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亮
李玲近些年的藝術探索,很有新意,把心中的夢境和細膩的情感用適可而止的藝術語言表達出詩一般的意境:靜寂、溫柔、浪漫、恬靜,顯示了她藝術實踐的價值。這些近作,融合了現代人的視覺經驗和生存經驗,經得住仔細品味。
讀李玲的畫作,似酷暑中的一杯冷飲,讓人感到輕松和愉悅,正如她畫中的桃花源。一束溫暖的光線灑在精靈們的臉龐或身上,周圍反射出幽冥的微光,如此美麗、溫暖安詳。混和著古典主義的典雅與浪漫主義的幻想,畫家向我們描繪了這如夢如幻的意境。這里沒有紛擾的塵世,沒有悲傷,沒丑陋和陰謀詭計,遠離所有的爭奪和世俗的目標;這里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青山不老,綠水長流,朦朧的仙境中泛著靜謐的微光;這些可愛的小精靈總是凝望著遠方,永遠那么純凈、美好;沒有戰爭,沒有苦難,人與自然和平友善,一個理想的烏托邦!
畫家通過這一系列作品實踐,提倡親近自然,回歸本心。作者曾說:“由于快節奏高壓力的生活,使得我想通過作品這一扇小窗與大自然親密接觸而得到片刻放松。”這是作者心里的聲音!它告訴世人接近原始、平淡的自然生活會使內心寧靜,感到輕松和愉悅。
現在,我們每天身處于信息爆炸的紛繁雜亂的社會生活形態中。科技文明、喧囂都市生活擠壓人類,侵蝕人性使人心懷焦慮,使生態系統日益紊亂。靜觀李玲的藝術作品,給處于迷惘狀態的都市人們些許安慰和啟示。
李玲的作品給人感覺既傳統又當代。她以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畫風,選擇洋娃娃這一符號置于幽暗神秘的自然環境中。這一面貌的出現是作者童年經歷、都市生活和理性思考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結果。
童年生活對畫家有很大的影響。李玲說:“小時候經常和小伙伴們在山上嬉戲,在樹木間穿行,我很喜歡山林里幽靜蒼翠的感覺。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我常常幻想會不會有妖怪出來?會不會有精靈?要是看到一個洞就會想如果挖開里面會不會住著會說話的兔子?”無憂無慮的孩提年代,天馬行空的想象是一種童真的快樂,從此激發了她對大自然的熱愛。
大學畢業后,算是藝術生涯的真正開始,可以憑借已掌握的油畫技巧表達自己真實的感受。她畫“娃娃和自然”這個系列,一方面源于對鄉間山林的懷念,切合她童年生活對于精靈的想象;另一方面與內心的缺失有關,洋娃娃是每個女孩子童年時代的美好伴侶,但在那個物質并不怎么豐富的年代,洋娃娃見得少,現在她想要在藝術創作中找回童年曾經缺失的東西。
況且天真爛漫的童趣并非只有孩子們才能享受!新時代年輕人中出現了不少“養娃族”。有的是為了重溫童年的娃娃夢;有的是為彌補現代社會中的孤獨感,養個玩偶娃娃,天天為它打扮,和它說話……
洋娃娃確實可愛,藍色的大眼睛、可愛的嘴巴、美麗的金發、白雪似的皮膚,女孩子都喜歡。洋娃娃的形象最早是在她的靜物畫《記憶中的歌瑤》中出現,畫的是有玩具娃娃的靜物,接著慢慢演變過來的。后來形成明確的追求是基于自身的童年生活與當代的人文思考,作品就形成了現在的面貌。她的技法是傳統的,先前嘗試的是畫人,把人物玩偶化。如作品《青春的苦惱》,實際上也是她在藝術創作中的苦惱:人們關注的是這個人本身,比如說這個是畫的誰?對作者所要表達的內容弱化了,對環境的關注就少了。怎樣才能有更好的畫面表達呢?而畫洋娃娃彌補了這一缺陷,洋娃娃的形象更具有代表性,更有象征性的喻意,加進去之后,畫面有了當代的感覺,找到這個點畫面就有了獨特面貌的東西。通過一批作品《輕風密語》《閑思》《夢之園》《迷樂之園》《錦書》《秘境》《在水一方》《遺落天際》等作品強化與明確這一視覺形象,達到圖式化的表達,基本上明確了創作題材。這些年來的創作積累,使她的追求有了方向感。
李玲的作品在技法上也有鮮明的特點。環境的描繪用相對粗獷厚重的筆法、寫意式的揮毫;洋娃娃則用細致入微的描寫,有工筆的效果。在色彩運用上,自然環境的光線微朦,色彩夢幻,娃娃和小動物明亮鮮明。通過這種肌理對比、光線對比、粗獷的美與細膩的詭異美結合,形成溫馨而神秘的畫面氛圍。
就這樣李玲用自己的油畫語言述說著她對世界的獨特感受,賦予洋娃娃更多的夢想和理念,闡述著她對自然的追求與人生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