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鷹窩

〔日本〕千葉省三　　周德榮

據說有只大老鷹在大尺望山上的牡丹杉樹上做了一個窩。

“喂，你見到過老鷹嗎？”我問小仙。

“當然見過，我在割草的時候見過。”小仙洋洋得意地回答我。大家七嘴八舌，都說自己見過。其實我們這幾個人誰也沒見過，不知道真正的老鷹是怎么樣的。于是，我們決定瞞著家長，悄悄地去大尺望山掏鷹窩。

小仙、小散、喜作、助治還有我分頭準備了麻繩、小刀、柴刀、鐵棍等工具。五人排成一隊，唱著舊時的歌，雄赳赳地穿過田地，直向山下奔去。要去牡丹杉樹這地方，必須先上一座山峰，然后再從那兒下山谷。上山峰有一條小道，但是，山頂上卻是雜草叢生。盡管如此，大家還是吹著口哨，大聲地吆喝著，精神飽滿地向山下走去。

“啊！真高啊！”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贊嘆起來。用驚奇的眼光抬頭往樹頂看去，一眼望不到頂。怎么辦，商量結果，決定先爬上旁邊的那棵小杉樹，然后再登到牡丹杉樹下面的樹權，繼而再往上爬。一登上牡丹杉樹就好爬多了，我們爬了沒多久就氣喘吁吁了，各自坐在樹杈上休息起來。

突然，小散高喊起來，“你們看，這不是鷹窩嗎？”大家朝小散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小散所指的那根粗壯的樹枝上有一個亂蓮蓬的東西，現在回憶起來，那也許是槲寄生（一種植物）。但當時我們都說這就是鷹窩。

小散為自己先發現目標而高興萬分，迫不及待地向那根樹枝爬去，那是一個十分難爬的樹枝，他卻很麻利地一下子就爬了過去。再努一把力就能到手了，小散洋洋得意。就在這時候，小散一不小心身體一歪，頓時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從樹上摔了下去。

大家都沒吱聲，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半天才醒悟過來，個個嚇得臉刷白。

啊！我們在離谷底很近、一堆發臭的樹葉中間見到了小散，他呆呆地坐在樹葉上面，半身已埋在下面，我們高興得大叫一聲“小散”，急急忙忙向小散奔去。

我們盡力安慰他，一齊動手把他拉了起來，慢慢地帶他出了森林。我和小仙在左右兩邊架著小散，喜作從后面扶住小散的腰，助治走在前面，清除擋路的樹枝和蜘蛛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帶到了路邊，最后終于送到山下。

小散哪兒也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驚嚇。由于我們的過分照料，反而使他撒起嬌來了。

每當我們對小散說起“小散，你受苦了”之類的話時，他總是說，“嗯，受苦了。”我們也明白了，這是小散在撒嬌。

下了山，喜作問他：“小散，我們村在哪個方向你明白嗎？”小散故意轉了一個身，朝著反方向指了一指，嬌滴滴地說：“那一邊。”我們忍不住大笑起來，把小散夾在中間。“那一邊，那一邊。”邊說邊笑，來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