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果 瑞
(鄭州工業應用技術學院,河南 鄭州 451100)
裝配式建筑具有節能環保、減少污染、提高生產效率、降低人力成本等優勢,為了推進裝配式建筑的發展,國家制定了一系列裝配式建筑的發展目標。2016年2月6日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城市規劃建設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大力推廣裝配式建筑,建設國家級裝配式建筑生產基地。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力爭用10年左右時間,使裝配式建筑占新建建筑的比例達到30%。關于裝配式建筑發展規模,《建筑產業化發展綱要》中指出,到2020年,裝配式建筑占新建建筑的比例達到20%,到2025年,比例達到50%以上。
2016年全國新建裝配式建筑面積為1.14億m2,占城鎮新建建筑面積的比例為4.9%。雖然較2015年有較大幅度增長,但我國裝配式建筑的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由于裝配式建筑產業基礎較為薄弱,其成本優勢尚未明顯顯現[1]。此時,僅憑市場機制暫時不能對其進行有效調節,所以為了更好推動裝配式建筑的發展,需要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為更好地分析政策對裝配式建筑的推動作用,本文研究了四類政策對開發商和政府利潤的影響,為政府采取相關政策措施提供參考。
將政府和開發商視為動態博弈的雙方,政府是政策的制定者,開發商是政策的跟從者。政府采取補貼和技術支持及征收碳稅等政策[2],使開發裝配式建筑的利潤高于現澆式建筑,開發商為獲得更多利潤,會增加裝配式建筑的開發量。隨著裝配式建筑面積的變化,政府在不影響開發商選擇的情況下,為獲得最大利益將減弱政策力度[3]。隨著裝配式建筑開發量的增加,其開發成本不斷降低,在沒有政策的情況下,開發商開發裝配式建筑的利潤仍大于開發傳統建筑的利潤時,即達到了政策的目的,使得裝配式建筑可以走上正常開發的渠道。
本文進行政府和開發商的博弈基于以下假設:
1)政府與開發商信息對稱;
2)所有開發商為一個整體進行決策,可以選擇開發傳統現澆式建筑或者裝配式建筑;
3)市場建筑總需求量和土地總需求量固定,且線性相關;
4)傳統現澆式建筑單位成本為一定值C1,裝配式建筑單位成本隨裝配式建筑開發量的增加而逐漸下降,為定值和變量的和,即C2+C3/Q1,且C1>C2;
5)裝配式建筑的外部效益可以量化,且與其開發量成正比[4,5]。
選擇了開發補貼政策、土地購置優惠政策、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和對傳統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6,7],這四類對裝配式建筑發展影響較大的政策進行分析。
以裝配式建筑開發量為自變量,開發商和政府的收益為因變量,開發商和政府的收益函數分別為:
Π1(Q1)=(1-ɑ)PQ-PLQL+ (C1-C2)Q1-C3-C1Q(Q1≠0)
(1)
Π1(Q1)=(1-ɑ)PQ-PLQL-C1Q(Q1=0)
(2)
Π2(Q1)=ɑPQ+PLQL+βQ1
(3)
其中,Q1為裝配式建筑的開發面積;Π1為開發商的收益函數;Π2為政府的收益函數;ɑ為建筑稅率;P為建筑市場價格;PL為土地價格;Q為建筑總開發面積;QL為開發用地面積;QL1為裝配式建筑開發用地面積;C1為現澆式建筑單位面積成本;C2+C3/Q1為裝配式建筑單位面積成本;C2為裝配式建筑單位面積固定成本;C3/Q1為裝配式建筑單位面積可變成本;β為裝配式建筑外部效益系數。
開發商的裝配式建筑收益函數和傳統現澆式建筑收益函數分別為:
Π11(Q1)=(1-ɑ)PQ1-(C2+C3/Q1)Q1-PLQL1
(4)
Π12(Q1)=(1-ɑ)P(Q-Q1)-C1(Q-Q1)-PL(QL-QL1)
(5)
其中,Π11為開發商的裝配式建筑收益函數;Π12為開發商的現澆式建筑收益函數。
結合當前現狀,裝配式建筑單位面積成本高于傳統現澆式建筑單位面積成本,即:
C2+C3/Q1>C1。
則有Π11(Q1)<Π12(Q1),則開發商在理性的情況下不會選擇開發裝配式建筑,即Q1=0。

由于Π1(0)為一定值,在開發補貼政策、土地購置優惠政策、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下不隨Q1的變化而變化,故接下來分析這三類政策時,開發商的收益函數Π1(Q1)時僅考慮Q1≠0時的情況。
政府為鼓勵開發商對于裝配式住宅的開發,對裝配式建筑進行開發補貼,單位面積補貼費用為δ1,則開發商的利潤函數為:
Π1(Q1,δ1)=(1-ɑ)PQ-PLQL+(C1-C2)Q1-C3-C1Q+δ1Q1
(6)
開發商若理性選擇開發裝配式建筑,則需要Π1(Q1)≥Π1(0),即:
(1-ɑ)PQ-PLQL+(C1-C2)Q1-C3-
C1Q+δ1Q1≥(1-ɑ)PQ-PLQL-C1Q。
可得:δ1≥C2+C3/Q1-C1。
說明裝配式建筑的單位面積開發補貼應不小于裝配式建筑與現澆建筑的單位面積成本差額。
政府的利潤函數為:
Π2(Q1,δ1)=ɑPQ+PLQL+βQ1-δ1Q1
(7)
為了使得政策前后政府的整體收益不受影響,則需要:
βQ1-δ1Q1≥0,
δ1≤β。
即:政府對于開發商單位面積補貼費用不大于裝配式建筑單位面積外部效益。
則:C2+C3/Q1-C1≤δ1≤β。

政府對開發商開發裝配式建筑進行土地購置優惠,單位面積優惠δ2,則開發商的利潤函數為:

(8)
同理,令Π1(Q1)≥Π1(0),可得:
δ2≥n(C2+C3/Q1-C1)。
政府的利潤函數為:

(9)

則n(C2+C3/Q1-C1)≤δ2≤nβ。

Π1(Q1,δ3)=(1-ɑ)PQ-PLQL+(C1-C2)Q1-C3-C1Q+δ3Q1
(10)
同理,令Π1(Q1)≥Π1(0),可得:
δ3≥C2+C3/Q1-C1。
政府的利潤函數為:
Π2(Q1)=ɑPQ+PLQL+βQ1-δ3Q1
(11)
由βQ1-δ3Q1≥0,可得δ3≤β。

由于現澆式建筑對環境的影響較大,因此可對現澆式建筑額外征稅,單位面積增稅δ4,則開發商的利潤函數為:
Π1(Q1,δ4)=(1-ɑ)PQ-PLQL+ (C1-C2)Q1-C3-C1Q-δ4(Q-Q1) (Q1≠0)
(12)
Π1(Q1,δ4)=(1-ɑ)PQ-PLQL-C1Q-δ4Q(Q1=0)
(13)
同理,令Π1(Q1)≥Π1(0),可得:
δ4≥C2+C3/Q1-C1。
政府的利潤函數為:
Π2(Q1)=ɑPQ+PLQL+βQ1+δ4(Q-Q1)
(14)
因為βQ1+δ4(Q-Q1)恒大于等于0,所以,該項政策會增加影響政府的利潤。
為了分析政策變化對開發商利潤的影響程度,將開發商的利潤函數Π1(Q1,δ)分別對政策變量δ求偏導。由式(5)可得開發商利潤函數對于開發補貼政策的邊際收益為:
(15)
由式(7)可得開發商利潤函數對于土地購置優惠政策的邊際收益為:
(16)
由式(9)可得開發商利潤函數對于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的邊際收益為:
(17)
由式(11)可得開發商利潤函數對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的邊際收益為:
(18)
則開發商利潤函數受政策影響的排序依次為:開發補貼政策=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土地購置優惠政策>對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
說明開發商利潤函數受開發補貼政策和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影響變化程度相當,受土地購置優惠政策影響較小,這三類政策均可增加開發商的利潤,且影響程度隨著裝配式建筑開發量的增加而增加;對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會降低開發商的利潤,且裝配式建筑開發量越小,該類政策對開發商利潤影響越大,隨著裝配式建筑開發量的增加,開發商利潤受該類政策的影響程度會下降。
由以上研究可知,以上四類政策使開發商利潤不小于僅開發傳統現澆式建筑的利潤,即Π1(Q1,δ)≥Π1(0)的政策變量最小值分別為C2+C3/Q1-C1,n(C2+C3/Q1-C1),C2+C3/Q1-C1,C2+C3/Q1-C1,說明開發商選擇開發裝配式建筑的政策起點中,開發補貼政策、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和增加傳統現澆式建筑稅收政策這三類政策一致,且低于土地購置優惠政策。
為不影響政府整體收益,除增加現澆式建筑稅收政策外的其他三類政策補貼均有最高限額,且開發補貼政策與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均低于土地購置優惠政策。
由以上研究可知,政策的最小補貼值隨裝配式建筑的開發量變化而變化。為研究政策的累計補貼量,本文采用最理想狀態進行分析,政策隨裝配式建筑開發量即時變化,對政策補貼進行二重積分,計算政府累計補貼量。
開發補貼政策的累計補貼量為:

(19)
負值說明政策補貼由高到低變化。
同理,可計算得到土地購置優惠政策的累計補貼量為:
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的累計補貼量為:
政府對傳統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的累計增收量為:
由以上可知:開發補貼政策累計補貼量與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的累計補貼量一致,均低于土地購置優惠政策的累計補貼量;對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的累計增收量與整體開發量Q有關。
為推廣裝配式建筑的開發,政府可以采取開發補貼政策、土地購置優惠政策和裝配式技術支持政策等正向激勵政策,及對現澆式建筑增稅的非正向激勵政策。當裝配式建筑開發量較小時,對現澆式建筑增稅政策的推動作用要比正向補貼效果明顯。
當裝配式建筑開發量達到一定規模后可以取消補貼類政策。然而,為更好推動建筑行業發展,可以在建筑市場實行碳排放量配額等類似制度,讓裝配式建筑的外部效益內部化,倒逼建筑市場向更加低碳環保的裝配式建筑發展,讓政府的宏觀調控和市場調節機制共同作用,推動建筑行業不斷完善發展。