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T考試心理訓練課程對學生考試成績和焦慮情緒的影響

王麗娜?史果?胡天舒?汪亞珉?晁水

〔摘要〕考試焦慮無疑會對考試成績產生影響。對考生進行考前心理干預，能夠有效改善考生情緒狀態，提高考試成績。在這方面，已經有很多學者做了大量研究，且研究結果大都認為，采用認知行為療法對改善考生情緒狀態更加有效。本實驗結合虛擬現實心理治療，即VRT（Virtual reality therapy ），將認知行為、表象訓練等方法運用到學生的考試心理輔導中，發現不僅能降低學生的考試焦慮水平，還能提高考試成績。結果顯示：（1）VRT考試心理課程對降低學生的考試焦慮水平有顯著效果。（2）VRT考試心理課程對考試焦慮超過35分的學生成績提升有顯著效果。結論：VRT考試心理課程對降低考試焦慮、提升考試成績有顯著效果。

〔關鍵詞〕虛擬現實心理治療；VRT；心理訓練課程；考試焦慮

〔中圖分類號〕G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684（2018）20-0015-06

一、引言

根據中國科學院王極盛教授及眾多心理學專家的研究發現，在每年940萬左右高考大軍中，有一半的學生會因為考試焦慮而發揮失常，丟分情況從幾分到幾十分不等[1]。雖然各個學校越來越重視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但針對學生的考試心理訓練課程依然很少、很不系統，當學生在繁重的學業負擔、巨大的考試壓力、超高的成績期待等內外因素的影響下不能正常發揮時，確實需要系統專業的心理抗壓訓練和考試技能訓練。

過去針對學生的心理訓練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壓力很大的學生找老師做個別輔導，一種是專家到學校針對全體學生做一兩次集體講座。無論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都受制于人力有限，不能更好地為學生的考試心理、考試技能做有效的訓練。

隨著科技的進步，將VR技術和心理治療相融合形成的虛擬現實心理治療技術（VRT）可以降低在治療過程中人為因素的干擾，增加被試對客觀因素的感受從而提高治療效果，這已經得到了國內外很多的科研證實[2]。

本實驗使用的VRT考試技術，是VR技術和考試心理訓練相結合的一種全新的用于克服考試焦慮的技術，屬國內首創。主要目的在于幫助學生具備良好的抗壓能力、嫻熟的答題技巧、合理的時間分配能力等，有效降低人力成本，更加深入、系統訓練的同時，為更多的學生提供訓練服務。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河北省衡水中學高二年級學生。衡水中學高二年級部，有理科班和文科班兩種班型，本研究隨機抽取18個班組，在分組中有詳細介紹。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使用的問卷是考試焦慮問卷（TAI）。考試焦慮問卷（TAI）是由美國心理學家Liebert等人經過多年的研究，于1967年提出。憂慮性和情緒性為考試焦慮的兩個主要的組成部分，他們把憂慮性定義為涉及指令性結果的認知；把情緒性定義為由評價的緊張所引起的自主性神經系統的反應。憂慮性和情緒性也可以認為是在考試情境中所經受的狀態焦慮反應的主要因素，包括緊張、憂慮、神經過敏和自主神經系統的激起。受測者在4點評尺上對測題作答：1=從未有，2=有時有，3=經常有，4=常常有。因此，其最低得分為20分，最高得分為80分。通過多次運用建立的常模顯示：得分為低于35分對考試鎮定自若，考試焦慮偏低；35～50分中度焦慮；高于50分考試焦慮度偏高，重度焦慮[3]。

VRT技術是仿真技術與計算機圖形學、人機接口技術、多媒體技術、傳感技術、網絡技術、心理治療技術、生物反饋技術等多種技術融為一體的高科技。本實驗使用到的VRT技術主要來自Stéphane Bouchard 、教授創立的the Cyberpsychology 實驗室科研成果，該實驗室擁有全球第一套用于VR心理治療研究的六面體虛擬現實實驗室，并持續引領著VRT全球技術發展，實驗室擁有的心理治療解決方案，是最早通過加拿大公立醫療體系驗證的VRT心理治療解決方案，截至發稿前，已經過17年臨床驗證，用戶遍及全球16個國家和地區，惠及人群包括聯合國、加拿大政府、美國政府（退伍軍人）、加拿大皇家騎警、加拿大航空、加拿大軍隊、國際民航組織、麥基爾大學、巴黎大學等等重要客戶。

本研究使用的VRT考試心理訓練課程內容（簡稱VRT考試課程），由威特瑞特國際信息技術（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威特瑞特）與河北衡水中學共同研發（以下簡稱衡水中學）。威特瑞特是加拿大VTRT 虛擬現實心理治療解決方案公司（VTRT Solutions）的獨立子公司，擁有國際領先的虛擬現實心理治療完整解決方案，是中國首家虛擬現實心理治療完整解決方案供應商。

該VRT考試課程，將考試的整個流程完整呈現，以達到誘發學生考試焦慮的目的，在焦慮狀態出現時，通過生物反饋技術呈現焦慮狀態，配合放松訓練、呼吸冥想、積極視覺化等心理訓練手段，以降低學生考試焦慮，達到科學應考。

（三）研究過程

1.分組

針對衡水中學高二年級正常在校學生，隨機抽取若干個班進行試驗。

實驗組：隨機抽取6組理科班，2組文科班，總計635人。其中男生346人，女生289人。實驗組的學生，每周上一次VRT考試課程。

對照組：隨機抽取6組理科班，2組文科班，總計629人。其中男生345人，女生284人。對照組的學生不上VRT考試課程。

自身對照組：隨機選取1組理科班，作為自身對照組，對組中編號為偶數的學生上VRT考試課程，編號為奇數的學生不上VRT課程，學生上自習課。又隨機選取了1組文科班作為自身對照組，對組中編號為偶數的學生上VRT考試課程，編號為奇數的學生不上VRT課程，學生上自習課。

在現實的教學與學習中，會出現同樣知識不同老師授課，學生的學習成績有不同效果的狀況，為了更好地避免因為老師的原因引起的學生焦慮水平和考試成績的變化，特設置了自身對照組。自身對照組是同一批學生、相同的授課老師，成績接近的學生，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半上VRT考試課程，一半不上VRT考試課程。

2.數據收集

（1）前測焦慮分數：大型考試前一周，對實驗組、自身對照組以及對照組所有同學進行了TAI問卷前測，獲取學生的考試焦慮基準分數。

（2）VRT考試課程授課：大型考試后的第二周，對所有實驗組學生實施VRT考試課程授課，每周一次。上課時，每位同學都會帶上VRT眼鏡和生物反饋儀，同學們在觀看教學內容和跟隨視頻引導的過程中，系統自動記錄學生的生理變化指標，實現實施反饋的效果。四次課程的主要內容依次為：大腦工作原理與考試焦慮，考試焦慮的VRT訓練，心理放松的VRT訓練，認真心智的VRT構建。

（3）后測焦慮分數：上了四次VRT考試課程后，還有一周大型考試前，對實驗組、自身對照組、對照組班級實施TAI問卷后測，獲取學生的考試焦慮分數。

（4）記錄考試成績：對實驗組、自身對照組以及對照組所有同學上VRT考試課程之前的大型考試成績、4次VRT考試課程后的大型考試成績進行登記，成績包括單科成績、總分、排名等。

（四）數據分析

運用SPSS 19.0數據統計軟件對學生的考試焦慮和考試成績進行數據分析，主要分析VRT考試課程對降低考試焦慮的作用和考試成績的變化關系。

三、研究結果

（一）實驗組焦慮水平前、后測分析比較

實驗組焦慮水平在35分及以上的被試共計270人，對這270名被試的焦慮水平的前測和后測分數進行比較。結果表明，前測和后測之間存在顯著差異。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焦慮水平前測的平均分為44.41，標準差為7.837；焦慮水平后測的平均分為42.05，標準差為8.351。后測的焦慮水平較之前測有所降低。t值為5.019，p值為0.000，p<0.05，焦慮水平前測和后測之間存在顯著差異。

（二）考試成績分析

1.文科實驗組與對照組差異比較

實驗組篩選出焦慮水平在35分及以上的被試52名，對照組篩選出焦慮水平在35分及以上的被試56名，對實驗組和對照組被試的成績總分以及單科成績進行差異檢驗，結果見表2。

實驗組總分均值為640.69，標準差為20.216，對照組總分均值為627.27，標準差為23.571，實驗組比對照組總分均值有所提升，p為0.02，p<0.05。實驗組和對照組在總分均值上有顯著差異。

實驗組數學單科均值為134.46，標準差為10.433，對照組數學單科均值為126.55，標準差為13.045，實驗組比對照組數學均值有所提升，p為0.01，p<0.05。在數學單科均值方面實驗組和對照組有顯著差異。

由表2還可看出，在語文、英語、政治、歷史、地理科目上，實驗組均值成績均要好于對照組。

2.理科實驗組與對照組差異比較

實驗組篩選出焦慮水平在35分及以上的被試165名，對照組篩選出焦慮水平在35分及以上的被試154名，對實驗組和對照組被試的成績總分以及單科成績進行差異檢驗。結果發現前測和后測之間存在顯著差異，結果見表3。

實驗組總分均值為600.45，標準差為86.562，對照組總分均值為580.20，標準差為93.524，實驗組比對照組總分均值有所提升，p為0.045，p<0.05。在總分均值方面實驗組和對照組有顯著差異。

實驗組英語單科均值為120.61，標準差為7.624，對照組英語單科均值為119.26，標準差為7.712，實驗組比對照組英語均值有所提升，p為0.032，p <0.05。實驗組和對照組在英語單科均值方面有顯著差異。

實驗組物理單科均值為86.79，標準差為20.973，對照組物理單科均值為81.79，標準差為22.966，實驗組比對照組物理均值有所提升，p為0.043，p<0.05。在物理單科均值方面實驗組和對照組有顯著差異。

實驗組化學單科均值為81.12，標準差為13.410，對照組化學單科均值為76.646，標準差為16.042，實驗組比對照組化學均值有所提升，p為0.07，p<0.05。在化學單科均值方面實驗組和對照組有顯著差異。

由表3還可看出，在語文、數學、生物科目上，實驗組均值成績也要好于對照組成績。

3.自身對照中理科班實驗組與對照組結果差異比較

理科班組中共77人，學號為偶數的作為實驗組共38人，學號為奇數的作為對照組共39人，對兩組被試的總分成績和各個科目的成績進行差異比較，結果見表4。

由表4、表5可知，盡管總分成績實驗組和對照組并沒有顯著差異，但總分均值，前測和后測成績，實驗組較對照組提高了2.21分。

4.自身對照中文科班實驗組與對照組結果差異比較

文科班組共有70人，學號為偶數的作為實驗組共38人，學號為奇數的作為對照組共39人，對兩組被試的總分成績和各個科目的成績進行差異比較，結果見表6。

由表6、表7可以看出，盡管總分成績實驗組和對照組并沒有顯著差異，但總分均值，實驗組較對照組提高了6.31分。

結論：

1. VRT考試心理訓練課程，對于改善考生的焦慮水平有顯著效果。

2. 對于高焦慮學生組，總分、大部分單科成績均有提升，有顯著效果。

四、分析與討論

（一）自身對照班級，盡管VRT考試課程后，總分均值實驗組成績進步遠大于對照組，但實驗結果仍未達到統計學差異，這可能與如下因素相關：

1.課程次數不夠多。盡管筆者在個案研究中，4次課程是一個比較有效的次數，但群體性實驗，更多的文獻報道，都需要持續10次課程以上才會有較好的降低焦慮或者提高成績的效果[4]。

2.基于數據分析，焦慮分超過35分以上的，成績才會有顯著差異，而自身對照組中，實驗組焦慮分超過35以上的人數為14人，樣本量太少，不具備分析基礎。故而出現沒有顯著差異的現象。

3.影響考試成績的因素較多，基礎知識、考試技能、考場心態、學科內容等都會對學生的考試成績產生直接的影響[5]，心態調整只是其中一環。對于那些基礎知識不牢固的學生，還是要努力學習、掌握基礎知識。

（二）在提高單科成績上，理科普遍有效；而文科，例如政治、歷史、地理，效果不顯著。這個結論和以往的文獻研究基本一致，可能與學科性質有關[6]。

（三）結論：實驗組在VRT考試課程后，對降低學生的考試焦慮水平有顯著效果。VRT考試心理課程對考試焦慮超過35分的學生成績提升有顯著效果。

五、不足與展望

1.實驗執行過程中出現了有學生沒有寫姓名、學號等信息的現象，導致丟失部分問卷信息，進而導致數據分析時樣本量偏少。

2.實驗設計有待進一步提高。該研究初步表明，對于高焦慮學生，提分更有效，而高焦慮人群占到班級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如果能有針對性地對這部分學生進行訓練，能在更好提高成績的同時，又不耽誤其他低焦慮群體的學習時間。

3.沒有將學生性別納入分析中去，也沒有將焦慮的類型做細化研究。盡管這方面的研究已經有很多，并且有研究表明同年級女生比男生更容易焦慮[7]，我們還會在后期的進一步實驗中，做更加深入的探討，以驗證VRT課程是否對不同性別有不同的影響，驗證其對不同焦慮類型是否也有不同的影響。

4.新時代是教育改革發展的時代，也是教育裝備大有作為的時代，2017年教育部印發了2017～2020年開展示范性虛擬仿真實驗教學項目建設的通知[8]，計劃到2020年遴選出1000項示范性虛擬仿真實驗教學項目。我們將在各項政策指引下，在各位專家的關懷指導下，不斷加強實驗教學，持續推進VR技術和學生考試心理、生涯規劃、情緒情感方面的研究實證工作。

參考文獻

[1]王極盛.心態決定分數[M].北京：北京大學音像出版社，2011.

[2]楊蘊睿.虛擬現實技術在心理焦慮治療中的應用[J].中國醫學教育技術，2008，2（1）：16-18.

[3]鄭日昌，陳永勝.考試焦慮的診斷與治療[M].哈爾濱：黑龍江科學技術出版社，1990.

[4]王秋英.心理教育課程對中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影響[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1997，ll（5）：284-285.

[5]岳曉東.下一個高考奇跡[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6.

[6]王薇娜.重點中學高三學生考試焦慮與學習成績關系的研究[J].江蘇教育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1，17（2）：33-35.

[7]劉惠軍，郭德俊.考前焦慮、成就目標和考試成績關系的研究[J].心理發展與教育，2003，（2）：64-68.

[8]教育廳[2017]4號，教育部辦公廳關于2017～2020年開展示范性虛擬仿真實驗教學項目建設的通知[z].

（作者單位：1.河北省衡水中學心理研課室，衡水，053000；2.威特瑞特國際信息技術北京有限公司，北京，100085；3.北京化工大學，北京，100089；4.首都師范大學，北京，100037）

編輯/衛 虹 終校/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