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骨生香
傳說中,桑木派有一個刻木成物的法子,但是,孟淼沒教我,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是因為他的師父沒教他。而他的師父為什么不教,是因為他師父的師父沒教他……我覺得這是一個噱頭,炒作的噱頭,但是我沒想到,孟淼就是一個木頭人。
第一章 撿來的美少年
雕花的房門外,我一只手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一只手扶了扶鬢邊的牡丹花,按捺住一顆像小鹿亂撞的心,敲了敲門,妖里妖氣道:“公子,我給你送藥來了。”
怕屋里的人拒絕,我已經一只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屋內的人似乎沒想到我這么“大膽”,慌亂地掩著衣服,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我已經看到了那如玉的精瘦胸膛。
許是動作幅度過大,扯到了胸口上的傷口,那少年咝的一聲,我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藥,快步走上前,抓住那少年胸前的衣服道:“哎呀,公子,你的傷口裂開了,快讓我看看!”
“不、不用了……”
“用的,用的!”
陸尤與我展開了拉鋸戰,他攥著胸口的衣服努力守著自己的清白,而我努力扯著衣角想占他的便宜,方便我對他負責。
只聽嘶啦一聲,布匹撕裂,發出清脆的聲音,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但我第一反應不是屁股摔成四瓣的痛,而是趕緊去看床上的陸尤。可惜我的視線還沒觸及床的高度,眼前就忽地一黑,什么東西罩在了我的頭上。那東西散發著多年飯菜累加的味道,我腦海里電光石火一閃,意識到罩在自己頭上的那東西是什么后,瞬間奓毛。
“孟淼!你大爺的,我剛洗的頭!”我將頭上的東西扒了下來,那是孟淼這么多年燒飯系的圍裙,因為用的年歲已久遠,現在已黑得發紫,一點都看不出這塊圍裙當年是藍色。
“喲。”斜靠在門口雙手環胸、一只手里還拿著鍋鏟的孟淼看著地上的我,視線落到我鬢邊的牡丹花,嘴角一揚道,“我就說村口豬圈邊那朵富貴花哪里去了,原來在你這,怎么?是覺得你的頭比豬圈更有肥料,更適合養花嗎?”
“孟淼!”我吼著他的名字,試圖讓他閉嘴。
“敢叫為師大名兩次,今天的飯,你做了!”孟淼將手中的鍋鏟扔向我。
我害怕被砸到腦袋,下意識地伸出手就接,但是,當那鍋鏟穩穩當當地被我抓住時,我腦海里都是: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我為什么要接?
等我回過神時,孟淼已朝床邊走去,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連忙也扭過頭朝床上看去,可是,一只大手早已預知般抵上了我的側臉,不讓我成功看見陸尤。
“喂!”我懊惱地抓過孟淼的那只手,看向陸尤時,陸尤已經穿戴整齊,我氣得牙癢癢,瞪了孟淼一眼。
可是,孟淼就像是沒看到一般,對著陸尤好心情道:“陸公子,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山了。”
要讓陸尤下山?我心口一驚,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不行!”
孟淼跟陸尤齊齊看向我,我臉一紅,努力想著理由,最終睨到陸尤衣服上的一抹紅,道:“剛才因為我,陸公子的傷口又撕裂了,所以……”
從陸尤的房間出來后,我心情極好地跟在孟淼的身后,揮動著手里的鍋鏟,哼著小曲,沒注意到孟淼停住了腳步,我一下撞到他的后背。
“你干什么啊!”我揉著鼻子,抱怨般看著孟淼。
孟淼微微側過臉,面容冷峻道:“桑湖,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主意?我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是說我為什么要讓陸尤留下來后,立刻小臉一紅,甩著鍋鏟扭捏道:“人家、人家遵循師公的遺愿,給自己找個對象啦。”
聞言,孟淼微怔,然后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這個人又抽什么風?我暗自腹誹,但是,轉瞬心情又好了起來,唱著小曲進了廚房。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第二章 暗戀對象變師弟
陸尤是我在孟淼下山趕集時救的少年,起初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就當場救了,后來一看到陸尤的臉時,我驚為天人,就把陸尤拖回家了。
俗話說得好,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沒錯,我對陸尤“起意”了,甚至想讓他嫁給……呸,娶我!
青云鎮上的王媒婆又來給我說親了,我躺在床上就聽到王媒婆那大嗓門跟孟淼嚷嚷的聲音:“孟師父,你看啊,這桑湖今年都十七歲了,鎮子上十七歲還沒嫁出去的女人有幾個?你也別看不上我今天給桑湖說的親事,現在不是桑湖挑的時候,畢竟她的年紀擺在那里,有人看上她,已經不錯了……啊!狗!”
伴隨著王媒婆的一聲慘叫,我知道孟淼又讓小黑去嚇唬王媒婆了。早年間,孟淼還能心平氣和地說我還小,不著急,現在直接放狗咬人,不得不說,孟淼年紀大了,脾氣有些暴躁了。
我曾問過孟淼為什么拒絕所有人給我安排的親事,孟淼只是沉吟許久,開口道:“他們配不上你。”
當時我還美滋滋的,原來我在孟淼心中那么高貴,后來我明白了,這只不過是他多年照顧我,致使他沒時間找老婆,最后年紀大沒人看上他,他便報復在我的身上,想把我也拖成老姑娘,陪他孤獨終老,其用心,可謂是險惡!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目前為止還有人看得上我刺激到了孟淼,早上吃飯的時候,孟淼只做了三碗粥,說是粥,估計用篩子過濾都不會留下來幾粒飯。
“吃完這一頓,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桑木派就喝西北風了。”孟淼看著桌上三碗“粥”,一本正經道。
我的筷子一下掉在了地上,震驚地看著孟淼道:“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嗎?”
孟淼轉過頭看著我,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家里面的小豬越來越能吃了,又不下地干活,還多帶了一張嘴進來,已經將過冬的余糧吃完了。”
豬?我一拍桌子,站起身,義憤填膺道:“孟淼!你居然背著我養豬,給豬吃過冬的余糧,都不給我吃!”
孟淼:“……”
陸尤:“……”
孟淼徹底放棄我了,看向陸尤道:“我養這么一個癡傻的徒兒就很費力了,再多你這么一個大活人養,實在是養不起。”
陸尤垂著頭,我這才反應過來,孟淼是罵我豬,多的那張嘴就是陸尤的。
一聽到孟淼話里話外,意思是要陸尤走,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畢竟這事關我的終身幸福,讓陸尤走了,我可能就真的孤獨終老了。
“我……”
“你們門派需要人嗎?我無父無母,無家可歸,我可以給你們打下手幫幫忙的,不白吃白住的。”陸尤開口打斷我要說的話,我跟孟淼齊齊一愣,他要留下來。
反應最快的就是,我喜笑顏開、心花怒放地對著陸尤點頭:“需要,需要!我桑木派很缺人手!”我回頭睨了一眼孟淼,有些挑釁,陸尤主動要留下來當勞動力,看他孟淼還有什么話說!
“好!”
誰知道孟淼吐出一個字就讓陸尤留下來了,這前后態度反差簡直不要太大!
“我桑木派就桑湖一個弟子,她雖年紀比你小,但是入門比你早,你以后就叫他師姐吧。”
“不用,不用!你年紀大,我可以叫你師兄的。”我連忙揮揮手,雖然不明白為什么陸尤說的是打下手,孟淼卻開口將他收入門派,但是,能讓他留下來,我就很開心了。
而相比姐弟戀,我更喜歡兄妹戀,想到從今往后,我有一個英俊帥氣的師兄,我的心湖一陣蕩漾。
孟淼沒說什么,陸尤見孟淼沒多說,便點了點頭,畢竟誰也不想讓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子叫“姐”。
“好。”孟淼端起桌上的粥一飲而盡,將空碗擱在桌上后,對著我道,“桑湖,你帶他先熟悉一下本派門規吧,雖然本派人少,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我點點頭,拍拍胸口,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自信模樣,容光煥發地對著陸尤就開始介紹著本派門規。可是,當我將門規的第一條說出口時,我渾身一僵,面如土灰,恨不得自刎在孟淼的跟前。
“本派門規第一條,禁止門派內部弟子戀愛!”
第三章 誰讓我是師父
好好的一暗戀對象變成了自己的師兄,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讓我深深恨上了孟淼,也恨自己笨,怎么就會相信孟淼那么好心!
為了發泄我對孟淼的不滿,我開始消極怠工,門派里的什么活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無病呻吟。
“哎喲,我的命好苦啊,從小就沒了爹娘……”
“還被一個姓孟的壓榨到了十七歲。”伴隨著推門聲,那個人也將我剩下的話接了過去。
我用被子蒙著臉,沒好氣道:“你來干什么?”
孟淼手里端著一碗姜紅茶,朝我走近,好笑道:“你就不能換一個新鮮一點的說辭嗎?每次都是這一句,我都會背了。”
“我不想見到你。”我沒有理他的話,不滿地哼哼兩聲。
孟淼一把扯掉我頭上的被子,我立馬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
揶揄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嘖,火氣還挺大的,瞧著下巴上兩顆晶瑩剔透的痘。”
“你變態啊!”我霍地睜開眼,用手捂住下巴上因為來月事長的痘,豎起眉毛看著孟淼,晶瑩剔透?他應該是史上第一個這么形容月事痘的人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一輩子不打算見我了呢?”孟淼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順手將手中的湯藥遞到我的跟前來。
我皺起眉,看著面前黑乎乎的姜紅茶,聲音一下軟了,道:“我可不可以不喝啊?”
“不喝?可以啊!”孟淼挑眉道,“只要你別半夜跑到我房間里讓我給你揉肚子就行。”
他的話讓我的老臉一下紅了,那是我十二歲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肚子疼得厲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那時候他雖然是個二十出頭的成年男人,但因為沒接觸過什么女人,不知道女人來月事疼得厲害該怎么辦,只能看著我干著急。后來,沒了法子,他試著給我揉肚子,他的手又大又暖,我不再那么疼了,還被伺候得舒服地睡了過去,結果,半夜疼醒后,爬到他的房間,哭著喊著讓他幫我揉肚子。
“那時候年紀小……”我頓了頓,瞪了一眼孟淼道,“而且,我一直把你當姐妹。”
我無父無母,是師公撿來的棄嬰,若說誰是我的世界,那絕對是孟淼。他比我大十歲,卻給我當爹當娘,他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最……
“姐妹?”孟淼眼睛危險地一瞇,適時窗外正好走過一個人。
孟淼看了那人一眼,對著我道:“你若把他當成男人,還是趕緊把藥喝下去滾去干活,不然,你的活都是他做,指不定他心中怎么怨恨你呢!”
“你把我的活都加給他了?”我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這招可真夠狠啊!
孟淼悠閑地點點頭道:“對啊,你不做?他不做?難道要為師親自動手嗎?”
“你、你、你!”我顫抖著手指著孟淼咬牙切齒道,卻拿他沒辦法,我接過他手中的藥,捏著鼻子就一飲而盡,殺氣騰騰地從床上跳下來擼起袖子出去干活了。
屋內,孟淼垂下眼眸,看著被我喝干凈的空碗,嘴角愉悅地勾起,低語一聲道:“小東西。”
屋外,我拿著笤帚就沖到陸尤的跟前激動道:“我的活我來做吧,你去休息吧!”
陸尤看了我一眼道:“桑木派的弟子每天都只干這些嗎?”
我一愣:“對啊……怎么了?”
陸尤抿了抿嘴,道:“我聽說桑木派可以刻木成物,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學?”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想學刻木成物呢?”孟淼懶洋洋的聲音從窗戶邊傳來,我嚇了一跳,往窗戶邊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他靠在了窗臺邊。
我剛要開口罵他跟個鬼一樣沒聲音,對上他的雙眼時卻怔住,他漫不經心之中透露著一絲戒備,沒錯,是對陸尤的戒備。
第四章 刻木成物
傳說中,桑木派有一個刻木成物的法子,但是孟淼沒教我,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是因為他的師父沒教他,而他的師父為什么不教,是因為他師父的師父沒教他……我覺得這是一個噱頭,炒作的噱頭。
早年間,桑木派的祖師爺并不是個木匠,而是一個變戲法的,業余愛好就是削一些東西,別說,削得還挺逼真,賣的木雕比變戲法賺的錢還多。后來,祖師爺走南闖北,為了混口飯吃,便將業余愛好與主攻專業結合在一起,忽悠大家他可以刻木成活物,創立了桑木派,其實就是他雕刻的那些東西用障眼法替換成活物。但是,世人眼皮淺,便信了祖師爺真會刻木成物。祖師爺最為風光的時候,還被請去皇宮里表演,也就是這風光無限之時,祖師爺死在了皇宮的一場大火里,剩下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師公。
師公從宮里回來后,又回到了桑木派,早先憑借著祖師爺的威名,桑木派可謂是人才濟濟,可是,紙永遠包不住火,大家根本就沒有學到傳說中的刻木成物,還得每個月交十兩報班費。傳到我這一代,短短十七年間,桑木派就剩我跟孟淼兩人。師公對孟淼期望不高,對我的期望更不高,臨死前只讓我找個好人嫁了,畢竟如果繼續招搖撞騙,我一個女孩子家怕敵不過無數拳頭。
孟淼說他可以教陸尤刻木成物,但是,前提是陸尤每個月要交十兩報班費。
我沒想到孟淼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賺錢,他就不怕陸尤啥都沒有學到,然后去官府告他嗎?
“高風險,高收入,你懂個屁!”被孟淼教訓了一頓的我怒氣沖沖地從他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看到院子里正在努力學著雕刻的陸尤,我上前奪過他手中的半成品道:“你不要學了,根本就沒有刻木成物,那都是忽悠人的。”
我心疼地看著陸尤傷痕累累的手,那都是刻刀劃傷所致。
似是怕陸尤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繼續道:“如果真的有刻木成物的法子,我們門派還會發展成這樣嗎?還需要從弟子身上扣錢賺外快嗎?那些都是騙人的把戲。”
“可是……”陸尤猶豫著開口,我立馬握住他的手堅定地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你錢都交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那十兩,我幫你拿回來!”
是夜。
我貓著身子點著腳尖,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孟淼喜歡把錢帶在身上睡,我曾嘲笑他也不怕硌得慌,他說沒有在他身上更讓他安心的地方了。他的這一特殊癖好正好省得我到處找了,徑直摸向他的床。
借著月色,我看著孟淼的睡顏一下晃了神。
孟淼很好看,只是他不修邊幅,二十七的年紀留了四十七的胡子。我十歲的時候,他出現在我的身邊,我不知道他從何處來,家又住在何方。為了照顧保護我,又為了擔任起桑木派門主一職,他總是把自己往年紀大的放向打扮,不讓別人覺得他年輕好欺負。我始終忘不了他來我身邊的那一天,也是師公去世的那一天,他一身月白,面容俊朗,將哭成淚人的我攬入懷中堅定地在我的耳邊道:“小東西,從今往后,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哭了。”
夜晚真是容易讓人多愁善感,我感嘆一聲,從回憶中走出,朝孟淼的腰間快準狠地出手。
“在哪呢?在哪呢……”我摸著孟淼的腰,小聲嘀咕著,一邊感嘆孟淼的身材好,一邊向下摸去。
就在手快要摸到孟淼的雙腿間時,一只大手握住我跑偏的手往上一拉道:“摸錯了,在這呢!”
“哦哦,好的,謝謝哈!”
我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扭頭看向孟淼,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睜開了一雙眼,直直地看著我。
就在我以為孟淼要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喑啞著聲音開口道:“桑湖,你真的那么喜歡他嗎?”
第五章 被關禁閉
根據桑木派第十八條門規——“弟子有偷竊者,輕則關禁閉一月,重則逐出師門”。我被孟淼關了禁閉。
后山的山洞內,孟淼看著沉默的我道:“你在這里好好反省一段時間,等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了,我才會放你出來。”
我沒有說話,孟淼深深地看了雙手環膝背對著他的我一眼后就走了。
待孟淼走后許久,我才吐出一句話來:“孟淼是個大傻瓜。”
那天我握住陸尤的手說幫他拿回錢其實是看見孟淼在附近。
孟淼離開后,陸尤看著我道:“其實,你喜歡師父吧?”
連陸尤這個跟我相處不到一個月的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孟淼,當事人卻跟個傻瓜一樣,抑或者說,他一直在對我裝傻。
桑木派門規第一條就是門派內部弟子不準談戀愛,也不知道當年祖師爺是不是受過什么情傷,居然將這一條作為本派門規的第一條,但是,我與孟淼之間,就隔著這么一條清規戒律。
我喜歡上他,是他擁我入懷的那一刻,我愛他,是因為他漫長歲月的悉心陪伴。我以為他也喜歡我,所以才會將那些上門提親的人拒之門外,我曾經以開玩笑的方式問他是不是喜歡我,他卻道:“怎么會……”半晌后,他似是自言自語道,“任何人都配不上你。”
后來,我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遇見了受傷的陸尤,想到要激一激孟淼,可是他真的以為我喜歡陸尤,我生氣,氣他這個榆木腦袋!
關禁閉的山洞內什么都有,一般人待在這里面一兩個月是餓不死的,洞內有柴,可以取暖,晚上也不會凍死。
那些柴都是專門用來木雕的槐木,因為我跟孟淼不雕,所以,這些木料便變成了燒火的柴,我閑著無聊,便找出一塊手臂粗的木料在上面刻著。
從前我也想學木雕,可惜師公沒教我多少就去世了,而后來才來到我身邊的孟淼壓根就沒有學過木雕。我沒人教了,也就什么都沒學會。
我不會那么乖巧地在這山洞里待著,所以在躺了兩天后,決定逃出去。而我躺的床上放了一塊木料,上面寫著六個大字——桑湖到此一游。
也不知道是不是桑木派的那些前掌門心大,還是被關在這里的弟子覺悟高,從來沒想過逃出去,這關禁閉的地方居然有一堆可以挖狗洞逃出去的工具,就像是怕人不夠用一般。
我又花了三天時間挖了一個狗洞,順利地從后山溜了出來。我沒有直接回前山,而是溜到了鎮上散散心。
我大半年沒有下過山,再次到鎮子上,發現多了好多士兵。自新君登基后,這幾年一直都不太平,宦官當政,把控朝野,百姓敢怒不敢言,為了安全,孟淼也很少讓我下山。
“說是抓賊,其實都是前朝太子!”
茶館內總是能聽到一些八卦,在茶館待了一會兒,我便知曉為什么街上的士兵那么多了。
當今皇帝的爹,也就是太上皇,是開朝皇帝,在那之前,太上皇其實是前朝的一個臣子,因為位高權重,逼死了前朝皇帝最后一個孩子,也就是光羽太子后,前朝皇帝沒多久就暴斃而亡了。雖然有人說前朝皇帝的死,太上皇逃不了干系,但不論怎么說,死無對證。而前朝皇帝沒了繼承人,太上皇又一家獨大,便自己封了帝,成了國家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