣沒想到,這次出征,晏蜚竟帶上了沈詞。

大晏歷來的帝王都多多少少有些迷信,于皇城中設有國師一職,從大晏偏南的巫師一族選出,不做他用,只為預測災禍吉兇,是王朝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沈詞便是這一代的國師,十年前由巫族選出送到皇城。

其實到了晏蜚這里,國師已經沒有多少作用了。巫師一族也明白晏蜚不喜國師,所以沈詞是巫族選出的最后一位國師,從此之后,巫族與國師再無關系,也不會再踏入皇城一步。

由于是最后一任國師,沈詞的存在就有些稀罕了,再加上朝中不少老臣依舊堅信著國師的預言,所以不可避免地,沈詞的地位就更加尊貴了些。

晏蜚解釋道:“她到底還是國師,如果硬要跟著來,朕也無可奈何。”

羅衣不說話,心中卻極不舒服。

她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但她實在無法忍受有人覬覦著她的人。

第一場仗開打的前夜,晏蜚來找羅衣,讓她卜上一卦,測一測這一仗是吉是兇。

羅衣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帳外影影綽綽的某個身影,勾唇道:“這占卜之事,皇上為何不去問你的好國師呢?”

晏蜚挑眉,忽然靠近她,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若論占卜,誰人能比得上我的好皇后呢?”

他先前許是喝了些酒,令羅衣在清冽酒香中有一瞬間的失神,也就沒顧上帳外嗒嗒跑開的國師沈詞。

她低頭斂去眸中所有情緒,輕聲道:“這一仗,皇上所向披靡,大吉。”

可惜晏蜚敗了,被人抬著進了營帳,各類人馬進進出出,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

夜色深沉,羅衣揚手,幾根銀針出去,晏蜚帳中守夜的人應聲倒下。她借著帳外火把透進來的微弱光亮,看到晏蜚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左肩靠近頸項的地方綁著繃帶,有幾片血跡暈出。

她伸手掐上了晏蜚的脖子,正要動作,晏蜚忽然睜開了眼:“皇后,你想謀殺親夫嗎?”

“開個玩笑,就知道你在裝睡。”羅衣退開,揚眉道,“做個交易怎么樣?我幫你探軍情出謀略讓你不日凱旋,事成之后,你放我離開。”

“你明知道我不會答應,況且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幫我。”晏蜚艱難地坐起,忽然轉了話題,“皇后這是不喜歡我了嗎?”

羅衣不置可否,晏蜚接著道:“可我還是很喜歡皇后。離開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喜歡。這詞他說出來總是這么輕易,像是對她的隨口敷衍。

羅衣有些厭煩:“這樣假惺惺地演戲有意思嗎?”

涼涼的月光透過帳子,影影綽綽照出晏蜚不解的目光,羅衣正要再說些什么,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銅盆落地的聲音。羅衣回頭,看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國師。國師快步走上來,擋在晏蜚面前:“羅衣,你不要以為皇上寵你,你就可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羅衣嗤笑,正準備反駁,卻見晏蜚忽然攬住沈詞的肩膀,軟聲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沈詞回身抱住晏蜚,低低啜泣。晏蜚眉眼溫柔,輕輕拍打她的背哄著。

羅衣怔怔地看著,眼底倏然涌上朦朧的霧氣。此情此景,她竟像一個不該存在的第三者。她恨恨地看了晏蜚一眼,掀開帳子離開,沒看到晏蜚看著她背影時無奈又心疼的眼神。

到秋葉打著旋兒落下來的季節時,這場仗已經斷斷續續打了半年。

敵方將領無疑是個用兵的高手,在這數次交鋒中竟一次都未敗過。而明明一直都在敗,一直都在受傷,晏蜚卻不懂得知難而退,他也知道羅衣次次在騙他,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來讓她占卜預測。

到最后,本想只是小小戲弄報復他幾次的羅衣都有些不忍了。

這晚,羅衣換了一身素雅黑衣,青絲高束,是一套極適合夜探敵營的裝扮。接下來的幾天,她可能每晚都要出去,直到拿到敵方的作戰圖,得到對方的攻打戰術。

羅衣收緊袖口,問身側正在喝藥的晏蜚:“你猜我會不會失手被敵軍抓住……”

晏蜚打斷她:“不會。我相信你。”他說著湊近她,“皇后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過不會讓我失敗,就一定可以平安歸來。”

空氣中藥的苦味兒蔓延,羅衣張口欲言,卻聽晏蜚又說:“皇后前些日子鬧脾氣,是不是在惱我對國師太過親厚?皇后大可放心,在我心中,你是誰都無法替代的。”

鬧脾氣?羅衣失笑,她只是厭倦了他的假惺惺罷了。

都說伴君如伴虎,她一個女子能端然跟在晏蜚身邊十年,靠的當然不止她對晏蜚的滿腔情意,還有她那一身可通天地的占卜本事和神出鬼沒的身法手段。

羅衣數次夜探,對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沒多久便察覺了有人混入了軍營,隨即設下了無數令人防不勝防的機關,她受傷總是不可避免的。

可不管她回去得多晚,晏蜚總是等在她帳中,為她忙前忙后,讓她有種其實這個人還愛她,是她誤會了他的錯覺。

但有一日,她遍體鱗傷地回去,晏蜚卻沒等她,問了守夜的人,才知曉原來傍晚時分沈詞吃壞了肚子,一直高燒不退,整晚都纏著晏蜚。

聽到這個消息,羅衣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踉蹌地奔到沈詞帳外,本想直接進去,卻聽到晏蜚格外溫柔的聲音。

他說:“阿詞乖,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不要鬧脾氣了,快點兒睡覺。”

阿詞。他竟然可以這么溫柔地喚國師。

羅衣有些出神,又聽到里面國師虛弱地問:“皇上,您到底喜不喜歡羅衣啊?對您來說,更喜歡的是她……還是我?”

帳內沉默許久,羅衣屏住呼吸,然后聽到晏蜚帶著笑意地回道:“當然是更喜歡阿詞了。”

羅衣怔住,嘴角慢慢扯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笑,淚水卻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那一晚,羅衣換下沾滿自己血跡的衣服,坐在桌邊艱難地給自己敷著藥,沒過一會兒,十年來的委屈忽然就一下子涌上了心頭。

自欺欺人了那么久,在那一晚,羅衣終于承認,不管她與晏蜚之間有過多少綺麗的過往,只要晏蜚還是一國之君,她就永遠都不可能守著他跟他過上曾經向往過的平凡日子。

等最后一幅地方的作戰圖交到晏蜚手中時,這場仗已經斷斷續續地打了一年多。

等三天后打完最后一場仗,他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日,雪粒子稀稀疏疏地落下來,羅衣正在帳中圍著火爐看信,信是遠在皇城的羅丞相寫給她的,要她天寒多添衣裳保重身體。

她把這信上的每一個字都仔仔細細地看了無數遍,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羅丞相寫這封信時皺緊眉頭,目光里滿是對女兒的殷切關愛。

晏蜚滿身風雪地進來,拿過她手中的信放在一邊,心疼道:“仗打贏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回皇城了,不要哭。”

羅衣愣住,她竟然……哭了啊。

又過了兩天,雪下得更大了,回去的日子只好往后推遲。沈詞早已被晏蜚送回了皇城,趁此機會,晏蜚帶著羅衣去了離營帳不遠的小山谷。

他為羅衣緊了緊披著的狐裘,變戲法般從身后掏出一枝梅花來,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撒出來。末了,慨嘆一句:“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

北風獵獵,羅衣身子弱,臉被凍得通紅,眼睛也是紅的,她眨去落在睫毛上的雪,忽然翻手將手中的銀針抵在了晏蜚的額間,而后極輕極輕地問:“皇上,您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呢?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無上皇權,欺騙我,利用我對你的感情,讓我一次次地為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骯臟事兒……不過沒關系,這些我可以暫時不計較,可是這些年您又對羅丞相做了什么呢?變相軟禁他,奪他的權,甚至用他的性命來威脅我不要背叛你……”

寒風灌進口中,羅衣嗆咳起來:“晏蜚,你說你愛我,可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所謂的愛也是假的。那晚,國師從皇城跑來,你在她帳中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晏蜚臉色終于變了,良久,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是愛你的。正因為愛你,所以才不愿讓你離開。”

羅衣涼薄地笑了:“晏蜚,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見了你。”

晏蜚的目光瞬時變得幽深,半晌,嘆氣道:“皇后,你舍不得讓我死的。”

寒風攜著細雪吹來,晏蜚夾雜了幾根白絲頭發被吹起,落在羅衣執針的手上。她定定地看著那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許久,彎腰咳出血來:“晏蜚,我們之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十年前的晏蜚還不是皇帝,只是個不受寵愛的十皇子,她也不是如今寵冠后宮的皇后羅衣,而是一個剛剛遠途跋涉到達皇城的小姑娘。

她在偌大的皇宮中迷了路,七拐八拐之后便到了晏蜚宮中。那時的晏蜚實在太不受寵了,其他皇子都可以欺負他,在數九寒天里推他下水。

她看見他時,他已經在水里凍了有些時辰,甚至有些翻白眼。她當機立斷跳進水中,艱難地拖著晏蜚往岸邊游,挪到最后,兩人都被凍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好在終于被巡邏的小太監發現,才免于雙雙歸西的后果。

后來她被先皇下旨留在皇城,遠途陪著她來的人一個個離開,她在這偌大皇城里徹底成了孤身一人。

但晏蜚不知從哪兒聽來了消息,時不時地便會帶些好吃的好玩的來找她。

年少時的情感總是發酵得毫無緣由,在又一次看到晏蜚為了來找她,雙手被圍墻旁的雜草割得鮮血淋漓后,她下了決心要一直陪著他。

開始時一切都是美好的,晏蜚那時嘴拙,情話總是說得磕磕絆絆,但看她的目光一直都是熾烈熱情的,讓她兜頭栽進了他的甜蜜陷阱里。

可不知從何時起,這目光就變了,變得高深莫測令人難猜,他也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了,對她也忽冷忽熱。甚至臉上時時掛著些朦朦朧朧的笑容,讓人看了心生寒意。久而久之,她便有所察覺了。

在這波譎云詭的皇宮里,有哪個人會是真正的純真無瑕呢?更何況他生在無情的帝王家。

可這個人多高明啊,用幾句情話,短短幾個月的相處,便哄得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為他奉獻了大半輩子。

她累了,愛不起了。

許是羅衣想撂挑子不干的態度太明顯,剛剛回宮,晏蜚便往皇后宮里派了一重又一重的人,名為保護實為禁錮。

羅衣對這些沒多大反應,她許是在邊境受了寒,身上那些陳年舊傷一個接一個地鬧騰起來,讓她總是提不起精神,連沈詞經常往晏蜚身邊跑這樣惱人的事情,她都顧不上了。

又過了幾天,許久沒來過的晏蜚忽然來了。他像是喝了許多酒,身后沒人跟著,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大著舌頭喊道:“皇后,你這是后悔了嗎?后悔跟在朕身邊了嗎?”

羅衣扶他在床上躺下,濕毛巾剛剛擦過他的眉角,忽然被他攥緊了手腕往下拉。他目光朦朦朧朧地落在她臉上,忽然有些痛苦地哽咽了一聲:“到底是因為什么……你要這么迫切地離開我?”

羅衣怔住,目光變得深沉,仿佛一眨眼,時光就回溯到了那年冬天。

那年他初登基,她也剛被封了后。她提著裙擺滿懷少女心事地去書房找他,卻聽見他手下剛正不阿的諫臣說她禍國,說羅衣為后,那羅丞相勢力便更大了,該削弱了,又說晏蜚停留在她那兒的時間太長,有失國體。

她不屑地嗤笑,她這些年暗地里為晏蜚做的一切,諫臣只知道一星半點就說她心狠手辣、迷惑君上,那要是知道晏蜚曾讓她做過的那件偷天換日的事情,豈不是要氣到暈倒?

書房內半天沒傳出晏蜚的聲音,她自信滿滿地打算推門,手剛剛放在門框上,卻聽到晏蜚啞著嗓音說:“愛卿說得有道理,她……的確不該留了。”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慢慢地往后退,又聽見諫臣遲疑地問:“皇上對羅衣……”

這回晏蜚聲音大了些,也冷了些,他說:“朕對她……從未動心。”

多可笑,她為他做了那么多,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他一句冷淡的“從未動心”。

他總說是她先背叛他遠離他,卻忘記了,明明是他先推翻了他們之前的那些美好過往。

正出神時,晏蜚倏然攥住她的手,雙眸不甚清明,手勁兒卻大得很:“朕……我錯了,是我沒替你考慮過,我從來只想著自己,沒注意過你的想法……”

羅衣不動也不說話,見她這樣,晏蜚心中涼了一大片,半晌,又仰頭有些急切地說:“等這一切結束,等我終于能坐穩這皇位了,我就好好待你,恢復你原本的身份和自由。然后我們……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這些話,他斷斷續續說過許多次,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鄭重其事,仿佛很難過一樣。羅衣嘆氣:“阿蜚,那年在你宮內的梅花樹下,你說的那句喜歡我,是真心的還是騙我的?”

許久沒聽到回答,她抬頭,發現他已經睡了過去。她怔怔地看著,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第二日醒來,晏蜚好像忘了自己昨日說過的話,面上又換上了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樣。羅衣也默契地不再提昨晚之事,撫平他衣領上的褶皺,恭送他去上朝,態度非常溫順。

走到一半,晏蜚忽然回頭,笑容依稀有往日好看的樣子,可羅衣卻莫名看出了些許悲意,他說:“皇后,不要再想離開的事情了好嗎?算朕求你……”

羅衣一愣,眼眶慢慢泛了紅,卻始終沒應他。

來年春,楊柳冒了新芽,百花漸次開放。本是個萬物復蘇的好季節,羅衣卻變得嗜睡起來,她思慮又重,總是還沒精神多久,就又困了。

倒是沈詞見晏蜚醉酒那晚從羅衣這里離開,就對她不似之前親昵之后,小孩子脾性就再也收不住了。這日,終于沒忍住,沈詞帶了一群人來羅衣這里鬧。羅衣近來心情本就不好,揚手便是幾根銀針出去。

沈詞向來嬌生慣養,哪里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揚言要叫皇上過來看看她羅衣到底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羅衣諷刺地一笑,轉過身不去理她,誰知沒走幾步,背后卻傳來破風之聲。她猛地回身以兩指夾住沈詞刺來的劍,冷聲道:“國師請自重。”

沈詞滿臉猙獰,忽然甩開劍,情緒沒繃住,大哭起來:“你到底有什么好啊,你在他身邊十年,我也陪了他十年啊,論深情,我不認為比你少啊。可為什么他還是更喜歡你,就連喝醉酒夢中念的名字也是你。”

羅衣怔了怔,沒料到她會大哭,也沒料到晏蜚在她看不到的時候也這樣深情過。

她正準備說什么,沈詞忽然又止了淚,拾起劍,狠狠一抹臉又恢復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過沒關系,我可是大晏獨一無二的國師,總有一天,皇上會徹底愛上我的。”

羅衣實在不理解她到底哪里來的自信,抬步攔住她,語重心長地道:“放棄吧,柴米油鹽的感情是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帝王家的。”

但沈詞不這么想,手腕一動,又將劍架在了羅衣頸上,擲地有聲道:“有志者,事竟成。”

這世上總有一些自作聰明的人,學不會點到為止。羅衣嘆息一聲,手腕用力,將劍從中一折兩段,直截了當地說:“你以為你頂著國師這個稱號,就是真正的國師了?”

沈詞睜大眼睛,羅衣繼續說:“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你的占卜到底是跟誰學的?兵法又是誰教你的?”

沈詞終于回過神來,手指顫抖著指向她,羅衣欣慰地點頭:“沒錯,是我,我才是真正的國師。至于你,不過是晏蜚用來欺瞞朝臣欺瞞天下人的替身罷了。”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差點兒忘了,其實我真正的名字是沈辭,朱顏辭鏡花辭樹的辭,而不是你現在頂著的詩詞歌賦的詞。”

末了,羅衣輕蔑地看她一眼:“你總說我不過是晏蜚手中的一枚棋子,可你又何嘗不是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先皇重病在床不理朝政,膝下爭斗多年的皇子們兜兜轉轉竟只剩下了一直韜光養晦的十皇子晏蜚。

朝局幾番動蕩,可已至彌留之際的先皇卻遲遲不下詔書,滿腹野心的晏蜚急得團團轉。可他身邊實在沒什么大的勢力,就連自己的老師羅丞相也一直保持中立,不曾松口支持。

晏蜚往丞相府連跑數次,在那里見到了羅丞相唯一的女兒羅衣,十四五歲,面色蒼白,神情怯怯。

當下,他心里便有了決斷。

而那年,沈辭被巫師一族選出送至皇城已有兩三年,因初見時陰差陽錯救了晏蜚,兩人慢慢熟識,后來又對晏蜚情根深種。因沈辭是國師,嫁娶都不能隨意,沈辭便自作主張,在晏蜚宮內的梅花樹下與晏蜚草草拜了堂成了親。

當時朝堂形勢正嚴峻,晏蜚愁,沈辭也跟著愁。晏蜚時常出入丞相府想手段,她便暗中幫晏蜚解決掉會威脅到他的人,殺人無數,罪孽深重。可她沒想到,有一天晏蜚會從丞相府拐回來一個小姑娘,目光灼灼地問她會不會改容換貌的本事。

只一瞬間,她便明白了晏蜚是什么意思,心尖一陣泛寒,可當時她對晏蜚正是情深,別說讓她改容換貌變成羅衣的模樣,就算讓她即刻去死她也愿意。能被巫師一族選出來做國師的,天賦自然極高,模仿他人這種事情簡直手到擒來。

而后她尋遍四方,終于在晏驪兩國邊境處尋到一位與她長得極像的煮酒女,動手抹去她所有的記憶,給了她“沈詞”的諧音名姓和國師的身份,又暗中教她占卜之術,免得被人識破。

至此,局勢便徹底變了。羅丞相的獨女“羅衣”與晏蜚交好,向來神出鬼沒、本事驚人的國師也傾向于晏蜚,晏蜚一下子便有了壓倒性的勝利。

如今時隔多年,沈辭再想起那些日子,忽然覺得有種物是人非的荒唐感。

恍惚中仿佛看到那年東風柔柔,她問真正的羅衣為什么會同意這種事,那個神情怯怯的小姑娘輕聲說:“我活不長啦,與其后來讓身邊的人傷心難過,不如現在就斷了他們的念想。”

她是個常年泡在藥罐子里的人,卻活得比所有人都通透。

而沈辭有時候甚至覺得,其實羅丞相已經認出了自己并非他的親生女兒,可他許是恨著她害死了他的女兒,卻始終不曾點破明說,而是仍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對她噓寒問暖處處關心。

晏蜚說這是好事情,她卻覺得這是羅丞相對她最大的報復,讓她終日活在愧疚中無法解脫。

每當想起羅丞相看她時那悵然又憐憫的目光,她心中總是泛起翻江倒海般的難過,甚至恨不得自己真就是羅衣。

也正因如此,這些年她不敢主動見他,甚至連信都不敢回一封,她太懂得失望的滋味了。

她知曉國師得知真相會很難以接受,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國師竟會偏激到去刺殺晏蜚。

匆匆趕到時,晏蜚的手臂正在滴血。真是多虧了他躲閃及時,不然他堂堂一個九五之尊就要喪生在一個不知名的煮酒女手下了。

國師瘋瘋癲癲地坐在地上,手里拿著把匕首,發鬢凌亂,像是已經瘋魔了。

羅衣接過御醫手中的藥,仔細給晏蜚上了,又小心地拿繃帶纏了,蹙眉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是我沒想到。”頓了頓,晏蜚忽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不生我氣了嗎?”

她手中的動作一停,輕笑道:“皇上說笑了,我什么時候生過您的氣呢?”

晏蜚目光暗下去,她權當沒看見,轉身對著國師,手指一動銀針就要出手。誰知國師忽然站起身,動作極快地沖向她,口中大喊:“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不要命的人,動作都是快速且大無畏的。于是銀針刺入她眉間時,她手中的匕首也堪堪刺中羅衣腹部。羅衣被慣性沖倒,后腰重重地磕在桌角跌坐在地上,身下頓時有大片血液蔓延。

一瞬間的寂靜。下一刻,晏蜚踉蹌著撲到羅衣身邊,目光惶然地朝四方望了望,手指顫抖,聲音也顫抖:“皇后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都給她陪葬!”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那孩子已在她腹中孕育了四個多月,她瞞著晏蜚瞞著所有人,想著等再過兩月,等晏蜚徹底掌權無后顧之憂后,自己就悄然離開。

可還沒來得及實施,孩子便沒了。孩子沒了,她的希望也像是沒了。

晏蜚整日整日地陪著她,眉間皺出了深深的一道痕跡,可她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整日不言不語,只一個勁兒地盯著院中新種沒多久枝丫還光禿的梅樹發呆。

晏蜚也不在意她對自己的不理不睬,下了朝便往她這里跑,常年掛在他臉上的吟吟笑意不見了,看著羅衣時,眉梢眼角都是悲意。

一年后,晏蜚以雷霆手段革除了幾個一直不服他的老臣,任用了幾位才學出眾的明珠賢臣,羅丞相也終于不再粉飾太平,凄然面對自己真正的女兒早已去世的事實,而后一病不起,沒幾日也離去了……一切似乎都慢慢走上了正軌,晏蜚終于徹底實現了所有的抱負,成了大晏最有權勢的人。

多年夙愿得以實現,可他卻怎么都開心不起來。

春日里惠風和暢,晏蜚擁著羅衣站在早已枝繁葉茂的梅樹下,目光慢慢飄遠,半晌,他忽然崩潰般埋首在她頸側,顫聲道:“阿辭,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你……你抬眼看看我,跟我說說話,不要不理我好嗎?”

懷中的人眼珠動了動,她其實不是不想理晏蜚,她只是不知道她還能跟他說些什么。

她最初跟在晏蜚身邊幫著他是因為愛,后來幫著他是為國,再后來就成了一種習慣。可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當初那點兒愛早就被多年來的各種波譎云詭給消耗得所剩無幾了。

于是她說:“我想離開了。”

去哪里都好,只要是沒有他的地方。

從前她心有不甘,總是固執地要問一問那年她初到皇城,他對她說的那句喜歡到底是真心的,還是想利用她國師的身份和本事。

如今世事經年,所有的轟轟烈烈褪去,再糾纏這點微不足道的情愛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晏蜚的懷抱驟然收緊,箍得她身疼心也疼,良久后,他說:“好。”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有一滴灼熱落在她頸項間。

掌燈時分,晏蜚身旁伺候著的侍從上前挑了挑燈芯,晏蜚從案前抬頭,悵然問:“皇后已經出城了?”

侍從低聲應了,晏蜚點點頭,忽然泄氣般靠在椅子上,眉梢眼角慢慢爬上了悲意。

沈辭說他不愛她,說他一直都在利用她,怎么會呢?他那么喜歡她,從十多年前在宮內桂花樹下的一瞥就對她上了心,后來讓她改容換貌變成羅衣已經是他最后悔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忍心再傷害她呢?

她說他打壓羅丞相,明里暗里用羅丞相來威脅她,這怎么可能呢?若說這世上有誰是令他最為愧疚的,除了她也就只有羅丞相了。他也從來沒想過削弱羅丞相,他只不過是怕丞相勢力過大,朝中未除盡的奸佞之臣對他不利,才與羅丞相設了這么一個障眼之局。

他對國師好,也只是想讓國師心甘情愿一些,能順順利利地以國師的身份嫁給他,這樣之后再恢復她沈辭的身份,讓她做回真正的自己也容易些。

這是他能想出恢復她原本身份的最好辦法,可她卻大怒著沖進他的寢殿,絲毫不愿領情。

后來她說她還聽見了他在帳內跟諫臣和沈詞說的話,說她從那時便死了心,可她又怎么知道,在他晏蜚心里,他愛的一直都是她沈辭。羅衣不是她,沈詞不是她,只有那句輕輕淺淺的“阿辭”才是她。

有微涼晚風穿堂而過,吹動燭火搖曳。晏蜚看著跳動的燭火,仿佛看到了那年皇城燦爛盛開的梅花樹下,有她朝他笑得羞澀,又恍惚看到那年天光寥落,他折了支梅遞到她手中,輕聲喚她:阿辭,嫁給我吧。

模模糊糊看到這里,晏蜚忽然胸口一陣刺痛,眼角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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