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利平
1782年,13歲的拿破侖在就讀的法國布里安萊沙托軍校里認識了一名叫讓—雷米·莫埃的同學。小莫埃是莫埃商業集團創始人克洛德·莫埃的長孫,而莫埃商業集團則是今天聞名世界的酩悅香檳酒莊的前身。兩個男孩成為親密的朋友,而使這份友誼歷久彌堅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香檳。后來手握軍政大權的拿破侖每次出征前,都要前往小莫埃的酒廠帶走一批酩悅香檳,只有一次因故未去,結果兵敗滑鐵盧。
真正意義上的香檳酒是17世紀出現的。傳說中,法國的奧維耶修道院有一位名叫佩里儂的修士,他在1668年—1715年擔任修道院酒窖主管期間發明了香檳。這種充滿氣泡的酒在1730年左右征服了歐洲各國皇室,因為當時瘧疾正在歐洲肆虐,人們認為香檳酒可以抵御疾病。
香檳是起泡酒(又稱氣泡酒)的一種,但并不是所有的起泡酒都能叫香檳。按照《商標國際注冊馬德里協定》,只有在法國香檳區生產的起泡葡萄酒才能被稱為香檳。1927年,法國香檳區只允許種植7種葡萄,其中黑比諾和莫尼耶這兩種屬于紅葡萄,其余都是白葡萄。用黑比諾釀制的酒具有濃郁的水果香氣,莫尼耶酒口感柔和,白葡萄中的霞多麗釀制的酒有花香和柑橘味,有時還會有礦物質的味道。
香檳酒可分為無年份和有年份兩類,前者是用不同年份的基酒調配而成,后者則用同一年份的基酒調配。所有香檳都要在酒窖中放置15個月以上,而年份香檳至少要放3年。在釀制的最后階段,釀酒師需要給香檳加糖調味,按照加糖量的不同,可分為天然型香檳、甜型香檳和半干型香檳,其中天然型要占到90%以上。
古往今來的政界名流都有自己鐘愛的香檳酒。英國前首相丘吉爾鐘愛寶祿爵香檳,每天要喝掉500多毫升,還把冰鎮香檳視為生活必需品。二戰期間,丘吉爾在演講時有句名言:“先生們,請記住,我們不是為法國而戰,我們是為香檳而戰。”1945年慶祝巴黎解放時,法國人也是用1928年的寶祿爵香檳款待丘吉爾的。有報道稱,僅在擔任首相期間,丘吉爾就消費了500箱寶祿爵。
品嘗香檳前,你必須調動所有感官才能獲得完美體驗:拔出軟木塞時的爆裂聲,觸摸香檳杯時的清涼手感,倒入香檳時不斷涌起的氣泡……晶瑩剔透的氣泡帶著美麗的弧線在杯中舞動,有的宛若流星在酒中劃過,有的像螺旋槳一樣旋轉上升,有的如珍珠般附著于杯壁。靜置片刻后,香檳便如一塊水晶般清澈透亮。
優質香檳的口感是純凈而清香的,其基礎香氣是花果香和酵母香,但經過歲月沉淀的香檳還會散發出更為復雜的陳年香味,如香料香、堅果香等。品嘗時,你感受到的第一波香氣就如同法國歌劇的序曲,之后則是跌宕起伏的樂章——果香、花香、樹木香、香料香層出不窮,這正是不同葡萄品種所展現出的口味多樣性。
喝香檳如果像喝中國白酒那樣一口悶,是品嘗不到其特有的多層次口感的,你必須讓酒液在口腔中稍作停留,感受氣泡的躍動,之后逐漸品味層層遞進、揮之不去的芳香。
201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把法國香檳產區的葡萄種植區、莊園、酒窖列為世界文化遺產。2018年,第二十五屆國際葡萄與葡萄酒電影節在法國香檳小鎮埃佩爾內舉辦。正如電影節的組織者所言:“任何慶典以及慶祝的場合,我們都無法想象香檳的缺席!”
的確,作為慶祝活動和節慶宴席上不可或缺的佳釀,香檳一直與獲勝者的歡慶分不開。在今年美國NBA總決賽上,勇士隊擊敗騎士隊成功衛冕冠軍,之后隊員們在更衣室里用傳統的、噴灑香檳的方式慶祝,結果噴光了300瓶酩悅香檳,耗資超過250萬元人民幣。而在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決賽后,奪冠的法國隊舉起大力神杯的那一刻,莫斯科大雨如注,也被媒體形容為“天降香檳”,之后亢奮的法國球員干脆用香檳攻陷了新聞發布會,把自家主帥德尚淋了個透。
喝香檳需要理由嗎?拿破侖的名言是:“勝利時應該得到香檳作為獎賞,失敗時需要香檳來重振士氣。”而英國作家王爾德的名言是:“只有那些極度缺乏想象力的人,才可能找不到喝香檳的理由。”對他們來說,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舉起香檳杯,就一定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歡樂暢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