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培
摘 要:隨著經濟全球化的蓬勃發展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深入推進,資本問題日益成為一個重要的亟待解決的核心課題。現當代社會發展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資本邏輯發生作用的必然結果。資本邏輯的表現形式主要有兩個方面,即經濟領域的消費主義和政治領域的追求權力。
關鍵詞:資本主義生產方式 資本邏輯 異化
一、消費主義是資本邏輯在經濟領域的必然表現形式
所謂消費主義,簡單地說就是把消費作為人生的根本目的和體現人生價值的根本尺度,并把消費更多的物質資料和占有更多的社會財富作為人生成功的標志和獲得幸福感的重要表現形式,從而在實際生活中無所顧忌和毫無節制地消耗物質財富和自然資源,以追求新奇的消費方式來炫耀自己的身份和社會地位。
從本質上說,資本邏輯是消費主義生成和流行的核心根源。資本邏輯的本質是價值增殖邏輯,追求無限度的剩余價值并使之兌現是資本邏輯運動的動機和根本目的。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所說:“資本不能不從流通中產生,又不能不從流通中產生。它必須既在流通中又不在流通中產生。”[1]因此,資本要實現增殖,就需要確保生產和流通環節的通暢,也就是說G—W…P…W′—G′能夠不斷地有效循環。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包含了剩余勞動的商品資本能夠通過售賣轉換成貨幣資本。這就是說,資本要不斷地擴大并實現增殖,就不僅要生產環節生產出大量的商品,而且需要在銷售環節順利的完成商品的銷售,那么商品的價值和實物補償都不能夠實現,就更談不上價值的增值了,更為嚴重的是還會有滅亡的危險。馬克思曾形象地把商品轉換成貨幣的過程稱為“商品的驚險的跳躍”,他說道:“商品價值從商品體跳到金體上,像我在別處說過的,是商品的驚險的跳躍。這個跳躍如果不成功,摔壞的不是商品,但一定是商品占有者。”[2]這段論述形象的闡述了銷售環節對于資本實現價值增值的重要性。實際上消費主義就是資本為了實現這一“商品的驚險的跳躍”而由資本制造出來的意識形態,其功能就是為順利完成商品的售賣而挖掘和制造出人們的消費欲望,從而擴展資本的消費市場最終為資本增值開辟道路。
資本邏輯只關注價值增值而忽視人,容易造成人的生存狀態異化。特別是在資本主義制度之下,人就是一種異化的存在。這種異化存在主要體現在異化勞動上面。對此,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做了詳細的論證。馬克思指出:“勞動這種生命活動、這種生產生活本身對人來說不過是滿足一種需要的即維持肉體生存的需要的一種手段。而生產生活就是類生活。這是產生生命的生活。一個種的整體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動的性質,而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生活本身僅僅表現為生活的手段。”[3]這就是說勞動是人的類本質的直接體現,也就是說勞動應該是人的自由自覺的活動,應該是手段和目的的統一體。然而伴隨著資本價值增值的擴張邏輯,勞動就成了資本增值的重要途徑。我們知道勞動是勞動力耗費的結果,而勞動力是人所特有的,因此,在資本增值邏輯的主導之下,人就成為了資本的附屬物。對于這種不重視人的尊嚴和價值的資本邏輯,馬克思憤慨的寫到:“工人生產的越多,他能消費的越少;他創造的價值越多,他自己越沒有價值、越低賤;工人的產品越完美,工人自己越畸形;工人創造的對象越文明,工人自己越野蠻。”[4]通過馬克思這些論述,我們可以看到在資本價值增值的邏輯主導下,工人只是實現價值增值的一種工具而已,只具有工具價值,只是將人當作一種會說話的勞動工具,當作僅僅具有最必要的肉體需要的牲畜而已。這就意味著資本邏輯下的消費僅僅是為了維持工人群體不至死絕的最低的必要的費用。這就是說資本邏輯主導下的消費行為不是為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提供條件,而是制約了人的全面發展,這就會加劇“重占有”與“重生存”之間的矛盾,導致“不能承受生命如此之重”和“不能承受生命如此之輕”現象的同時發生。所謂的“不能承受生命如此之重”主要是從存在論角度講的,是說資本邏輯下人為維持存在所花費的代價實在太大。所謂的“不能承受生命如此之輕”就是說,由于資本邏輯的作用,人以一種異化的狀態生存。因此,在當前的市場經濟建設中我們要注意這種狀況對人的影響。在當前消費行為已經進一步異化為一種符號消費。這就會導致象征性交換盛行,不利于生產者了解真實的市場需求,不利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順利進行,更加不利于“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戰略的實施。
總之,消費主義是資本邏輯在經濟領域的集中體現,這會導致消費異化,在資本邏輯主導之下人處于異化的狀態,尊嚴盡喪。
二、追求權力是資本邏輯在政治領域的反映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說:“資本是對勞動及其產品的支配權。資本家擁有這種權利并不是由于他的個人特性或人的特性,而只是由于他是資本的所有者。他的權力就是他的資本的那種不可抗拒的購買力。”[5]這就是說資本的支配權力是通過它的不可抗拒的購買力實現的,而它的不可抗拒的購買力又是源于資本價值增值的本性的必然要求。因此,資本要想實現這種權力就一定會與政治權利相結合。不論政治權利是否會與資本相結合,但是在資本邏輯之下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一定程度上說,資本與政治權利的結合確實對于資本的增值有積極作用。但是從長期來說這就會導致嚴重的惡果。比如說,它會導致資本在政治權利的庇護之下,為了價值增值目標的實現無視公平正義、蔑視法律,引發人民群眾的不滿。只考慮價值增值的實現,不考慮對環境造成的惡果以及是否可持續發展。對于政治權利的運行來說,這就會導致一切政治活動向“錢”看,會導致為GDP至上的執政理念,會引發政治權利尋租的惡性后果,會嚴重削弱政治權利的公信度,破壞權利的良性有效運轉,最終導致政權變質、權利尋租、運行效率低下甚至崩潰的惡果。同時“資本一方面力求摧毀交往即交換的一切地方限制,征服整個地球作為它的市場,另一方面,它又力求用時間去消滅空間。”[6]這就是說資本的價值增值邏輯具有全球擴張性。我們知道政治是經濟的延續,也就是說這種邏輯反映到政治領域會導致意識形態的斗爭和對傳統文化的攻訐。因為我們的傳統文化在義利問題上基本上是贊同“義為重,利為輕”,強調人生境界的修養。而資本邏輯可以說是堅持“重利輕義”的價值取向。
正是因為資本邏輯具有雙重含義,因此導致了它具有雙重邏輯。它在創造文明的同時也對社會發展造成了許多問題,需要我們審慎對待。
參考文獻:
[1]《資本論》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27頁。
[2]《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53頁。
[3]《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49頁。
[4]《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49頁。
[5]《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9頁。
[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