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萌”李誕：人間的快樂得自己找

盧學艷

作為一名脫口秀演員，李誕又一次因為“懶”而登上了微博熱搜榜，那熱度簡直比6月的太陽還要火辣。起因是在今年5月播出的湖南衛(wèi)視綜藝節(jié)目《向往的生活》中，各路明星們紛紛表現(xiàn)積極且熱愛勞動，李誕卻成為史上最“體弱”的嘉賓，并自嘲說“勞動最光榮，李誕最沒用”。節(jié)目播出前，他還特意發(fā)條微博，提醒粉絲們先“罵”他一頓，以免“被過路人占了便宜”，讓人忍俊不禁。

雖然因在脫口秀節(jié)目《吐槽大會》中的表現(xiàn)聲名鵲起，又身兼詩人、諧星、作家等多重身份，微博上也擁有超過兩百萬的粉絲，李誕卻瞇縫著小眼睛勸大家：“開心點朋友們，人間不值得。”

寫字的李誕不是說話的李誕

在電視熒屏上，李誕給觀眾的印象是：戴著一副大大的圓眼鏡，杵著腰，操著一口“內(nèi)蒙古普通話”，嬉笑怒罵都一副玩世不恭的做派。但他非常認真地宣布：“我的第一愛好是寫小說。”

早在大學時，李誕就斷斷續(xù)續(xù)地寫了一系列名為《扯經(jīng)》的故事，講述一個小寺廟里師徒二人的幽默生活。這些奇思妙想的小故事，在網(wǎng)絡上點擊率輕輕松松就超過了千萬。而這些文字，幾乎個個都飄著酒香。可能是來自草原的緣故，在大學里，李誕喝多了的日子數(shù)不過來。即便遠離家鄉(xiāng)去南方的廣州讀大學，他一米八三的大個子加上豪飲的作風，仍處處透露出內(nèi)蒙古人的氣息。

“我當然是一個文藝青年。”對這一點，李誕堅信不疑。可有人卻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的幽默才華。這個人就是當時的東方衛(wèi)視主持人王自健。

2013年，王自健盛情邀請李誕進入脫口秀節(jié)目《今晚80后》的寫作團隊。最初，李誕只是一名幕后寫手，是王自健在節(jié)目里經(jīng)常提到的“唯二”的朋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觀眾對他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后來，因為看到美國脫口秀寫手常會走到臺前，李誕也開始嘗試登臺。每次演出前，他總會找一個墻角，默默地背詞。可準備得再充分，上臺時，李誕還是手腳冰涼。他無奈地自嘲：“這毛病估計再演個十年八年的，也好不了。”

在節(jié)目里，李誕的口頭禪是“天不怕地不怕，其他什么都怕”，常被拿來做段子的是他“眼睛小”“挨打”，還有就是“找女朋友又被拋棄了”的慘狀。

雖然在舞臺上負責耍貧逗笑，但這個自封為“內(nèi)蒙古時尚翹楚”“內(nèi)蒙古第一大孝子”“一米八三詩人”“滯銷書作家”的年輕人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筆。2016年9月，在《扯經(jīng)》的基礎(chǔ)上，他出版了禪意小說集《笑場》。一年后，他的另一本書《宇宙超度指南》出版。讀者對這本書也予以極高評價，說它是“喪得特別有趣的一本書”。

在他的微博里，滿滿都是嚴肅與文藝的話題。有網(wǎng)友評論：“翻看李誕的微博，你會懷疑自己關(guān)注了一個假諧星。”

脫口秀就是一幕獨角戲

2017年，李誕開始自謀出路，創(chuàng)辦了上海笑果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同時還擔任《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節(jié)目的總撰稿人和“吐槽團”成員的隊長。

《吐槽大會》第一季，他頂著一頭紅頭發(fā)就上場了。上臺前，他調(diào)侃說：“我小時候就特別討厭染發(fā)，誰染發(fā)想踹誰，后來就想，染一回又能怎樣呢？”沒想到染了之后，節(jié)目團隊都吐槽他：“你這太難看了不能上臺，快染回去。”李誕“嘿嘿”一笑，頭一昂，說：“我偏不！我就指著它‘紅運當頭呢！”結(jié)果一上臺，他這形象大受歡迎。可等這變成了他獨特的標簽時，他又不打招呼地剃了個平頭。

李誕從不按常理出牌，也從不掩飾自己的“低級趣味”。他寫過在草原上方便的經(jīng)歷段子，諷刺文藝青年們逃離“北上廣”，向往田園牧歌的不切實際；借“比他（演員魏大勛）演技更差的小鮮肉，我們就請不起了”，吐槽過娛樂圈的某些年輕演員演技差，出演費卻高的亂象，但他仍稱：“這不是我們主要的追求，我們的主要追求是好笑。”

于是，《吐槽大會》是典型的直白粗暴，不煽情、不矯情，不搞陽春白雪那一套，上來就真刀真槍調(diào)侃明星嘉賓。節(jié)目中，每個登臺的明星都要當眾接受“吐槽團”不留情面地輪番“炮轟”。小沈陽“過氣”，唐國強“神代言”，李小璐“網(wǎng)紅臉”，大張偉“抄襲”，鳳凰傳奇“鄉(xiāng)土”……藝人們在臺上自黑自嘲，“誰也別饒了誰”。

而作為總策劃人的李誕，也是每場打頭陣的先鋒，他敢坦言：“我做脫口秀就是為了紅，為了掙錢啊！”他毫不留情地揭露歌手們“過氣”：“你們是買了時光機器回2007年請的人嗎？”他還吐槽李玉剛的唱腔：“遠看像是《清明上河圖》，湊近一看是用2B鉛筆畫的；看得仔細一點，畫的還不是宋朝的事，就是北京堵車。”

就憑這種罕見的犀利，《吐槽大會》在國內(nèi)的綜藝世界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最終締造了網(wǎng)絡播放量14.5億的收視奇觀。

除了快樂，我什么都不能給你

在李誕的世界里，開心是頂重要的事情。第二重要的，可能是每天都得躺夠12小時。

2018年5月，李誕被邀請參加綜藝節(jié)目《向往的生活》。節(jié)目中有一個集體上山挖筍的環(huán)節(jié)，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李誕自稱“體質(zhì)虛弱”，刨坑不到一分鐘就坐下要求休息。另一位嘉賓不斷以“你要有自信”“你可以站起來嗎”鼓勵時，他直接回一句：“我可以，但是我不想。”

雖然活兒一點沒少干，李誕卻隨時表現(xiàn)出對勞動的生無可戀：“今天這個運動量是我一年的運動量，再干活就是2019年了。”再后來，他干脆戴著蒸汽眼罩安然躺平，發(fā)表他的終極人生領(lǐng)悟：“人一旦躺著就快樂了，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這種隨心所欲，想干活兒干活兒，想躺著躺著的狀態(tài)，讓他成為了第一個因“懶”而圈粉的藝人。

李誕有位非常漂亮的女友，且戀愛多年。朋友們都好奇，這兩個人是如何“跨物種”在一起的。6月播出的美食類節(jié)目《拜托了冰箱》中，主持人何炅代表觀眾問了這個問題：“你女朋友是不是因為覺得你很有趣，所以跟你在一起？”李誕認真地回答：“她就是貪圖我的美色！”然后，他又笑瞇瞇地補充，“要不就是看上我的才華和內(nèi)蒙古戶口唄！”現(xiàn)場頓時笑倒一片。

總感到“沒勁”的李誕，并沒有強行給自己鼓勁，而是盡可能地找樂。知乎網(wǎng)上曾有人提問：“如何評價李誕？”李誕沖上去回答：“偉人。”網(wǎng)友們樂壞了，調(diào)侃他：“是永遠不愿睜開眼睛的‘偉人嗎？”

雖然微博上的簽名是“人間不值得”，但在訪談節(jié)目《十三邀》中，李誕卻抬著頭，看著主持人說：“我嘗試做個不那么‘喪的青年。”

瞧，這個“懶人”還是活得很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