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陶淵明詩歌的藝術風格和現實性

李尚

摘要：陶淵明詩歌的題材豐富多樣，有詠懷詠史詩，或以組詩的形式寫成，或偏重吟詠古代人物，其后半生離開了官場的喧囂和污濁，在田園中找到了人生的歸宿。他把田園風光作為文學的主要表現對象，藝術風格上卓有成效，成為中國田園詩派的開山鼻祖。他用“守拙歸田園”的方式，表達自己對腐朽齷齪的士族門閥的蔑視和反抗。他歸守田園躬耕隴畝為封建時代知識分子所敬仰，他的白描藝術為后世的詩人所繼承，他開創的田園詩在唐代大放異彩。

關鍵詞：陶淵明；詩歌；藝術風格；現實性

一、陶淵明的生活背景

陶淵明（365年～427年），又名潛，字元亮，潯陽紫桑（今江西九江）人，在彭澤做縣令 （今屬九江彭澤縣），東晉末年的田園詩人。他出身世代官宦之家又是元勛之后，少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功名事業心甚烈，早年就立下了“大濟蒼生”之壯志。本來曾期望在仕途中有所進取，政治上有所作為，但是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宗室內部的斗爭，軍閥對政權的野心，不斷引起血腥的殺戮乃至激烈的火拼，門閥士族為把戰爭造成的經濟危機轉嫁給百姓，于是大量兼并土地加重賦稅徭役。社會動亂不僅給人民帶來了災難，在社會上層也造成嚴重的不安感，使陶淵明的政治雄心不得不有所削減。在這種權力爭奪中，一切卑污血腥的陰謀無不打著崇高道義的幌子，讓秉性真淳的陶淵明也難以忍受。41歲他從彭澤令任上決然辭官，為官12年抱著希望出仕，然而碰壁、失望、歸隱，再抱希望出仕，再碰壁、再失望、再歸隱……這樣三仕三隱，最終，他寧愿歸隱和種田，“愛丘山”的夙愿就壓倒了“逸四海”的猛志，開始身在仕途心在田園了。因此，他的歸隱是自己的思想與當時的社會現實無法調和的結果。

二、陶淵明詩歌的藝術風格

（一）回歸自然、質樸平淡。陶詩平淡自然的風格，主要體現在田園詩，體現了“自然”之美的鮮明特點，詩歌題材和內容貼近平淡的日常生活，詩歌中也表現了他的生存境況。陶淵明歸隱以后長期生活在民風淳厚的農村，所見的都是村落、山脈、溪水、飛鳥等一些自然景物，結交的人都是生活在社會下層的人。平淡之景、平凡的人、平靜的、平凡的生活都是他所描寫的對象。他從平凡的景物、平凡的生活中發現美及一種妙不可言的境界。如《歸園田居（其一）》：“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方宅、草屋、桃李、遠人村、墟里煙、狗吠、雞鳴，都是農村生活中極常見的，詩人用了平淡質樸的語言，把這些景物融合在一起，描繪了一副寧靜安詳的農村生活圖畫，反映了他歸隱之后的平靜生活及愉悅的心情。

（二）渾融完整，意境深遠。陶淵明的詩是情、景、理的統一，既富有意境，又有情趣、理趣。陶淵明的詩中有許多描寫景物的詩句，他用家常話寫家常事，寫得詩意盎然，給我們帶來豐富的想象。創作時，他善用白描和寫意的手法勾勒景物，點染環境，并注意意象的整體把握和構圖的和諧統一，因而能夠創造出似淺而實深的高遠意境。如前舉《歸園田居》，“方宅十余畝”以下八句是寫景，前四句寫近景，后四句寫遠景：近景用“桃李”略加點染，便使整個景色躍然紙上，靈動起來；遠景乃一幅靜態畫面，用“狗吠”、“雞鳴”點綴，使整個畫面充溢勃勃生機。而從全詩看，田園景象如此幽靜而美好，與“塵網”般的世俗、“樊籠”般的官場形成鮮明對照，表現了“性本愛丘山”的陶淵明“復得返自然”后的喜悅。

（三）陶淵明詩歌的寫意傳神。陶淵明的詩歌沒有語言的雕飾，只是在寫意傳神，通過寫意來表現自身的情趣。陶詩以寫意為主，注重物我合一，表現出整體性的自然美，以《飲酒（其二）》最能代表。“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前四句講了“心”與“境”的關系，只要心遠就能不受世俗喧囂的干擾。“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心與山相會，仿佛與南山融為一體，達到了物我合一的境界。沒有刻意地描寫景物，而是將敘事、寫景、抒情、議論融合一起表現了自然美，也表現了詩人的情趣。《古今千金譜》說：“籬有菊則采之，采過則無，吾心無菊。忽悠然而見南山，日夕而見山氣之佳，以悅鳥性，與之往還，山花人鳥，偶然相對，一片化機，天真自具，既無名象，不落言詮，其誰辯之。”

（四）自然真摯淳樸的現實主義思想內容。陶淵明田園詩的創作與其歸隱是休戚相關的，陶淵明一生念念不忘他的政治雄心，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他厭惡那種爾虞我詐的權力爭奪，使他的政治抱負無法付諸實現。正是他走上不與世俗相融的歸隱之路，才有了退居田園，躬耕自資的生活經歷。故此，陶淵明把對田園生活、對大自然的體驗，把對人生、對生命的種種思慮化作為詩篇。他的詩描繪了恬靜的鄉村風光，歌唱自然淳樸的田園生活，表現了詩人恬淡、曠遠的襟懷。《歸園田居》五首是陶淵明田園詩中最著名的代表作，最能體現詩人的是個性、氣質、心境、情趣與人生理想，藝術上有很高的審美價值。

（五）陶淵明詩歌的語言特色。陶詩具有自然質樸的創新美，自然淡永的抒情美，意境盎然的形象美，質樸無華的語言美。陶詩善用自然、質樸的語言寫景抒情，雖然平淡，但在平淡中見精粹，樸素中見綺麗。陶詩描寫的對象往往都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事物，如村舍、飛鳥、雞犬、清溪、豆苗等，并沒有什么奇特之處，而在詩人的筆下，所有的東西都仿佛有了生命。這說明了陶詩的語言不是沒有經過錘煉，而是錘煉得不露任何痕跡。陶詩看似淡然沒有精雕細琢，細細品味，其實都是頗具匠心的“奇句”。“奇文共欣賞”，陶詩對后代田園詩創作有著極明顯的影響，唐以后歷代“效陶”、“擬陶”、“和陶”之作更是汗牛充棟，其詩歌風格對后來詩家的啟迪，在中國文學史上都是頗為罕見的。

（六）題材廣泛，風格多樣。陶淵明詩歌的題材豐富多樣，有詠懷詠史詩，或以組詩的形式寫成，或偏重吟詠古代人物，陶淵明詠史詩中繼承了古典詩歌的傳統，既詠史又抒懷有一種雄健豪邁之氣，表現出慷慨豪邁的風格，代表作《詠荊軻》。陶淵明詩中還有一種抑郁悲戚的風格，陶淵明詩歌的主要風格是自然沖淡，尤其是在那些田園詩中，描繪的是清幽、靜謐、平和、優美、安閑的田園風光，抒發的是恬靜淡泊、悠然自得的思想感情，闡釋的是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人生哲理，這種風格特別突出。

參考文獻：

[1]張虎.論陶淵明詩歌的藝術風格[J]芒種2013（17）

[2]王芳.陶淵明田園詩解讀[J]江漢論壇，20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