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死了一只貓

戴弘毅

站在小禾的墳前，我眼淚四溢，卻沒有思維。

我一直想要一只貓，一只真正屬于自己的貓。看見別人家的貓在家中上躥下跳，我的心也隨之跳動。老天真的很幫我，在星期一的美術課上，我跟著美術老師去美術教室打掃，沒想到，在我們搬掉墻角第三個箱子后，我愣住了。難道我眼睛花了嗎？在那箱子底下，竟然有五只肥肥的小奶貓。空氣好像卡了一下，就那么輕輕一頓，我大笑起來，笑得手中的黑拖把抖得厲害，濺了老師的一身水。

太棒了，我終于可以有一只貓了！可我還得征得老師的同意才行啊。老師好像也察覺到了我的想法，頓了頓，說：“這貓才出生，不好養。要么，星期五再說吧。”什么？我頭上的快樂被狠狠地敲掉一半，軟軟地塌下來。到了星期五，貓早就沒了吧。我不死心，但老師早把門關上了。

直到最后一節課，我還是想著貓，可是老師說……不管她！我決定放學后再去闖一闖。

放學鈴聲如期而至，我拉著一個同學拼命地往美術教室跑，剛跑上樓，他就喊起來：“哎呀，門好像鎖了！”我不死心，固執地拉著他到了門口，輕輕一推，門開了！我欣喜若狂，匆忙抓了一只肥肥的小貓揣在懷里。那么白的毛，我貪婪地聞著小貓身上的奶香，我終于有貓啦！關上門，我倆各自揣了只貓走在雨中，我用頭遮住小貓那小小的身體，這么干凈白軟的萌物，沾了泥土和雨水就不好看了。我欣喜得一路高歌。

母親的嘴彎成了一個“O”型，她呆呆地看著這只潔白的扭動的小肉團，過了老半天她才拋出一句話：“如果你確定要養，那就好好養吧！”我開心極了，沖著母親的背影做了個“V”字，便輕輕地抱起這只剛出生的小貓走向客廳。

小貓一天比一天靈活，活動的次數也愈加頻繁。現在盒子的圍欄都攔不住它了。“叫他小禾吧。”妹妹提議。小禾，希望它長得又快又壯。

小禾的眼睛終于睜開了，藍色的，還罩著一層薄膜，顯得很有文學家的氣質。父親也視頻過來看小貓，但每次掛斷前他都要問我：“你想好了嗎？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我痛快地回答：“當然。”

本以為，我可以陪小禾一輩子，可是現實總是事與愿違，等聽到這個噩耗時，小禾已經奄奄一息。當我來到小禾身邊，它微弱的氣息像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小禾！”我急了，看它大張著口，忙端過來一杯水用針管一點一點地注射到它的口中，可是它已經喝不下去了。它的口大張著，那雙藍色的眼睛在慢慢地變暗，“小禾。”我終于哭了，責備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它，慢慢把小小的頭軟軟地癱在毛巾上。

坐在貓冢前，想起了父親說的話。家里的羊奶固然充足，取暖器固然暖和，卻終究無法替代母貓的體溫和愛。小貓沒有母貓的舔拭也許根本無法有序排便；縱然每天頻繁地換墊子，小貓的后腿仍是濕濕皺皺的……

因為自己輕率的舉動，一個小生命白白地流失了。小貓啊，請你收下我愧疚的淚水。

指導老師：王秋珍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