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洋 邱陽 方旖旎 孫英男
摘要:文章基于企業國際化藍皮書數據統計分析得出,中國高端制造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地集中于歐洲,行業集中在醫療儀器設備及儀器儀表制造、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與醫藥制造業。非經濟風險量化得出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投資的非經濟風險偏高,二級指標顯示通過較好的對華關系規避較高的政治風險。子行業投資中,醫療儀器設備對非經濟風險容忍度較高,而醫藥制造業對非經濟風險較為敏感。基于上述分析進而給出不同領域的非經濟風險應對策略。
關鍵詞:“一帶一路”;中國高端制造業;地理特征;非經濟風險
中圖分類號:F83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428(2018)01-136-02
“一帶一路”倡議自2013年被提出后,就成為中國對外開放新戰略。2015年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李克強總理部署實施“中國制造2025',從政府層面上全面推進中國高端制造業對“一帶一路”沿線投資。2013—2015年問,中國高端制造業對“一帶一路”(OBOR)沿線直接投資項目數增長超過150%,金額增長160.7%。近年來,中國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集中表現出整體風險較低,但非經濟風險較高的特征。因此文章嘗試考慮在中國高端制造業“向外走,向上走”的背景下,對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投資的地理特征與非經濟風險量化進行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應的應對措施,以豐富國內的相關研究。
一、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投資概況
自OBOR倡議提出以來,中國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流量與平均項目規模不斷創下新高。2013-2015年間投資項目數與公布額年均增長29.1%與28.2%,僅2016年1-7月投資規模就是2015年全年的3.12倍,達126.78億美元。已公布投資額的項目平均規模已由2013年2.85億美元增至2016年3.52億美元。同時基于自政府到企業全方位鼓勵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的背景下,其在中國對外投資的行業地位也逐步提升。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項目數占中國對外投資項目數比重由2013年12.38%提高至2015年21.14%,2016年1-7月占比進一步提高至26.72%。
高端制造業涵蓋7個子行業:醫藥制造業、航空航天器及設備制造業、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計算機及辦公室設備制造業、醫療儀器設備及儀器儀表制造業、信息化學品制造業、新型材料。統計顯示2013—2016年7月106個對外直接投資項目中,66%的項目集中在醫療儀器設備及儀器儀表制造業,其次為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23%)與醫藥制造業(7%),三行業合計占投資項目數的比重超過95%。從三大主要投資子行業的投資額來看,2013—2016年間,醫療設備與電信設備呈明顯互補趨勢,投資額波動調整,但仍占累計投資額三分之二的比重,同期醫藥制造業四年問投資穩步增長,自2015年期更是進入高速發展期,2016年公布投資額占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投資的15.20%。
二、對外投資地理特征
(一)整體地理特征
2013-2016年間,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投資的地域覆蓋以歐亞為主,占比約為3:1,且區域內東道國集中化與多元并存。如歐洲以德國為主,亞洲則以新加坡為代表。東道國多元化體現在2013年90%投資項目集中在中歐,現已逐步擴散至其他所有次區域,投資東道國由2013年3個,逐步擴散至2014年7個,2015年10個,2016年12個。其中德國占比不斷降低,但仍保留首位。占比由期初90%降至30%一40%,由于中國企業投資了德國大量的“隱形冠軍”,因此對德投資平均規模僅為對歐投資平均規模四成。整體而言,4年間持續投資的東道國有德國、以色列,3年持續投資的有吉爾吉斯斯坦、俄羅斯、新加坡等。除吉爾吉斯斯坦外,其他東道國均為發達經濟體,經濟體制完善,整體風險較小。
(二)行業地理特征
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子行業層面,以醫藥制造業、電子通信設備制造業、醫療設備及儀器儀表制造業為主。其中醫藥制造業集中于以色列(63%)、德國(25%)與印度(13%)。與東道國相關產業競爭優勢相關,其中以色列醫藥行業國際競爭力強,德國機械制造能力突出,而印度整體生物醫藥研發競爭力較高。電子通信設備制造業主要分布在7個國家,與產業鏈各環節所倚重的競爭優勢相關。其中印度、德國和新加坡累計占比超過73%,源于東道國相關產業整體競爭力較好。而馬來西亞、俄羅斯與泰國等國則側重于其政府支持或勞動力加工優勢較為突出。醫療設備儀器儀表制造業中德國一枝獨秀,占比68.66%,其次為俄羅斯與新加坡,主要源自近年中國設備行業大規模對外投資,尤以其中運輸設備流水線或配件為主。
(三)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投資的非經濟風險
1.高端制造業對主要沿線國家投資非經濟風險
據2013年至2016年已有的106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的投資項目及其公開投資額的項目統計得出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投資集中于9個東道國:德國、吉爾吉斯斯坦、以色列、俄羅斯、印度、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與印度尼西亞。根據CROIC-IWEP數據庫對非經濟風險進行量化發現,9個主要東道國非經濟風險指數均值5.9484(所有指標評分范圍為0-10,分數越高代表風險越小),其中5個東道國非經濟風險指數低于平均值,細分至二級指標后發現,在政治風險、社會彈性與對話關系三個二級指標評分中,均有6個東道國評分低于指標均值。整體而言,其中政治風險均值最低為4.4911,對華關系均值最高,為7.5278。賦權計算得出,中國高端制造業對沿線國家的投資項目中,僅48.91%項目位于低的非經濟風險區域,尤以德國與新加坡為主。說明中國對沿線國家高端制造業投資偏好較高的非經濟風險,而在具體二級指標中,較高的政治風險通常與較好的對華關系相匹配,即通過選擇對華關系較好的東道國彌補其較高的政治風險。
2.主要子行業對外投資非經濟風險
中國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以設備儀器制造業、電子通信設備制造業與醫藥制造業為主。其中設備儀器制造業集中于6個國家,電子通信設備制造業集中于7個國家,醫藥制造業集中于3個國家。對三大子行業面臨的主要非經濟風險量化得出表1,分析后發現,由于設備儀器制造業占比大,因此主導高端制造業整體非經濟風險水平。同時,綜合考慮設備儀器制造業對外投資中多以運輸設備配件制造為主,醫藥制造業投資周期長,研發密度高等特性,因此醫藥制造業面臨的非經濟風險相對較高,且其集中的東道國對華關系的整體評分除德國外均低于其他子行業評分。因此,子行業中,設備儀器制造業對東道國風險容忍度相對較高,但對華關系較好,而醫藥制造業對風險更為敏感,考慮近年來該行業對外投資迅速,需額外關注。
在集中地行業中,醫療儀器設備、電信設備與醫藥制造三個子行業已有投資項目中低的非經濟風險項目占比依次為25%、52.17%與73.14%。
三、應對策略
(一)在政治風險領域政企均需完善自身風險防控體制
分析指出中國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項目中,不足50%的項目位于低非經濟風險區域。從政府層面來看,需繼續完善境外風險防控體系,建立有效的風險預警機制,需建立多邊談判機制,遇到風險時優選談判協商方式解決爭端。對于中東、南、中亞等地區存在極端主義與恐怖主義,投資前需針對項目進行政治風險專項評估。以俄羅斯和印度為代表,兩國政府有效性和法制能力較差,可通過海外安保公司,保障人員和資金安全。
企業投資時,需考慮政治風險多層次性,先對東道國關鍵風險篩查,同時兼顧其他政治風險。以德國為例,研究數據顯示,高端制造業集中于整體風險相對較低的德國,可近年,德國工會也成為中國企業對外投資中不可忽略的存在。因此企業需針對東道國與行業特性,提高談判能力,在出現分歧和爭端時,積極開展對話解決問題。
(二)在社會彈性領域,中國高端制造業普遍面臨較高的環境風險
2013年至今,東道國政府對跨國投資所產生環境影響的評估標準和容忍度有所調整,且綜合考慮政治、經濟、法律與文化差異,以及近年中國企業相對較高的并購失敗率,環境風險將成為中國高端制造業對外投資重要考慮因素之一。
對于此,應該國家、行業與企業三方共同施力。首先,國家應樹立負責任大國形象,政府在推行綠色“一帶一路”建設的同時,尊重東道國環保主權。可參考世行做法,在具體項目上提出環保要求。要求企業履行《生物多樣性公約》等多邊環境協定,對于大型或典型類項目,給予額外的環保支持,構建環境公約履約合作機制,推動履約技術交流。其次,在高端制造業與金融業領域給予行業引導。一方面中國企業對外投資過程中應該相互抱團,通過行業協會等交流機制,及時對東道國的環境法規等基礎性資料進行溝通,針對不同環境要求實施區分對待。另一方面,金融業在支持國內企業“走出去,走上去”的進程中通過更多的“綠色指標”引導或強制企業注重項目實施中的環境因素。再次,對外投資企業在輸出成熟產能,引導國內缺失產業鏈回流時需考慮項目的環境影響,降低現有技術或產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