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安民



每天傍晚,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女兒總關心地問我:“媽媽,你做什么工作呀,這么累?”我會驕傲地告訴她:“我在數錢呀!”女兒感覺很驚奇:“原來網上說的‘數錢數到手抽筋,說的就是你們!你們真是太幸福了!我長大也要天天數錢!”
“那,你們一天要數多少元錢呀?”女兒緊追不舍。“告訴你吧,媽媽數錢不論金額,要論重量,一般每天五十多千克呢!”“哇,那么多,數起來很好玩吧?”“媽媽給你詳細介紹一下,你再想想好不好玩。一大堆硬幣、紙幣倒在一起,要分出新幣、舊幣、假幣和破損的錢幣。然后一張張捋齊,擺在一起,100元算一捆。每天要重復做這樣的工作七八個小時,有的時候還要加班,你說好玩嗎?”
女兒聽了若有所思,我接著說:“我們只有一張不大的工作臺,一堆錢幣倒在臺上,會泛起很大的灰塵,嗆得人直咳嗽,要頻繁地更換口罩。雖然可以往錢幣上稍微噴灑一點水,但細菌在濕潤的環境會更加活躍。我們忙起來,連喝水和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能和同事聊天,因為那樣特別影響工作。”
“雖然累,不過你們的工作聽起來很簡單,我覺得我也能做。”“傻孩子,我們的工作雖然簡單,可每一個動作要重復無數次。由于長期坐著,很多阿姨的腰椎、頸椎都有不同程度受損,呼吸道疾病和腱鞘炎更是成了常見病。在清點一些被折成各種形狀的紙幣以及殘缺破損的錢幣時,因為需要拆解和整理而浪費很多時間。有些被折疊的紙幣比較新,在拆解過程中手指很容易被劃破。”
“你們可以把剩下的工作留到明天去干呀!”“那可不行,我們的工作不管有多少,當天的事必須當天做完,否則會影響到大局的。“那你們每天最多要數多少錢,會不會出錯呢?”
“媽媽一天要數上萬元,數得最多的一位阿姨竟然數出了21200元呢!當然,也會有數錯的時候,但是錯誤率只能控制在萬分之一,堅決不能超出這個數。”“這樣看來,你們的工作多么枯燥乏味呀,我長大可不想當點鈔員了!”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工作,點鈔要靜下心來,不能怕枯燥乏味。點得快其實也沒什么竅門,就是熟能生巧。”
“要是每一位上車投幣的乘客都能規范地投幣就好了,你們也可以輕松些。”“是呀,我們都希望乘客在乘車時,能體諒點鈔員的辛苦,文明乘車,不投殘幣、假幣和那些折疊后的錢幣,這樣我們的工作也會更順利一些。”
“媽媽,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呀?”“哈哈,說出來你可不要嘲笑媽媽呀。媽媽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做一次美甲。為了不影響點鈔的效率,我們不能美甲。看著其他阿姨們那些漂亮的指甲,我們很羨慕呢。”
“媽媽為了這份工作,付出了好多呀!”“雖然辛苦,但是通過我們每天清點的零錢,也能看出公交司機在一線每天起早貪黑的辛勞。他們用辛苦換回了這一張張紙幣,我能在二線服務感到非常高興。每當清點完一條公交線路的錢,就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