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
拿破侖每天早晨7點必須起床,但是什么時候上床睡覺,卻沒有準點。根據史料記載,拿破侖的一天通常是這樣安排的:7點起床,然后上廁所、洗漱、吃早餐。8時許,開始看文件。9時許,開始會見客人、談判、視察、聽匯報。這中間除了進午餐和晚餐以外,一直工作到深夜。即便如此,每天晚上還十有八九會對屬下說:“今晚1點或早晨4點,請來這里,我們一起辦事。”他對秘書的指令只有一個:“拿著筆,隨時記錄我的話!”甚至是半夜,當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就立即把秘書叫醒,記錄他的旨意。他的秘書記錄的速度如同速記員一樣快,因為拿破侖在口授旨意時,與他平時講話一樣,根本不給秘書寬松的時間來記錄。
他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八小時以上。他曾對下屬說:“我永遠都在工作,吃飯時工作,看戲時工作,甚至半夜也會起床工作。”他手下的部長經常會收到拿破侖的信件,而最后總是有這樣一句話:“第二天清晨我要看到你的報告。”部長們就只能徹夜不眠地寫報告了。
按道理說,在皇帝身邊工作應該是非常榮幸的事情,可是由于拿破侖這樣快節奏的工作,往往讓他的手下望而生畏。你想呀,誰能像他那樣有這么大的精神頭?包塔利斯、克雷泰這兩個高級官員竟然都是被他累死的。還有一個名叫特雷亞爾的屬下,身體非常強壯,在繁重的工作壓力下,結果后來竟然得了尿毒癥。
拿破侖也承認他的屬下死亡率甚高。他曾說:“誰離我近,誰倒霉;相反,那些躲在地方上某個偏僻角落離我遠遠的人,真是有福了。”有一回他問部屬:“如果我死后別人會怎么說?”部屬回答道:“舉世將會同聲哀悼。”拿破侖馬上糾正他:“才不是呢!他們會深深地松一口氣說:‘謝天謝地!”
有人計算過,拿破侖一天的工作量是常人一周的工作量,他在二十年內就已創造了一個世紀的歷史和功業。他三年之中處理的政務,要比法國波旁王朝的國王一百年裁決的政務都多。
那么,有人或許要問,拿破侖哪來的那么大的精神頭?他不困嗎?他不累嗎?他也累,他也困,但是有兩個因素使得拿破侖如此理政。第一,他睡眠的質量非常好。他的秘書布列納曾肯定地說:“皇上睡眠甚好。”拿破侖也曾美滋滋地說過:“我有這個本事兒,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場所,只要想睡覺,就能立即安然入眠。”他解釋說:他把許多不同的事物排列在腦海里,就好像放在一個有幾個抽屜的斗柜里一樣。“我不想做某件事時,就把裝這件事的抽屜關上,然后打開裝另一件事的抽屜……想睡覺時,便把所有抽屜關上,馬上就睡著了”。的確是這樣,精力充沛與睡眠質量成正比,而不是與睡眠時間成正比。睡眠質量好,睡眠時間短一些,也會有充沛的精力;睡眠質量不好,即便天天倒在床上,也是迷迷糊糊的。第二,以透支生命為代價。這樣快節奏的工作,再好的睡眠也彌補不了對生命健康的傷害。拿破侖在四十歲以后就開始出現明顯的衰老跡象。而長期快節奏的工作,又加速了“病找他”的步伐——拿破侖四十以后已是沉疴染身了。
(摘自《書刊報》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