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
1969年9月16日上午,蔣介石還神采奕奕地主持了軍事會談,臺軍高級將領都出席了那天在陽明山舉行的會談。
依蔣介石生活作息安排,中午喝過午茶、吃過點心,下午4點鐘前后,如果天氣允許,會和宋美齡坐車到臺北近郊兜風,這是他行之多年的“散心”形式。
這天下午5點,其座車剛要結束兜風行程,從山下回陽明山官邸,當車隊上坡沿著陽明山仰德大道前進,到嶺頭、永福附近地方時,剛好有一輛下山開往市區的公路局客運班車停在永福附近一站牌處,等候乘客上車。
這時陽明山軍事會談分組會議剛散會,軍用汽車一輛接一輛魚貫下山,風馳電掣。
當蔣介石車隊的“先導車”——即第一輛開道車,駛過一道大彎,開到那部停靠在路邊的公路局客運班車前面兩三百米時,忽然發現有一部軍用吉普車,猛然從公路局客運班車左后方超車竄出,迎面朝“先導車”疾駛而來。
“先導車”的司機極為機警,當下立刻踩剎車,吉普車剛好擦身而過幸未撞及,緊跟在“先導車”后方的蔣介石座車司機徐達生,或許是一時分神,也或許是緊張過度,原本也應該急踩剎車的,卻錯把油門踩到底,轟然一聲,整部座車硬生生朝“先導車”的后車廂撞個正著。蔣介石座車的車頭和“先導車”后車廂,都撞了個大窟窿。
撞車瞬間,蔣介石坐在右后座的座位上,正倚著拐杖閉目養神。坐在左后座的宋美齡,則是習慣性地蹺著二郎腿假寐。座車追撞突發于一兩秒鐘內,完全猝不及防,蔣介石的身體就像一只瞬間彈出的皮球,正面直沖駕駛座后側隔板。由于沖撞力道過猛,嘴巴、胸部、下部,都受到強力沖擊,蔣介石嘴唇和假牙兩相擠壓,當場撞出血來。胸部更是一陣悶痛,蔣介石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宋美齡當場疼得哇哇大叫。
蔣介石夫婦被送到“榮民總醫院”急救后,醫師初步診察,僅只發覺蔣介石受的是外傷,主要是嘴唇小范圍撕裂傷,陰囊瘀青浮腫,胸部無明顯傷痕,事后蔣介石也不覺胸部有任何不適,所以壓根沒想到胸腔或心臟受傷的問題。倒是千金貴體的宋美齡,從仰德大道出事現場,一路尖聲叫疼叫到“榮總”,一會兒抱怨安全工作沒有做好,害她受傷受苦,一會兒叫“榮總”醫師要給她徹底檢查。醫生、護士為了應付老太太,沖進沖出,忙成一團。侍衛長、侍衛官則全部排成一排,站在病房外低頭認錯,不敢吭聲。隨后趕到的蔣經國,在一旁唉聲嘆氣,頻頻搖頭。
事實上,叫疼叫得最厲害的宋美齡,除了腿部和膝蓋略有拉傷,身體其他部位及內臟反倒毫發未損。蔣介石嘴巴上講沒事,事后證明他的胸腔心臟部位受創極重,內傷造成他數個月之后,心臟發生擴大現象。
幾個禮拜之后,蔣介石發覺體力大不如前,起先未以為意,后來猛然省察,方知車禍后遺癥陰影逐漸籠罩他的健康。
1969年夏天的那場車禍事件之后數周,“御醫”安排蔣介石至“榮民總醫院”做例行的身體檢查。在心電圖檢查項目中,醫師發覺了隱藏的嚴重危機。蔣介石的心臟大動脈部位,傳來一陣陣雜音。心臟專科醫師終于證實,陽明山車禍撞擊的瞬間,蔣介石的主動脈瓣膜曾受到重創,但是,蔣介石和當時的醫師都沒有察覺撞擊瞬間帶來的直接后遺癥。
蔣介石的侍從醫官熊丸事后回憶時指出,蔣介石之后精神狀況不如先前那么好,除了年紀老邁因素,更和車禍導致心臟瓣膜受傷脫不了干系。熊丸表示,人類的心臟主動脈瓣膜破裂,等于抽水機的活塞壞了一樣,血打上去又會倒流回來,這是日后蔣介石心臟衰竭的一大原因。
1971年5月22日,蔣介石到“榮總”做例行體檢,醫師告訴他第二個不幸的消息,情況進一步惡化,他的心臟有明顯擴大現象。車禍后遺癥一天比一天突顯,蔣介石心里陰霾重重。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蔣介石的隨從們都不會忘記那個詭異的下午。1971年11月間,蔣介石偕同宋美齡,到高雄“澄清湖賓館”避寒度假。某日午后,蔣介石解大便不順利,交代值班的侍從副官錢如標為他塞通便甘油球。錢如標心不在焉,塞甘油球時,塑膠瓶的尖形嘴子理應對準直腸方向,錢如標卻稀里糊涂死命往里塞,這一塞不但塞偏了,還刺破了肛門肉,第一瓶甘油球塞偏之后,還接著塞第二瓶,錢如標仍未察覺。蔣介石低頭驚見馬桶里鮮血淋漓,并覺肛門一陣劇痛,蔣介石大聲叫罵,其他的隨從趕緊趨前探視,得知錢如標闖了大禍,馬上高聲斥責。
蔣介石肛門受創,之后又發炎潰爛,整整治療了快兩個月才痊愈。車禍后原本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摘自“人民網”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