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教練盯上中國足球蛋糕

姜浩峰

如果2025年中國體育產業達到5萬億的市場，按照國際體育產業中足球40%的占比，中國足球2025年產業規模應該達到或超過2萬億元。

“我要走了，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是托馬斯·瓦索夫2003年年底在上海的臨別之詞。彼時，作為申花外援，他雖然拿到了末代甲A聯賽的冠軍，但其實頗為惆悵，原因是俱樂部沒有和他續約。

整整15年后，托馬斯竟然歸來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來當教練的。

托馬斯歸來之際，正是中國體育市場快速發展之時，不久前于福建廈門召開的全國體育產業大會上，國家體育總局聯合國家統計局發布了全國體育產業數據。體育產業總規模達1.9萬億元。可觀的是，這一數字仍將繼續較快速增長，上海體育學院運動與健康產業協同創新中心副主任黃海燕分析稱，只要2013至2020年體育產業總規模年增長率保持在15%左右，2021至2025年年增長率達到10%，國家體育總局發布的《體育產業“十三五”規劃》所說體育產業實現5萬億元的目標就能實現。

據前瞻產業研究院分析，如果2025年中國體育產業達到5萬億的市場，按照國際體育產業中足球40%的占比，中國足球2025年產業規模應該達到或超過2萬億元。

如此大一塊“蛋糕”，當然吸引著世人的目光。人多錢多市場前景看好，洋教練豈有不奔向中國之理。

職業足球，洋教練拉中國一把

歸來已不是少年——托馬斯再次回到中國時，申花的末代甲A冠軍早被剝奪，46歲的他本人也是兩鬢染霜。兩次來中國，唯一相同之處是——兜兜轉轉，吳金貴竟然還是申花隊主教練；最大的不同之處則是——當年的申花外援托馬斯，變成了如今的黑龍江齊鶴大地隊主教練。這是一支中冠球隊。

上圖：一個商業項目中，德國英格爾斯坦特足球學校的專業教練為60余名中國優秀青少年足球運動員進行專業指導

黑龍江齊鶴大地隊志在沖擊乙級聯賽，成為職業俱樂部。

和許多漂洋過海而來的洋教練一樣，托馬斯登陸中國，首先被問到的就是：“為什么來中國？是不是這里錢多？”

托馬斯擁有歐足聯最高級別的教練證書（UEFA-PRO），長期以來在塞爾維亞超級聯賽波拉卡FK等球會擔任青訓教練、青訓主管，盡管不是一線隊主帥，卻是聯賽第一級別職業隊的教練。而嚴格來說，中冠聯賽是業余聯賽，齊鶴大地隊最初與托馬斯談的，是擔任球隊助教，只不過主教練人選一時接續不上，才選擇讓托馬斯直接頂班。托馬斯也帶來了兩個小兄弟擔任他的助教——約爾萬和瓦列科。目前，三人與球隊一起，棲身于齊齊哈爾這一東北地級市的一家三星級酒店。

在歐洲，擁有UEFA-PRO證書的教練，約有3000人。歐洲各主要聯賽一線隊提供不出如此多職位，必定有人另謀它途。或選擇做梯隊青訓教練，或出國任教。托馬斯出生在德國不到10萬人口的小城特里爾，卻不會德語。他擁有比利時和塞爾維亞雙重國籍。近年來比利時足球崛起。托馬斯說：“我離開申花，去了比利時聯賽。那時候比利時國家隊成績不佳，2003年到2010年連續無緣大賽，但比利時足協在國家隊成績不佳時，及時地調整了發展策略，他們把重心放在了青少年的培養上，所以今天能夠強勢回歸。”托馬斯認為，中國足球應該學習比利時，不僅要有耐心，更要在青訓上加大投入力度。

從足球投入上說，中國確實在加大。2014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意見》對足球、籃球、排球等集體項目以及冰雪運動給予特別關注，并將中長期足球發展規劃和足球場地設施建設規劃列入“重點任務”，由國家發改委、國家體育總局和教育部等共同負責。換言之，中國足球的發展已經上升到“國家戰略”的層面。

從中國足球運動員注冊人數的變化上，可以推測教練需求的不斷上升。

2004年，是最為慘淡的年份，偌大中國，男足運動員不到7000人。如今，這一數字已經逼近十萬。數字幾何級增長的背后，是對教練的需求擴大十多倍。如果盲目擴大教練規模，以中國足球原本之根基，必定有濫竽充數之輩，請外教，不失為最好的解決辦法。

以國家隊為例，國足主帥里皮領銜，馬達尼洛、佩佐蒂、德羅索、高迪內等一干人等，各司其職。其中，馬達尼洛、德羅索相繼率領過國青出戰，戰績比國產教練明顯要好。各俱樂部梯隊、足校，如今更是多有外教。譬如恒大有一眾西班牙外教，包括技術分析師、體能教練等分工。魯能足校則從1999年起請了七任外教總教練，包括可可維奇、巴雷西等名帥、名將。如今，曾為穆里尼奧、C羅老師的西爾維拉·拉莫斯剛剛掛帥擔任魯能足校總教練。

愛上中國的經濟成長

別以為外教只存在于成年職業隊或者志在沖擊職業聯賽的球隊。

上海市金鼎學校，從2014年以來就多次迎來意甲勁旅國際米蘭訓練營的外籍教練。位于普陀區西北部的金鼎學校，是在國家要求“加強進城務工子女義務教育”的背景下開辦的上海市唯一一所九年義務制的隨遷子女公辦學校。為了最大限度地助力隨遷子女將來在上海的職業發展，讓他們成為有教養的未來合格的市民，學校始終重視科技、藝術、體育等特色課程和社團的建設。

國際米蘭訓練營則看中這所學校的孩子具有堅忍不拔、團結向上的優秀品質，這與國米倡導的足球精神是一致的。由此，國米不僅在上海與專業的足球青訓俱樂部合作，還選擇了金鼎學校開展訓練營。

國際米蘭項目主管克里斯蒂安說，在全世界范圍內選擇一些特殊的學校，為毫無足球基礎的孩子提供足球運動資源，傳播足球文化，是國際米蘭俱樂部極為重視的國際文化交流活動，他很高興選擇了金鼎學校作為上海的第一家國際訓練營。

在金鼎學校體育教師袁振杰看來，國際米蘭來推廣快樂足球，對學校的校園足球開展很有幫助。

袁振杰觀察下來，外教以游戲為主的訓練過程，從準備部分到基本部分的過渡很自然流暢，學生在不知不覺中能漸入佳境。“我們應向他們學習。”袁振杰說，“從長遠的學生發展的角度來看，國際米蘭教練所帶給我們的訓練方法和訓練理念，更是值得我們借鑒的。”

至于上海足球群眾基礎最為深厚的楊浦區，少兒足球聯賽上，早有了外教身影。西班牙人馬科斯和赫蘇斯又當裁判又當教練，這一少兒足球聯賽本身，就是這兩位外教提出后才舉辦的。

據了解，上海校園足球聯盟近兩年與英超足球俱樂部合作，一些具有國際培訓經驗的專業足球教練對上海大、中、小學體育教師進行了專項培訓。隨著將足球納入中小學體育課程，未來，會有越來越多外教進入.校園。

在楊浦區執教的馬科斯和赫蘇斯，原本在西班牙有幾個關系非常好的中國朋友，當俱樂部咨詢他是否愿意加入中國的一個國際交流項目時，兩人抱著嘗試的心態開啟了中國足球之旅。

“中國的經濟發展很快，上海的生活質量比我們想象中的高很多，所以青訓現狀就更值得提高了……”赫蘇斯說。

馬科斯和赫蘇斯已經能夠用中文布置戰術，說一些比較常用的普通話了。“剛來時，我們發現說西班牙語和英語不能和孩子們正常溝通，而當通過助教翻譯時，往往效果也不如直接對話來得更有效。馬科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