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接、放大與應急：作為人際傳播延伸的社群媒體

熊影 陸玥陸 高峰

摘要：微信、微博、QQ等社群媒體已經成為人們日常信息和情感交流不可缺少的工具。它們不僅彌補了現實人際傳播網的局限，通過信息技術的延伸和橋接，放大、織密了人際傳播信息網，而且在一些重大突發事件傳播中，發揮了傳統人際傳播無法實現的應急動員作用。通過對微信用戶以及其他網絡與新媒體用戶使用與輿論表達習慣調查發現，微信等社群媒體是人們使用時長最長、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是人們獲取和發布信息的主渠道。在重大突發事件面前，微信等社群媒體也是人們最先獲知信息和驗證信息最重要的媒介。在應急信息傳播中，微信等社群媒體與現實人際傳播的交織互動變得更加緊密。通過直接參與觀察某社區輿情事件發現，社群媒體和現實集會在輿情現場動員和輿情放大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在輿情爆發的關鍵時期社群媒體中的口語和圖像傳播大幅增長，與現場人際互動相互促進，成為比文字更具備感染力和影響力的工具。

關鍵詞：人際傳播；社群媒體；延伸；橋接；應急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CN61-1487-（2018）05-0059-07

一、問題的提出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人們的社會生活出現了虛擬化加劇的傾向。從日常生活、休閑娛樂、社會交往、金融貿易到政治參與，人們生活工作的很多方面都逐漸從線下發展到了線上。在人們虛擬社會的構建過程中，社群媒體扮演著重要的角色。2018年上半年騰訊和新浪兩大社群媒體服務提供商公布的上年度財務報告顯示，兩大社群媒體服務商提供的微信、QQ、微博三大社群媒體平臺，除了QQ因與同屬騰訊公司的微信產品競爭而導致用戶數量略有下降外，微信和微博的用戶數量均呈較大增長趨勢。微信和WeChat的合并月活躍賬戶數達到9.89億，比去年同期增長11.2%。微博的月活躍用戶數達到3.92億，較上年同期凈增約7900萬。QQ月活躍賬戶數雖然比去年同期下降9.8%，仍然達到7.83億。僅微信一項，日發送的消息數量就達380億條。

微信和微博不僅在內地省份有較大的用戶群體和較高的用戶使用率，在海外一些地區同樣有相當數量的使用群體和較高的使用率。據澳門科技大學2017年12月份公布的《2017澳門市民新媒體使用習慣調查》報告顯示，微信是當前澳門市民使用率最高的新媒體，有72%受訪者表示會經常瀏覽微信。此外，微博在澳門的使用率也從2016年的26.3%上升到2017年的32.22%。

在微信、QQ、微博等社群媒體日益成為人們獲取交流信息、溝通情感重要工具的情況下，這些社群媒體對傳統的人際傳播產生怎樣的影響成為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二、社群媒體在信息和情感交流中扮演著人際傳播延伸者的角色

（一）社群媒體擴大了人際交往的空間

在現實人際交往中，一個人的社交群體規模往往因為接觸的物理范圍限制而數量有限。按照英國牛津大學人類學家羅賓·鄧巴（Robin Dunbar）提出的150定律，根據猿猴的智力與社交網絡推斷出：人類智力將允許人類擁有穩定社交網絡的人數是148人，四舍五入大約是150人。在傳統的現實交往中，一個人的社交范圍達不到這樣的數字。

在我們所做的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超六成用戶好友數量在100人以上，占64.6%。其中，好友數量在100-199人的占比最高，占26.4%，好友數量在200-499人的占24.7%，好友數量在500-999人的占8.5%，好友數量在1000人以上的占5.0%。好友在100人以下的占32.7%，其中好友數量在50-99人的占18.0%，好友數量在20-49人的占11.0%，好友數量在20人以下的占3.7%。

在我們另一項針對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還發現，網絡與新媒體用戶（包括微博、微信、頭條、直播、QQ等）好友或粉絲總體數量在500人以上的高達62.1%。

超六成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社群媒體粉絲總數量在500人以上，占62.1%。其中，粉絲總量在501-1000人的占比最高，占27.8%，粉絲總量在1001-2000人的占17.2%，粉絲總量在2001-3000人的占10.7%，粉絲總量在3001-4000人的占4.6%，粉絲總量在4001-5000人的占2.5%，粉絲總量在5001-9999人的占1.3%，粉絲總量在10000人以上的占1.5%，而粉絲總量在500人以下的僅占34.4%。

（二）情感交流是用戶使用微信的最重要目的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八成用戶使用微信的最主要目的是情感交流。用戶使用微信的三大主要目的依次為：親朋好友情感交流，占82.7%；了解新聞信息，占52.3%；了解新鮮觀點意見，占47.9%。休閑娛樂和學習新知識也是用戶使用微信較為重要的目的，選擇上述兩者作為使用微信主要目的的比例分別是44.4%和33.5%。用戶使用微信目的相對較弱的功能依次為：微信購物消費，占10.3%；其他，占6.4%；微信營銷推廣，占5.3%。

按照微信用戶的目的可以將微信應用分為高頻應用、中頻應用和低頻應用。其中，情感交流、了解新鮮觀點和獲取新聞信息屬于高頻應用，休閑娛樂和學習新知識屬于微信的中頻應用，而微信購物消費和微信營銷推廣等目前仍然屬于微信的低頻應用。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近六成用戶使用網絡與新媒體的主要目的是情感交流。親朋好友情感交流、了解新聞信息、學習新知識、休閑娛樂是用戶使用網絡與新媒體四大最主要目的。其中，親朋好友情感交流是用戶使用網絡與新媒體最主要目的，占55.8%；其次是了解新聞信息，占51.7%；學習新知識排在第三位，占51.9%；休閑娛樂排在第四位，占49.2%；排在第五位的是了解新鮮觀點意見，占46%；購物消費在用戶使用網絡與新媒體主要目的中也占有較高比例，占32.0%；營銷推廣和其他分別占11.4%和3.7%。

（三）近半用戶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是微信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超過八成用戶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為網絡和新媒體，占總用戶數的83.0%。其中，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是微信，占48.6%。網站排在第二位，占16.5%。微博排在第三位，占11.8%。客戶端排在第四位，占6.1%。用戶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均為網絡與新媒體。選擇傳統媒體作為媒體使用頻率最高的用戶比例相對較低，按選擇人員比例高低依次分別為：電視占6.0%，圖書占2.7%，報紙1.4%，廣播1.0%，期刊0.8%，另有2.5%的用戶選擇其他媒介。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微信成為用戶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超過一半的用戶媒體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是微信，占54.3%；其次是網站，占10.0%；第三位是電視，占8.1%。其余使用頻率從高到低的媒介分別是微博、報紙、期刊、今日頭條、網絡直播、新聞客戶端（不包括今日頭條）、圖書、廣播和其他，選擇其作為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的用戶比例分別占5.7%、4.8%、4.8%、3.5%、2.3%、2.1%、1.9%、1.8%和0.7%。

（四）超四成用戶每天使用時間最長的媒介是微信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網絡與新媒體不僅是用戶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同樣是用戶每天使用時間最長的媒介。微信、網站、微博和客戶端成為用戶媒體使用時間最長的四種媒介。其中，超過四成用戶選擇微信作為每天使用時間最長的媒介，占42.4%；其次是網站，占19.1%；微博排在每天使用時間最長媒介的第三位，占11.6%；選擇客戶端的占7.3%，排在第四位；其余選擇電視、圖書、報紙、廣播、期刊作為每天使用時間最長媒介的用戶比例，分別占6.5%、4.6%、1.3%、1.0%、0.7%，選擇其他的占2.6%。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近一半用戶媒體使用時間最長的媒介是微信，占46.5%；其次是網站，占13.8%；排在第三位的是電視，占8.5%；微博排在每天使用時間最長媒介的第四位，僅次于電視，占8.1%。其余依次是，報紙占6.1%，期刊占4.9%，今日頭條占3.2%，新聞客戶端（不包括今日頭條）占2.0%，網絡直播占2.0%，廣播占2.0%，圖書占1.9%，其他占1.1%。

（五）網站、微博和微信是人們了解新聞信息的最主要渠道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網站、微博和微信成為人們了解新聞信息三大最主要渠道。超七成用戶每天了解新聞信息的最主要渠道是兩微一網，占70.1%。其中，網站排在第一位，占26.3%；微信排在第二位，占23.0%；微博排在第三位，占20.8%?？蛻舳司o隨其后，排在第四位，占13.6%。傳統媒體風光不再，選擇傳統媒體作為每天了解新聞信息最主要渠道的人員比例合計僅占11.3%。其中，廣播電視占8.4%，報紙期刊占2.9%。人際口頭傳播在了解新聞信息傳播中作用甚微，選擇親友口頭傳播作為每天了解新聞信息的最主要渠道僅占1.4%，另有其他途徑占1.0%。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微信、網站、微博和新聞客戶端是人們目前了解新聞信息最主要的四大渠道。超八成用戶目前了解新聞信息最主要渠道來自這四大渠道，占81.4%。其中，微信排在第一位，超三成用戶目前了解新聞信息最主要的渠道是微信，占32.0%。來自傳統媒體的僅占11.3%。其中，報紙期刊占6.3%，廣播電視占5.0%。與上述微信用戶調查（N=2072）結果不同的是，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發現親友口頭傳播在了解新聞信息中仍然發揮較大作用，占6.9%；其他占0.4%。

三、社群媒體在延伸人際傳播中具有橋接、放大和應急功能

（一）社群媒體在信息和情感溝通中能夠對傳統人際傳播網起到橋接作用，使用戶獲得傳統人際網無法及時獲得的信息。調查發現，社交好友、自媒體和朋友圈等虛擬社群渠道已經成為用戶發布和獲取信息的主渠道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近七成用戶看到感興趣的微信信息轉發的首選渠道是朋友圈。朋友圈、微信或QQ好友、微信群或QQ群是用戶看到感興趣信息轉發的三大主要渠道?？吹礁信d趣的微信信息會公開發到微信朋友圈的人員比例占66.7%；其次是直接發給微信或QQ好友，占54.6%；排在第三位的是轉發到微信群或QQ群，占30.0%。其余轉發到微博、公眾號或QQ空間的占13.1%，口頭、短信或電話告訴親友的占9.3%，轉發到網絡論壇的占2.0%，采取其他傳播方式和渠道的占3.2%。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一半左右的用戶看到感興趣的信息會直接發給微信或QQ好友或公開發到微信朋友圈。

直接發給微信或QQ好友，公開發到微信朋友圈，轉發到微博、公眾號或QQ空間，以及轉發到微信群或QQ群是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看到感興趣的信息轉發（轉播）的四大主要渠道。其中，微信或QQ好友是用戶看到感興趣的信息轉發（轉播）的首選渠道，超過一半人看到感興趣的信息轉發（轉播）的主要渠道是直接發給微信或QQ好友，人員比例占50.6%；其次是公開發到微信朋友圈，人員比例占48.1%；轉發到微博、公眾號或QQ空間和轉發到微信群或QQ群的分別占43.4%和40.1%。其余，看到感興趣的信息轉發（轉播）的主要渠道是網絡論壇的占19.2%，口頭、短信或電話告訴親友的占16.4%，網絡直播的占5.3%，其他的占2.5%。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除了自己原創信息，微信朋友圈、微信公號、微博等社群媒體是用戶發布信息的主要來源。

自己原創、微信朋友圈和微信公號信息是用戶發布微信信息的三大主要來源。其中，自己原創信息排在用戶微信發布信息的第一位，占55.4%；微信朋友圈和公眾號也是用戶發布或轉發微信信息的重要來源，分別占54.8%和49.7%，排在第二和第三位。來源于微博和各種客戶端的分別占15.3%和11.8%，排在第四和第五位。其余，來源于傳統網站的占8.6%，來源于報刊新聞的占7.1%，來源于QQ群的占5.7%，來源于親朋好友口頭與電話交談的占5.6%，來源于圖書資料的占5.4%，來源于其他途徑的占2.8%。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近六成用戶發布的信息來源于微信朋友圈，近一半的用戶發布信息的來源是微信公眾號。

微信朋友圈、微信公眾號和微博是用戶發布（或轉發）的信息的三大主要來源。其中，微信朋友圈是用戶發布（或轉發）的信息首選來源，近六成用戶發布（或轉發）的信息來源是微信朋友圈，占57.2%。其次是微信公眾號，近一半的用戶發布（或轉發）信息的來源是微信公眾號，占49.0%。排在用戶發布（或轉發）的信息來源第三位的是微博，占35.7%。來源于自己原創的占28.0%，排在第四位。來源于微信群或QQ群和今日頭條等客戶端的分別占23.9%和23.1%，分別排在第五和第六位。其余，來源于傳統網站的占19.8%，來源于親朋好友口頭和電話交談的占9.1%，來源于報刊新聞的占8.6%，來源于圖書資料的占5.5%，來源于其他的占2.0%。

（二）社群媒體在突發事件發生時，具有重要的應急溝通功能。調查發現微信、微博等社群媒體已經成為人們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和及時印證信息的主渠道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微信成為人們了解重大突發事件最主要的渠道。在重大突發事件傳播中，微信取代網站居第一位。人們獲取重大突發事件的三大渠道分別為微信、微博和網站，通過這三大渠道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人員比例合計占到71.3%。其中，近三成用戶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渠道是微信，占27.1%；其次是微博，占22.5%；排在第三位的是網站，占21.7%?？蛻舳巳匀痪拥谒奈唬?2.0%。通過傳統媒體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人員比例合計只有9.6%，其中廣播電視占8.2%，報紙期刊僅占1.4%。親友口頭傳播在重大突發事件傳播中起到一定作用，占3.0%。其他途徑占1.1%。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近三成用戶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渠道是微信。

網絡與新媒體是用戶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主要渠道。近八成用戶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的渠道分別是微信、微博、網站和今日頭條等新聞客戶端，合計占79.4%。其中，微信是獲取重大突發事件的首選渠道，占29.7%；其次是微博，占18.8%；網站和今日頭條等新聞客戶端分別排在第三和第四位，占18.3%和12.6%。選擇傳統媒體作為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渠道的合計僅占13.9%。其中，廣播電視占7.0%，報紙期刊占6.8%。親友口頭傳播作為近來最先獲知一些重大突發事件渠道的占6.3%，說明現實人際口頭傳播在重大突發事件最先獲知中仍然發揮較大作用。另外，選擇其他的占0.5%。

微信用戶調查（N=2072）中發現，重大突發事件還是用戶關注度最高的內容。微信用戶在閱讀信息類型上，偏愛重大新聞和親友動態。用戶最喜歡看的三大信息內容分別為重大突發事件、親朋好友衣食住行消息及圖片和國家、國際大事及政治經濟新聞。其中，重大突發事件信息排在用戶關注度首位，近一半用戶喜歡看的微信信息種類是重大突發事件信息，占49.9%。親朋好友衣食住行消息及圖片信息排在用戶關注度第二位，占45.5%。國家、國際大事及政治、經濟新聞信息排在第三位，占44.6%。社會娛樂信息排在第四位，占44.5%。關注度較高的內容還有新聞評論、搞笑段子和視頻及影視作品，分別占34.1%、29.4%和23.4%。關注度相對較低的信息依次還有歷史事件揭秘占18.8%，小說等文學作品占14.3%，各種小道消息占13.9%，其他類型消息占5.3%。

在另一項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也發現，近六成用戶喜歡通過網絡與新媒體上查看重大突發事件。

用戶最喜歡通過網絡與新媒體了解的三大信息種類分別是重大突發事件、國家國際大事及政治經濟新聞和社會娛樂信息。其中，重大突發事件信息是用戶在網絡與新媒體上最喜歡看的信息種類，占59.0%；其次是國家、國際大事及政治經濟新聞，占46.1%；排在第三位的是社會娛樂信息，占43.8%。其余，用戶在網絡與新媒體上喜歡看的信息種類按喜歡人員比例分別是搞笑段子占36.3%，新聞評論占33.2%，歷史事件揭秘占28.9%，視頻及影視作品占26.5%，小說等文學作品占20.2%，各種小道消息占19.7%，親朋好友衣食住行消息及圖片占15.3%，其他占2.3%。

在網絡與新媒體用戶的調查（N=2071）中還發現，微信和廣電報刊一起成為人們遇到突發事件最信任的媒體。

遇到重大或突發事件人們最相信的三大媒體或渠道分別是廣播電視、報紙期刊和微信。其中，近一半人最信任廣播電視，占46.9%；報紙期刊排在第二位，占35.1%；微信排在第三位，占29.1%；網站僅排在第四位，占28.6%；微博排在第五位，占24.2%。其余，遇到重大或突發事件人們最相信的媒體或渠道按照人員比例高低依次為新聞客戶端（不包括今日頭條）占19.7%，今日頭條占18.1%，親友口頭傳播占16.9%，網絡直播占5.8%，其他占1.4%。

雖然人們遇到重大或突發事件比較相信的媒體或渠道排在前兩位的均為廣播電視和報紙期刊類傳統媒體，但是由于微信、網站、微博和今日頭條獲取信息便捷、及時，人們在遇到重大或突發事件時最先獲知信息的仍然是這些網絡與新媒體，而且這些網絡與新媒體可以在短時間相互印證，強化信息的可信度。廣播電視和報紙期刊等傳統渠道最終只能起到一個最后確認的作用。

（三）在一些應急事件中，社群媒體還具有放大人際傳播的功能

我們在追蹤一起房產維權事件中發現，在輿情快速成長期，QQ群、手機、集會在現場動員和輿情“蘑菇”生成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在輿情爆發期，網絡和QQ群圖片沖擊力和QQ群語音感染力增強了現場動員和輿情生成效果。

在交房前幾日，業主QQ群交流變得活躍，開展維權活動成了業主們的基本共識。2015年12月30日交房首日，一部分通過QQ群、手機和微信聯系后準備維權的業主們開始在小區交房現場門前打起了橫幅，訴求焦點在于開發商虛假宣傳、建筑質量不達標、小區配套承諾不兌現等問題。

在業主維權期間，QQ群（業主總群和維權期間新建立的業主維權群）信息發布量出現爆發式增長，日均發布量達數千條，是平時日信息發布量的10-20倍。在交房首日，也是業主正式開展現場維權活動首日，僅僅早上8：30-8：59的半個小時內，業主維權群內就有近300條發言，平均每分鐘大約10條發言，這個信息發布量是該群平時一天的發布量。

在房產維權事件前一天，從早上8：30至當天午夜，16個小時內業主維權群發言總數達到7533條。12月31日，發言數量達到4284條。維權當日，即使在群主擔心事態擴大，一度關閉群發言功能的情況下，發言數量也有3391條。

在組織現場維權等急迫性事務中，社群媒體中的圖片、語音成了最有感染力和沖擊力的動員工具。通過對網上論壇和QQ群的表達內容分析發現，在業主日常動員和交流中，主要通過文字方式，圖片和語音只是輔助工具，后者大約僅占10%左右。而在組織業主維權等緊急性動員活動中，語音、圖片扮演了重要角色，占到30%左右。這與語音和圖片信息發布快速，感染力、沖擊力強有很大關系。而直觀、快速，有較強感染力和沖擊力的圖片信息增加也促進了輿情生成，放大了輿情效果。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輿情監測的難度。

通過軟件對QQ群發布信息進行分析也發現，在輿論動員中，圖片、表情（分析內容未包含語音）占有較大比例。

四、結論

通過對微信等社群媒體用戶調查和對部分社群用戶的參與觀察發現，作為人際傳播延伸的微信、微博、QQ等社群媒體已經成為人們日常信息和情感交流不可缺少的工具。它們不僅彌補了現實人際傳播網的局限，通過信息技術的延伸和橋接，放大、織密了人際傳播信息網，而且在一些重大突發事件傳播中，發揮了傳統人際傳播無法實現的應急動員作用。

調查發現，微信等社群媒體是人們使用時間最長、使用頻率最高的媒介，是人們獲取和發布信息的主渠道，被認為是最具影響力的媒介。在重大突發事件面前，微信等社群媒體雖然不是人們最信任的媒介，但卻是人們最先獲知信息和驗證信息最重要的媒介。在應急信息傳播中，微信等社群媒體和現實人際傳播，特別是人際口語傳播的交織互動變得更加緊密。通過直接參與觀察某社區輿情動員事件發現，社群媒體和現實集會在輿情現場動員和輿情放大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在輿情爆發的關鍵時期社群媒體中的口語和圖像傳播大幅增長，與現場人際互動相互促進，成為比文字更具備感染力和影響力的動員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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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胡瑤.微信是澳門使用最多的新媒體[N].人民日報海外版，2017-12-11.

作者簡介：熊影（1997—），女，湖南常德人，浙江理工大學史量才新聞與傳播學院傳播學專業2015級本科生。

陸玥（1992—），男，江蘇南京人，英國薩塞克斯大學傳媒學院2017級媒介文化碩士生。

陸高峰（1969—），男，江蘇宿遷人，浙江理工大學史量才新聞與傳播學院傳播系主任、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新聞傳播理論，本文通訊作者。

（責任編輯：薛耀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